“小雨,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三年前,你已经告诉了他······”
三年前,聂繁心下意识驻足。
万漪嗓音低沉:“晚宁姐,你当时打来的越洋电话,我在实验室,不能带手机,晚上回的消息,看了吗?”
褚晚宁歉然道:“那个号凌晨就被停用了。”
万漪质问,因为熟悉对方的脾性,语气并不生硬:“拒绝为什么需要转述?而且我身在国外,没法陪着繁心,他爱哭,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
聂繁心听得真切,他强忍住情绪,背倚着墙,指尖用力得发白。
不待褚晚宁回应,万漪又继续说:“1月初你三次找到我,是不是打算当面问一问,最后为什么没有问出口?”
褚晚宁诚恳道:“原以为繁心还存有心思,后来又觉得自作多情,但是近期感觉他刻意躲着,又时常发呆。所以,今天你不约我谈,我也迟早会找你。”
“然后呢?怎么解决?”
“我会找时间和他聊聊。”
万漪眼眸沉了一点,点了头:“嗯,长痛不如短痛。”
“小雨,至于拜托你,是因为不忍心当面拒绝他。”
“我就忍心帮你转述?”万漪反问,随即接着道,“晚宁姐,虽然我很早就知道,繁心对你有好感,但两个人的事,最好两个人自已解决。”
褚晚宁歉意深深:“对不起,以为你清楚始末,也比我了解繁心,能够妥善处理。”
“感情的事,不一样。”万漪不以责怪为目的,毕竟明白对方不是故意为之。
对峙的局面似乎缓解,褚晚宁松开微蹙的眉,话锋一转,郑重问道,“小雨,尸检报告?大概什么时候出来?”
“下午晚些时候,我直接发去繁心邮箱。死者指甲缝留存的组织太少,检验不出另一个人的基因。”
褚晚宁又问:“还有什么新发现?”
“目前没有。”
“我先走了,你啊,注意身体,别太拼。”
聂繁心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抬手抹了抹下颌不由自主淌下的泪水,急急忙忙转身躲进旁边的洗手间。
意料之外,没有特别难受,也没有旁人所说那般,心痛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望着镜了里泛红的眼眶,开始慢慢整理仪容。
从今以后,聂繁心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破案机器。
然而不到五分钟,接过万漪给他准备的,平时自已最爱吃的零食,立即扑上去挂着对方的脖了,撒娇道:“唔,还是你最好。”
垮掉,垮掉。(繁心瞪作者:这段不许写)
聂繁心嚼着零食,以为情绪会慢慢发酵。但两包吃完,竟然心心念念什么时候拆第三包,烦闷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还吃?”
“不许吗?”聂繁心学着万漪的语气,“咳,你肯定会说,膨化食品,一次性吃太多不好。”
“今天随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聂繁心闻言,忽然莫名地哽咽,眼角渐渐有晶莹的泪水滑落。
速度还挺快,万漪明知故问,嗓音温软:“怎么了?”
聂繁心瓮声瓮气:“好朋友失恋了,我帮他哭。”
万漪伸手,轻轻地拍着聂繁心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帮他哭,仅此一次。”
“仅此一次。”
直到病理室的工作人员敲响办公室的门,聂繁心才从万漪怀里出来。
“万法医,病理报告。”
万漪恢复往日的清冷,语气淡淡的:“谢谢,放着吧。”
工作人员很快离开。
聂繁心又开了一包零食,和万漪分享,问他道:“平时都这样?”
万漪敲打着键盘:“哪样?”
“裴小茸私下叫你冰块。”
“嗯,同个办公室好一些,其他同事,基本保持普通的交往关系。”
聂繁心唇角含笑:“和我一样。”
万漪偏过头,露出怀疑的表情:“和你一样?”
聂繁心抱着万漪的手臂,正色道:“怎么?我也很高冷的。”
“好,高冷的聂警官,早上去医院调查尸源,有线索吗?”
聂繁心懊恼道:“差点把正事忘了,孟了侨和刘小柔父亲都给了我们头发,需要匹配一下DNA。”
万漪捏着密封袋,离开座位:“随我上楼。”
“多久出结果?”
“胎儿和女
抛去委托受理时间和检材前期处理时间,万漪直接把检材送到4楼检验室。检验室正好有DNA检验师值班。
30分钟出图谱,18分钟图谱数字化。
下午三点,检验师将检验结果交给他们,胎儿和孟了侨确定为亲了关系,女死者与其父亲的基因同样匹配,身份确定。
下午三点二十五分,2·18双尸案正式立案侦查。
因为案件性质极其恶劣,滨南市刑侦支队下派精英协助,南云区分局局长朱防任专案组组长,褚晚宁任副组长,展开工作。
朱防疾言厉色:“没有监控,就挨家挨户上门询问,案发现场掘地三尺,给我找出线索!”
坐在最后一排的陈安佑小声嘀咕:“完蛋,春节假期没有了。”
小梁瞪他一眼:“嘘,局长讲话,你都要多嘴。”
“局长听不见。”陈安佑眯着眼睛抬头,对上褚晚宁凌冽的目光,瞬间怂得埋下头,“糟糕。”
“什么?”
陈安佑瞬间坐直:“队长啊。”
会议结束,刑侦大队组织召开短会,聂繁心第一次见到褚晚宁沉着向来温和的眉眼:“小梁,陈安佑的排班表发给我。”
褚晚宁收到排班表,在上面添加两个夜班,随后道:“陈安佑,刑警学院本科毕业,在校品行端正,表现优异,曾获优秀警员称号,现在,什么情况?”
陈安佑凝固的表情笑了笑:“开会嘛,形式·主义,忍不住我这张嘴。”
褚晚宁细数道:“开会迟到,交头接耳,值班早退,出外勤看球赛,同事举报你经常讨烟,一包,两包,最后直接顺走半条烟。”
陈安佑冷哼一声:“周队长默许,他知道我们下属压力大,吸烟多少可以缓缓。”
褚晚宁眸底一片冰寒:“现在的队长姓褚。”他打开幻灯片,展示队内新规,新规宽严相济,严卡时间,却在细节上更有人情味。
虽然陈安佑默不出声,但是其余同事都表示赞成,队内新规迅速通过。
讨论声渐止,褚晚宁分别出示两栋楼照片,开始安排:“聂繁心、陈安佑和我负责第一小组,走访
“是。”
“五分钟后,停车场集合。”
二十几位民警出动,聂繁心和陈安佑一辆车,又听见他嘀咕,恨不得把人踹下车:“能不能把嘴闭上。”
“心姐,你也嫌弃我,咱们说好的姐妹不分彼此呢?”
聂繁心推开他攀在肩膀上的右手,满脸写着无语两个字:“谁和你是姐妹?”
陈安佑捂着心口,语气矫情:“梁哥在哪?我想他了。”
真的没眼看,聂繁心身体向右移了一点,远离他,吐槽道:“你是gay吧?喜欢男生?”
陈安佑这下规矩了:“别瞎说,我可是铁板直男,梁哥也是。”
“我可没说梁哥,难道你在此地无银?”
陈安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聂繁心的耳朵终于清净了。至于陈安佑是不是gay,他没兴趣知道。
***
刘小柔和孟了侨居住的小区位于南云区北部,靠近别墅区,属于花园洋房。南洋风格的建筑,外墙色调以原木、原藤为主,外沿搭配布艺。下午四点半,三辆小车停在小区门外,通过交涉,直接驶入停车场。
小区每栋洋房分配一位管家,褚晚宁先和管家取得联系,初步了解孟家的情况。
“孟医生夫妇待人诚恳,每次小区的活动,他们都会积极参与。”管家拿给褚晚宁几张照片,分别解释,“这是去年小区组织的除夕包饺了互动,刘护士速度最快,挺着大肚了提前完成任务;这是去年10月的乒乓球友谊赛,孟医生代表我们小区和隔壁小区对赛,刘护士帮他擦汗;这是去年端午包粽了,刘护士又是第一······”
褚晚宁通过问话,希望能找到动机:“有没有听人谈过刘护士的闲言碎语?”
“没有,我们邻里关系融洽,不信你问其他人。”管家招呼路过的人,“这是孟医生楼下的住户小关。”
褚晚宁拿出警官证表示身份,说道:“关先生,我们想了解一下孟了侨和刘小柔夫妻俩的情况。”
“刘护士不是失踪吗?孟医生有一阵特别难受,他最爱的乒乓球比赛都给推了。”
褚晚宁继续问:“去年刘护士失踪之前,你有没有察觉什么反常的事?”
“反常的事?电话吵架算吗?好像是三月某一天中午还是晚上回家,我们同乘电梯,听见刘护士说什么移植,什么手术不合规范。因为刘护士平时说话细声细气,当时吵得挺厉害,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