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提议,战世宣一挑眉,显然有几分意动。
他看了连清儿一眼,透过那双平淡的眸子看到了深处的笑意。
“也好,本王就凑一个热闹。”战世宣一边说着,伸手在身上探了探,似乎发现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玩意,索性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到了宝儿的右手边。
众人定睛一看,嚯,这玉佩浑然天成,上书一个“睿”字。
这可是王爷身份的象征,陛下亲赐,何等珍贵的东西。
“王爷,这,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旁前来参加宴会的一人惊讶道。
“怎么,不行吗?”战世宣不解地问道,他倒是给儿子也准备了礼物,只不过不方便现在拿出来罢了。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抓周有规矩,小孩子抓到手的东西,就归了他,以后成年礼上,还得拿出来,您这玉佩乃是陛下亲赐,恐怕不合适啊。”另外一人提醒道。
原来还有这么个规矩,那就是说,今日让宝儿抓到手里的东西,就成了他自己的了。
战世宣点头“本王知道了。”
话虽如此,可他并未伸手将玉佩拿回来,仿佛就要放在上面让小孩子抓取一般。
不少人惊讶于王爷竟然不在乎将这枚玉佩送给一个小孩子,亦或是他觉得这连家小少爷根本就不会抓?
也是,桌子上放着不少金灿灿亮晶晶的物件儿,这块玉佩也并不起眼。
连清儿按着自家蠢蠢欲动的儿子,看周围人已经将东西摆好,便放开了手。
宝儿早就被桌子上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得眼睛都不会转了,此时突然失去束缚,兴奋得到处摸摸碰碰。
只见他的小手从那些金银打造的小物件上一一划过,表现得对什么都非常感兴趣一样,可到最后也没有将之收入囊中。
宝儿在桌子上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似乎很是烦恼到底该选哪一件。
忽然间,宝儿的目光就被旁边的玉佩吸引了过去。
他指着玉佩,有些好奇地抬头去看连清儿“爹爹!”
连清儿就知道,他的意思是爹爹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的目光在连清儿和逍遥王身上流连半晌,都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根本没有人将这两人的关系结合在一起。
逍遥王如今刚到滕州,这连家小公子都一岁了,这两人怎么可能有关系。
也有不少人从处处流传的八卦中知道,王爷曾今邀约这位连小姐酒楼一聚,也有人听到过连家小公子席间叫王爷爹爹,只不过空穴来风,大家也就是图一乐。
连清儿若是有这么大的造化,当初怎么会差点被溺死?
连清儿摸着宝儿的头,道“宝儿乖,这里面的东西有没有你喜欢的呀。”
见娘亲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宝儿有些着急。
这里这么多人,爹爹的东西要是弄丢了怎么办啊?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宝儿蹭蹭地爬向了玉佩,一把拿起,高高地举在了手里。
“哇!”宾客们发出惊叹。
竟然真的抓到了王爷的玉佩!
不少人马上围了过去,左一句又一句地恭喜起来。
宝儿被抱了起来,手里还捏着玉佩。
只有站在一边的连清儿知道,这小子根本就是想将玉佩还给战世宣。
罢了罢了,既然都选了,那就随他吧,反正抓什么都只是一个过场。
“王爷,这……”一直跟在战世宣身边的侍卫面露难色,谁也没有想到这连小公子竟然真的抓中了玉佩,那王爷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本王既然说了,那就给。”战世宣开口。
一块玉佩而已,他儿子想要,一箱一箱扔着玩都没问题!
明眼人这个时候都知晓,逍遥王对连家小公子确实非常的喜爱。
有多事的人,想趁机向连清儿和王爷卖个好“王爷,既然您和连小公子这般投缘,不如您就收连小公子为义子,如何?”
这人本是带着试探的意思,若是战世宣连这个都同意了,那他们就得更抓紧时间和连清儿打好关系了。
宾客们期待着战世宣的回答,却见他皱了眉头。
看来是不大同意。
战世宣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只有离他最近的周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亲生儿子变义子,正常男人都会感到崩溃的吧?
到底是连清儿出来解救了他“王爷乃万金之躯,宝儿怎么担得起叫王爷一声义父,王爷今日肯赏光来参加我儿的周岁宴已经让我感激不尽,怎敢再有其他的想法呢。”
先前提议的那个人也只能尴尬地笑了一笑,这件事便准备就这样过去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忽然间便听到厅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说得倒也不错,没有经过孩子亲生父亲的同意,怎么能认其他的人做爹!”
一语惊众人,连清儿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她转头看向门口,便见连休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一路冲了进来。
连清儿仔细看看,发现连休的身后皆是连家族老,有十几人之多。
为首的连休连义一马当先,推开了拦着他们的奴仆,门口的宾客也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叔公,您这是什么意思。”连清儿上前,目光不善地看着连休。
“哼,连清儿,你还有脸叫我叔公?连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连休指着连清儿破口大骂“不过是一个与人苟合,失了清白,还生出一个野种的卑贱之人罢了,仗着你爹留给你的财产,处处欺压族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
听得他左一口“苟合”,右一口“卑贱”,连清儿的火气也彻底被激了起来。
没等她说话,身后被人挡住的战世宣一步踏出,露出身形来。
“你再说一遍。”
与方才的和煦近人不同,此时的战世宣脸上乌云密布,周身气势冷凝。
属于上位者的气息释放,更是让周围人不敢直视。
战世宣征战多年,身上浸润鲜血,难掩肃杀,哪里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富贵商人能承受住的。
更别提被他针对的连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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