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客厅里又聊了一会,觉得到时候散会了。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穆亦漾准备了两个小红包,分别给五外公和小外公。
两个老人家即诧异又惊喜,没想到啊,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懂得孝敬老人。先不说红包的大小,这毕竟是晚辈的一个心意。
小外公觉得小孩子有这份心意实属难得,他心领了,红包还是还给孩子吧,她的那点小工资,若是她独自在外生活,说不定连生活费都不够。
穆亦漾推辞着,把红包塞到小外公的口袋里,调皮地说:“小外公,这可是我自己劳动赚来的钱,不是爸妈给的。您拿好了,虽然不多,这可是我的心意,当我孝敬您老人家的。等我以后赚钱了,再把红包包得太一点。”
五外公觉得这孩子很会做人,他也大声笑着说:“既然是囡囡给的,我肯定会好好拿着藏起来。以后,五外公还等着囡囡的大红包呢。”
看到两个老人有红包,尤家的三个舅舅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后,五舅舅作为代表,向穆亦漾抗议:“囡囡,两个外公都有红包,舅舅呢?”
虽然舅舅年纪不大,可是,也是你的长辈,你总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
还以为穆亦漾会乖乖地准备红包,谁知,这小丫头耸耸肩:“我没打算给舅舅红包。舅舅这么年轻,算不上老人,不用敬老。”
哪来的歪理?敬老只有老人的份?哦,年纪小,在这种时刻,竟成了劣势吗?
五舅舅笑着说:“你啊,偏心。”
穆家人把尤家人送到街坊入口,因为老街禁止行车,包括街内的居民们,都只能把车停在街外。
目送他们离去后,穆爸爸携带妻女往回走。穆亦漾对阿洋哥哥的悲惨下场很好奇,她缠着穆爸爸问,阿洋哥哥是不是被二伯狠狠揍了一顿。
穆爸爸很无奈,他就不明白:“你为何老盼着哥哥被揍呢?”
敢做出这种事情,就要做好被胖捧的准备。穆亦漾理直气壮地说:“阿洋哥哥是那种被狠狠地揍过一顿,吃足了苦头,才能长记性的人。”
说得也对,阿洋那小子,皮糙肉厚的,心野,虽说本性不坏,但是这种性子最容易误入歧途。
搂着小女儿的肩膀,他邀功似地说:“我早就答应你,好好的帮你出这口来气。今天早上,我绑了你阿洋哥哥的双手,你二伯用三条皮带一起抽他,后来,你二伯母还亲自拿着皮带削他。阿洋这小子,今天是他活了三十几年来最悲惨的日子。”
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父母动过一根头皮,今天这顿皮肉之苦,够他受的。三十几岁的大男人被自己的老父母揍,说出去,丢不丢人?不过,丢人,总比丢命好。
对于二伯母打阿洋哥哥的事,穆亦漾是没想到的。她还以为,爱子如命的二伯母,肯定会上前拉架,没想到,她舍得动手抽自己的命根子?这么说来,二伯母不是那种不分事非的败家慈母啊。
说完阿洋,穆爸爸对于尤家人来家里做客,是深感意外的。他看了眼在走女儿旁边的老伴:“今天他们怎么会来我们家呢?”
对啊,这几位外公和舅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之前也没有听妈妈提过,穆亦漾也看着妈妈,等着她的答案。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穆妈妈轻松地说:“早上喝早茶的时候,无意中说到孩子的事情。我顺便说到今天早上囡囡被同事欺负,老人家嘛,就想过来看看被欺负的外孙女。”
自己才没有被欺负呢,穆亦漾皱着眉头,不满地晃着妈妈的左手:“妈,我什么时候被欺负啦?我都把那个混蛋踹到地上去了。”
穆妈妈好笑地刮了下女儿的鼻子:“对哦,我们囡囡没有被欺负,是我们囡囡欺负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他故意挑衅我,我怎么会动手打人。穆亦漾鼻孔朝天地哼气:“哼,人不欺我,我不欺人。”
女儿思想单纯,没想到里面这么多的道道。可是穆爸爸却听出其中的深意,恐怕不只是来看女儿这么简单。
回到家后,穆爸爸悄悄地问老伴:“你是不是在酒店给囡囡出气了?”以穆妈妈杀人不见血的性格,对方肯定不会过得很舒心的。
穆妈妈大方地承认:“五叔和三弟直接跑到前台那里要说法,后来,老总去我们喝早茶的包厢里聊会天。这事,就此结束。”
双手抱拳,穆爸爸说声:“高手。”这招借势杀人,老伴很少用的。只要她每次用这招,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那边,因为在穆家喝了点酒,五舅干脆一起坐在三舅的车里,尤家的五个男人,也在议论着穆家的事。
五外公感慨地说:“没想到啊,当年剩下来的那根独苗,如今却是整个尤家里过得最舒心的那个。我那个大哥,若地下有知,也会很欣慰吧。”
想到那个堂侄女,小外公也深有感触:“我们都说她的经历是最惨的。我却不这么认为,离开我们尤家,才是她的最好出路。五哥,这间房子保养得不错啊。”
说到房子,小外公和五外公又对当年的事情好奇起来。五外公对小外公说:“你说,当年,究竟是谁帮兰兰出面,把房子要回来的?是不是二姐和三姐?”
“哼,这两个女人才没那么好心,她们更没有那个本事。当年,我可是听我的,这可是上面的人,直接下达的命令。否则,哪有这么爽快,说还就还,还把房子布置得这么好。”对于传说中的二姐和三姐,他觉得提起这两人都恶心,个个都是眼皮子浅薄的家伙。
三舅舅的路子广一点,他分析说:“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么,是大爷爷在那边的家眷,要么,就是大爷爷的部下。”
小外公否认:“大伯的家眷是不可能为这事出面,自从你大伯没了之后,失去了保护伞,他们没那么大的能耐。我更偏向于是大伯的手下,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可不少。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最信守承诺,讲道义。”
又说到孩子,五舅舅说:“囡囡与大姐长得一点也不像,我看,倒是阿漪与大姐长得一模一样,粉粉嫩嫩的,若是见到真人,那该多好。”可惜那两个外甥女在羊城,今晚看到的全是相片。
“大姐的三个女儿,个个都跟一朵花似的。真让人眼红。”人家说,只有父亲智商高,才更容易生女儿。尤家男人估计都很笨吧,在兰兰那辈,只有她一个女儿,家里的第三代,全部都是儿子。
五外公提到这三个外孙女,也是一个劲地夸奖:“那是,毕竟是你兰姐的女儿。穆家可是传承几百年的书香门第,注重对子孙的教育。”
尤二舅笑起来:“那都是老黄历啦,经过当年的晃荡,多少的家庭不是从头来过。也就是姐夫和姐姐注意教育这方面。不然,你看看穆老二,看看今天囡囡维护的堂哥,那可不是个读书人。”
那小子,若不是有一个得力的老子,哪能在单位里混下去,哪天他老子倒下了,那就是树倒狒狲散。
二舅的话触到小外公的心扉,他长叹一口气:“我们家也快要成为老黄历。不可否认,我们家的辉煌也就是我大伯时代。这么些年来,我们没什么本事,没有什么发展,你们哥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穆家至少有四百年的传承,我们尤家,严格说来都不过几十年,昙花一现。”
五外公也知道自己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他也在一旁说到:“你大姐家里的三个女儿,哪个都不用担忧,个个是人才。可是你们家里的几个儿子呢?明显地矮人一大截。再说,我大伯当年的人脉里,他们多少都与兰兰有着联系,他们是不在了,可是,子孙后代与兰兰都有走动的。”
不会啊,都多少年了?当年的人,说句难听的,他们孙儿孙女那代人,估计有些人也都去了极乐世界了吧。到现在儿孙都与大姐保持联络?二舅与三舅两人对望一眼,眼里全怀疑。
儿子侄儿的反应,老人家不是不知道。他摇摇头:“你们啊,难怪一个个都比不上你大姐。兰兰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从不有求于他人,向来只有他人求她的份。只要不与利益产生冲突,大家维持一份好交情,是不难的。人情这个东西,能不用就不用。毕竟,用一次,它就淡一次。”
小外公也开口训子:“兰兰那是隔代遗传大伯的智商,她从不锦上添花,只有雪中送碳。对于这种几乎不求回报又不会与自己产生冲突的人,谁不想结一份善缘?”
兰兰太聪明,这么多年来,她只用动用两次人情。
第一次人情,她才十岁吧,她直接跑到书记家里,求他帮忙让她带走同母异父的弟弟。当时,谁都不敢站出来,唯有这个弱小的孩子勇敢在站在老书记的面前。看着眼前与老领导长得一模一样脸孔的小丫头,再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林叔,书记心软了,亲自出面,她同母异父的弟弟才免于被送到福利院。当时,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子被一个弱小的丫头抱走,身旁跟着走路不太顺当的高大汉子,门外站着正在焦急地等着孩子的养父母,五人的身影一直印在老书记的脑海里。
第二次,十年前,她养父突然病倒。为了给养父治病,她再一次动用人情。虽然当年的老人早已不在,可是,谁知她与人家的小辈不知何时结下的交情。人家竟然前前后后的帮忙,而且帮她的还不仅一个。更不用说她当年救下的同母弟弟,鞍前马后的帮忙。
因此,老人家再一次感慨:“平时多做点善事,为自己和子孙后代多积点福。我不求你们能够像兰兰那样做事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么完美,我只希望自己不像穆家老二那样,老了还要为儿子发愁。”
现在的他,不求子孙大富大贵,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能飞黄腾达也没关系,只要不惹事生非即可。
想了想,他再补充一句:“兰兰一家,我希望你们能够维护这份亲情。这家人,不像我们尤家那么冷情。你兰姐手上的人脉,你们是不可能动用的。你也放心,兰兰不会有求于你们。”
“兰兰现在慢慢上了年纪,很多事情也看开了,不像她年轻时那么固执。两个一只脚快要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厚着脸皮上前,看在血缘的份上,兰兰这才与我们有来往。亲戚亲戚,别搞得你们哥俩几个,除了那些也姓尤的人之外,别的亲戚都没几个。”
三兄弟觉得,大姐一家确实不错,姐夫虽说有缺点,但是都是年轻时的事情。再说,有几哪男人没有在外面玩过。外甥女聪明伶俐,这让家里严重缺女儿的大老爷们个个眼红得紧。大姐更不用说,学识见识全在哥几个之上。
老爷子说得也没错,人啊,除了兄弟姐妹之外,还是要有几个亲戚的。只不过,三舅有点迟疑地说:“五伯,你确定,大姐肯认我们哥几个吗?人家毕竟有个同母异你的弟弟在那呢,那个才是大姐真正的亲兄弟。”
“那又怎样?你们是兰兰的堂兄弟,堂兄弟,也是兄弟。更何况,我爸和她爷爷更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兰兰没有遗传到尤家人的薄情,是个重感情的人。只要你用心待她,她自会用心待你。没看到她与大伯朋友们的子孙感情一直都在吗?”五外公恨铁不成钢地说,这几个儿子侄子,工作久了,一个个都傻了?
五舅点头赞成:“穆三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道上的人都知道。兰姐也一样,没看到那个林叔吗?非亲非故的,她把人家当爹一样伺候。”
“一群小屁孩子,你们懂个屁。那叫血浓于水。”五外公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把三个五十来岁的小尼孩子们都愣住。
血浓于水?这又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小外公一声叹息:“你们以为,一个抗日有功的伤残士兵,放着那么好的各种福利优惠,偏偏跑到兰兰身边的旧房子里住。”
二舅脑洞大开:“难道他暗恋大伯母,还是说,他曾经与大伯母有过一段旧情?”大伯母当时可是十里八香的一枝花,若不是大爷爷的关系,大伯不一定能抱得美人归。会不会,他把对旧情人的爱,升华到照顾她的遗孤?
五外公一巴掌拍向正在开车的二舅后脑勺:“你以为这是在说书吗?什么余情未了。”
小外公抬手拦了一下:“好了,老二在开车呢。别动手动脚的,老头子我还没活腻,还想多看几年的夕阳。”
看着二哥被打,另外两个兄弟不厚道笑了。该打,这种剧情也能编得出来。
小外公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两兄弟,他继续为大家解开迷题:“小林子,实际上,他与大哥是同母异父的两兄弟。他比大哥小五岁。”
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二舅更是惊呼:“大奶奶什么时候把大爷爷休了吗?我们村里的人怎么都没有说过这事?”
不用说,他的后脑勺再一次挨了结实的一掌:“胡说八道。都七老八十的人,说话怎么这么不经大脑?”
遥想当年,大哥出生后,大伯出去外面闯世界,不仅闯出个名堂,而且还在外面搭上有名有号的大小姐。大小姐脾气的大伯母知道后,一气一下,竟然也在这边挑了几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开始她的风流生涯。还扬言,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逍遥自在。
当时兵荒马乱的,某次机缘巧合之下,大伯母与一位逃难的公子哥看上眼。公子哥借着在大伯家避难的时候,与大伯母眉来眼去的,不久,就生下了小林子。当时,那家人执意要把小林子带走,大伯母觉得,如果这孩子跟着自己,日后自家男人回来后,肯定饶不了他。于是,就让那家人把孩子带走了。
公子哥一家走了以后,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只是,没想到,二十五年过去后,一个与大伯母长得一模一样的跛脚抗日士兵,竟然来到兰兰旁边的旧房子住下,对兰兰视如珍宝。
大伯知道件事情之后,偷偷去见了小林子。看着那个与自己发妻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就想到自己头上的绿帽,但是,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再说,这孩子是个有骨气的汉子,在枪林弹雨中英勇杀敌,虽被伤了脚,至少保住一条性命。他可是个立过大功的抗日份子,父母之间的恩怨,怎能让孩子来承受。
再说,这孩子的心愿就是守护自己大哥唯一剩下的血脉,被那孩子嘲讽的眼光盯着,大伯落荒而逃。
兰兰一直叫他叔叔,其实,他真的是她的亲叔叔,只是,由始至终,小林子从来没有跟兰兰说起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许真的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兰兰觉得这个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叔叔很亲切,除了她养父母之外,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小林子。最后,在她回到自己出生的大房子之后,她不由分说地直接把人接进来一起住。
所以说,兰兰这个人重感情。同时,他很庆幸兰兰没有遗传到尤家人的凉薄。
把当年的故事说完,他感叹着:“兰兰虽然复制了大伯的相貌,但是好在遗传大伯母那边的基因多一点,与人为善,却又不墨守陈规,现在的她才能过得这么幸福。不过,如果年轻的时候,她圆滑世故一点,不要那么清高和自负,那她的人生就完美了”。
除了老公之外,其他方面倒是完美。五大三粗的五舅舅说:“当时,姐夫在外面逢场作戏,姐姐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受得了?”
三舅舅却发话了:“我听朋友说过的,那个林叔当时把姐夫往死里揍,只是,姐夫被揍得几乎连气都没了,他愣是不肯离婚。后来,估计姐姐心冷了,跟他分房睡,感情没了,心也不会受到伤害。因为这样,林叔才没有继续揍姐夫。”
哼,穆家男人个个都是风流根,谁人不知,偏偏兰兰瞧上穆家小子。小外公冷声说着:“那是为女儿着想,若是你兰姐真要离婚,就算穆家小子不同意,你还真以为这个婚离不成?在80年代,离婚的名声,对孩子影响不好。若不是为了两个女儿能有个兄弟陪伴,囡囡还真的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
说完,小外公又开始教训那这几个小子:“别像你姐夫那样,身在福中不知社。但凡你姐对他还有一丝感情,他取得的成就,何只是曾经的那点?没有你姐的扶持,他都能获得成功。若不是他性格过于浮躁,若是你姐还关心他,那么,所有人当中肯定是他混得最好。”
尤二舅对姐夫的感觉还不错,他觉得,姐夫还不至于那么惨:“不是说囡囡出生后,姐夫就没有在外面玩了吗?这么多年,兰姐都没有原谅他?”
“所以说,女人才是最绝情的动物。她一旦对你死心,就算你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她都会无动无衷。要怪,就怪你姐夫呗。当年我那个大伯母光明正大的养汉子,大伯衣锦还乡,她不但没有高看你大伯一眼,反而当他不存在一样,依然我行我素,照样与别的男人打得火热。我大伯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声吗。”
提到当年大伯母的勇悍,尤家人全都噤声。这个封建社会的大家小姐,思想一点都不封建。
说到林叔,五舅舅又想起另一事:“囡囡的功夫是林叔亲手教的,那她估计很厉害。以后,我的外甥女婿不得不乖啊。”
二舅舅也开起玩笑:“能不乖吗?男人啊,一不听话就揍他,多揍几回,他自然就听话了。”
先把小外公一家送回去,然后二舅才和五外公开车回家。回家的路上,二舅开玩笑地说:“外面的人都说,姐夫家里比不上他二哥有钱。可是,今晚我去大姐家里一看,觉得我姐才是有钱的主。”
看东西,真的不能看表面。看在是自家儿子的份上,五外公耐心地说:“穆家是有着几百年的传承,可是,经过当年的动荡,全部都已经没了。可以说,他们家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名声。摆在家里的那些东西,当时,兰兰还没有出生,我和八弟经常去大哥家里玩,对那里的物件也都很熟悉。”
“曾经失去的房子和家什物件大部分都要回来,兰兰要是没有强硬的后台,这一切可能发生吗?再说,这么多年来,如果你没有财力的支持,那栋房子和家具、瓷器等,能维护得这么好吗?好的古董,是要花钱保护的。你们哥几个,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五外公严厉地瞪了儿子一眼:“你提到钱干什么?我警告你,兰兰再有钱,那也跟你没关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兰兰是不可能对你们或者其他人有任何的金钱支持或帮助。那些钱,可都是给她三个女儿的。估计你姐夫都不知道兰兰有多少钱呢。”
末了,他再加一句:“女儿家,还是要有钱傍身才可以。要不然,当年我大伯母能过得那么逍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