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连粹拱了拱手,昨天走得太急,他都没好好地道谢,想到现在竟然又遇到了。
“举手之劳,无阻挂齿。”锦衣公子微笑。
他这一副谦虚的模样,倒是让连粹有些过不去了,他拱了拱连清儿,道“姐,你就让他一起上船吧,好歹救过我的命呢,不是坏人。”
连粹都这么说了,连清儿也只好点头了。
“在下段时舒,请问小姐如何称呼?”段时舒问道。
“段公子你好,我姓连。”连清儿回答道。
几人前前后后地上了船,连清儿才发现,这位段公子还真是说道做到,挑了一个离连清儿住的船头最远的房间,除了将东西搬进去的时候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儿之外,其他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和连清儿见都没见到一面。
连清儿有些不忍心,虽然说确实该提防着外人,可也不能把人家逼到角落里一动不动吧,离他们到通往的汴京的官道上,至少还得坐船半个月呢。
于是连粹自告奋勇要去找段时舒沟通,让他不用这般拘束。
连续这一去就是大半天,等到晚饭的时候,连清儿才看到连粹姗姗来迟,面上一片喜悦。
“姐你是不知道,这个段公子,真的是满腹学识,见多识广啊。”连粹惊叹,“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真的,你要是跟他说几句,你也一定会被折服的。”
连清儿继续吃菜“你自己去聊就好了,不过记得别把风寒传染给人家。”
“不会的不会的,你知道吗,他还会诊脉,还会开药!他说我的风寒不会过人,吃两天药就可以了,他还给了我一瓶呢,他自己做的!厉不厉害。”
一个下午不见,连粹已然将段时舒当做了自己最崇拜的人。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懂的人,当然值得崇拜!
连清儿觉得他简直没救了。
吃过晚饭,夜风微凉,连清儿走到甲板上,让红雀陪着,欣赏着夜空的杏子,一边消食。
刚走过一个拐角,连清儿便看见了正巧向着这边踱步而来的段时舒。
闲庭信步,仿佛走的不是摇摇晃晃的甲板,而是平整的宽阔大道一般。
即使差点和连清儿装上,段时舒也丝毫不慌张,朝后退了一步,“惊扰到了连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连清儿连忙叫住了他“段公子。”等段时舒转过身来,她笑了一下“段公子不必拘泥,夜晚风景好,在外面多走走,吹吹风也是不错的。”
段时舒这才停下脚步,有一句没一句地同连清儿聊起天来。
聊的越是对,连清儿对他的身份越发好奇,直觉告诉她,这样丰富的阅历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
而且这个人说话极其有分寸,会察言观色,&nbp;无论连清儿说什么,他都能接下去,若是连清儿不想聊了,他也会自然地转移话题,不会让人有丝毫的不悦。
这样的教养连一般的官宦之家都养不出来。
当然,连清儿也不会直接问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只是言语中试探了一下,在得到对方的回避之后也放下了话题,不再深究。
等到船再一次靠岸补给的时候,段时舒与他们已经算非常熟识了,只不过这次,他身边的侍卫又换了一个人。
“这是家里安排里接的人,更放心一些。”为此,段时舒还特地向连清儿解释了一下。
新换的侍卫依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只会默默地跟在段时舒的身边,连清儿甚至怀疑,段时舒如果不找她和连粹说话会闷死在船上。
连清儿表示理解,想必段时舒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的,连这样一个小地方都有这么多的仆人。
这次上路之后,船明显就快了不少。
这天夜里,连清儿还没入睡,便听到红雀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小姐,不好了,安柳晕过去了。”
连清儿一听,也吓了一跳,安柳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了。
她赶紧起身换上衣服去了安柳的房间里,一进去,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安柳,连清儿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可人确实昏迷了,她便有些拿不准了。
号脉这种事情,她确实不太会。
就隔着两三个房间的连粹此时也赶了过来,一见到这副场景,便道“我去找段公子,他会看病!”
说罢不等连清儿说话,他就走了出去。
连清儿没有反对,并且以她对段时舒的印象,他一定不会拒绝,只是这样,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果然,不一会儿,段时舒就跟着连粹一起出现在了门口。
连清儿给他让出了位置,看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丝绢搭在安柳的手腕上,而后才将二指搭上去仔细号脉。
不一会儿,他便放开了手,问道“这位姑娘是否不太适应水路?”
这就是问她是不是晕船了,红雀和连清儿想了想,并没有发现过,晕船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头晕呕吐,可安柳身上并没有发生过。
“不应该,这位姑娘气淤栓塞,身体中有一股很重的气,应该是晕船所致,我这里有一点药,专门防治晕船,麻烦现在给她喂一颗,不出一刻钟她就会醒来。”
段时舒起身,莹莹白手上放着一个小药包,递给了红雀。
见他如此笃定,连清儿也顾不得那么多,让红雀将药丸化开喂给为安柳。
“多谢段公子出手相助。”连清儿道谢。
“举手之劳。”段时舒摆手,“只不过烦请姑娘预备一个痰盂在床边,等这位姑娘醒了,务必告诉她,如果想要呕吐,一定不能憋着,这样只会更损伤身体。”
红雀应下来,连忙去找东西了。
连清儿将段时舒送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中的疑虑愈加扩散。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安柳便悠悠转醒了,&nbp;一看到连清儿,她惊了一下,刚准备说话,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咬紧了牙关。
连清儿知道,段时舒说的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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