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双眼望着眼前这个缩进舅舅怀里的女孩,她的拒绝让他很不理解。自己的条件不错,为何她不愿意考虑一下?会不会,因为现场有长辈在,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接受他?
暂停三秒之后,他又开始发起进攻:“日久生情的感情比一见钟情更加牢靠。”
看来,这个小白是不肯接受别人的拒绝。穆亦漾斩钉截铁地说:“你和我适合做陌生人。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任何交集。”
“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你不是我的那杯茶,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说完之后,穆亦漾缠着舅舅快点闪人:“大舅,我们回家吧。”
大舅还巴不得她说这话,于是,揽着她走了。这小子,他看不顺眼,自大,自负,只以他自己的意愿为主,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老五什么眼神,这样的人,也想介绍给囡囡。
看到意中人就要走远,小白本想追上去,却被尤五舅拦下来:“小白,我看啊,你们两人,的确不合适。”
就这样吧,最主要是,囡囡真的不喜欢他,他隐约觉得,好像囡囡有点反感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囡囡讨厌他?要不,还是待会问问囡囡。
连尤叔叔都这么说,今晚就这样吧。没事,来日方长,他就不相信,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她还这么无动无衷。呵呵,迟早会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孩,从来没有他追不到的。
想了一下,小白决定以退为进:“尤叔叔,您可得在小穆面前替我说说好话。我人不错,条件也不错,我也喜欢她。您啊,帮我多多美言两句。我明天再来找她。”
这孩子怎么像狗皮膏药,甩不掉啊。刚才囡囡拒绝得这么明显,他却不当一回事。尤五舅纳闷地说:“小白,人家小姑娘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的,你俩不可能的。我看,你还是找别的女孩。”
潇洒地甩了甩他的头发,他高深莫测地说着:“尤叔叔,你不懂。女孩说不,实际上她的意思代表着是。她们啊,个个口是心非。哪有男人追女人,一次就成功的?这样会显得她们太掉价。没表白个三次五次,女人都不会答应你的。”
哟,他究竟追了多少个女孩,才这么有经验之谈?这么滥情的人,根本不配我家囡囡。尤五舅懒得废话,拍拍他的肩膀,跟上去了。
尤三舅抱着一个木盒走在囡囡的身边,献宝似地说:“囡囡,舅舅答应你的宣纸,今晚给你送过来的。”
难道这木盒里装的就是宣纸吗?穆亦漾兴奋得两眼冒红光,想伸手摸木盒,却又担心因为走在路上会蹭掉它,只能围着三舅团团转:“真的是给我的吗?”
用木盒装着的宣纸,肯定是好货,好棒啊。她高兴得直拍手,真恨不得马上跑到家里,拆开木盒好好地看看。
她的喜悦表现得太明显,尤家兄弟们都能感受到她的欢喜。二舅忍不住问着:“囡囡,你就这么喜欢宣纸啊。”
“喜欢啊,好纸才能把好字保存得更久。在海门,有钱都买不到好纸。非要在外面买,太不方便。”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托朋友在外面买这宣纸。尤三舅深有同感,他把木盒递给穆亦漾:“囡囡拿着。”
接过有点重量的宣纸,穆亦漾真诚地说:“谢谢三舅。”
“别跟三舅这么客气,只要你喜欢就好。”
回到穆家,穆亦漾跟爸妈说一声,马上像抱着传家宝似的抱着木盒跑回房间。穆爸爸看着那个木盒,问大舅:“你们送宣纸给囡囡了?”
三舅点点头:“上次说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难怪小女儿这么欢喜,原来是收到好货。穆爸爸也是个行家,知道那个盒子里的宣纸肯定不便宜。他先替女儿谢过小舅子:“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尤五舅性格比较粗糟一点,因为是自己的姐夫,也不见外,直接说:“姐夫,我现在才知道,就这么一张薄薄的宣纸这么贵。哦,不是,我不是说它贵,而是,与其它的纸比起来,它真是贵。”
一巴掌拍在五弟的后脑勺上,尤二舅取笑着说:“老五,你听说过,什么叫洛阳纸贵吗?”
这个还真没听说过,尤五舅向来不爱读书,这些故事他哪里知道。他连忙求饶:“你们就饶了我吧。我一个大老粗,别用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来烦我。”
给弟弟们每人端来一小杯捻子酒的穆妈妈坐在太师椅上,也开起了五弟的玩笑:“五弟,你不懂没关系。反正,不要让阿海知道你不懂就行。”
那小子,他比自己更混,觉得找到一个比自己知识更浅薄的尤五舅赶紧把儿子给卖了:“大姐,你不知道,我那个小子,竟然不知道一刀宣纸是什么,还以为是一本。你说可不可笑,哈哈,一本,他怎么不说是一张呢。”
白了一眼正在五十步笑笑百步的尤五舅,尤大舅慢条斯理地说:“嗯,你厉害,连一刀有多少张宣纸都不知道。”
大家哄堂大笑,包括尤五舅也不意思地笑着。他不甘示弱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别说我,你随便抓个年轻人问问,看有几个人说对。”
是啊,还别说,现在又不是用毛笔写字的年代,年轻人还不一定知道一刀宣纸有多少张,就像阿海那样,还以为一本宣纸,或一张宣纸,其实,正确来说,是一刀宣纸。
看着穆妈妈穿着比较正式,大舅好奇地问着:“妹妹,你今晚出去啊?”
“啊,不是,今晚囡囡有一个领导过来吃饭。他才刚走,囡囡就是刚才送他出街口的。”
原来是这样,说到刚才的事情,二舅顺便提起那个男人的事情:“姐夫,我们刚才在街上看到,有一个男人在追小漾。”
哇,这个男的,够胆色,自己的女儿都敢撩。穆爸爸惊愕地说:“那男的视力不好吧。”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大舅横了妹夫一眼:“囡囡貌美如花,哪个男的不喜欢。”
自己的女儿,他还不了解吗。别看长得美,凶起来的时候,自己都不是对手。穆爸爸摇摇头:“若他视力好的话,肯定会离老三远远的。我家老三,这条街的男人没一个敢上前搭讪。再说,若是我老三喜欢他,刚才回家的时候,她就会跟我说这事。然而,她提都没提。可见,她根本就不喜欢那男的。”
这些事,囡囡都会和父母说吗?三舅望着穆妈妈,求证。
穆妈妈也点点头:“囡囡什么事都会和我们说,有时出门在外,哪个男的上前跟她搭讪,她都会和我们提起。”
她最满意的是,女儿和父母亲密无间,事无巨细,都会和父母说。不像远在羊城的那两个女儿,报喜不报忧。
从楼上跑下来的穆亦漾蹬蹬蹬地跑下楼,一屁股坐在三舅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三舅,我好喜欢那些宣纸。那可是靓货。”
三舅笑哈哈地说:“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写字的人,和那些艺术家一样,在某些方面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怪癖。比如,只用某种品牌的笔,只用某种纸,只用某种墨,有时候,比老祖宗或小祖宗都难伺候。
女儿既然已经下来,正好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穆爸爸开始问了:“老三,刚才,有人向你表白?”
闻言,她小嘴马上一撇,来到自己的软榻盘腿坐下:“是啊,就是昨晚的那个拦路虎。”
这么说,小白昨天就已经找到囡囡表白了吗?为何叫他拦路虎呢。看囡囡的脸色,不是很好。尤五舅脸色有点凝重,着急地问着:“怎么?他昨晚就找上门?”
于是,穆亦漾把昨晚自己和阿洋哥哥被鄙视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对了,我说他爸妈干嘛那咱瞧我们兄妹不顺眼,原来,他们知道儿子喜欢我啊。”
她就说嘛,无缘无故的,人家怎么会摆那副臭脸孔给她看呢。大概是认为她配不上他家的宝贝儿子。
自家的孩子自己爱,听穆亦漾说完,尤家三兄弟全部把责怪地目光投到尤五舅身上,好像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样。尤五舅心里即委屈,又气愤。
首先,他是因为小白说喜欢囡囡,再说,他觉得小白和他家里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也想着,要不,干脆把外甥女介绍给小白认识。
再次,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老战友,那个老白,会瞧不起囡囡。平时,老白也不像那种势利眼的人,难道真的因为他一家子都吃公粮,所以看不起没有公粮吃的人?真要说起来,老白一家才配不上囡囡呢。真是的。
他有点愧疚地说:“囡囡啊,我真的不知道我那老战友是那个性格的人。”
对于舅舅的道歉,穆亦漾倒有点意外,她爽快地说:“舅舅,这也怪不了别人。反正,我又不喜欢他儿子,也没受到什么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的女儿,就是要这么大气。别人瞧不起你,这也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又不是钻石更不是人民币,没必要人见人爱。穆爸爸也赞成:“那是,从父母的角度来说,人人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那个小白,连替我老三提鞋的都不配。”
尤家的男人愣住了,听他的前面几句,还以为他真的不介意,以为他真是个通透旷达的人。可是后面那句话呢,把那个男的贬得一文不值。听听,这才是为人父母的真心话啊,孩子哪个不是父母的宝呢。
二舅赶紧把手里的捻子酒一饮而尽,嗯,真是好酒。他问穆妈妈:“大姐,这酒酿了多少时间?”
听听,又有一个人赞自己的手艺好。穆爸爸心里可得意了,脸上拽拽的,尤大舅一看就明白,这酒啊,应该是妹夫酿的。
果然,穆妈妈笑着说:“这是你姐夫酿的,都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穆爸爸特别显摆地说:“你姐和外甥女都喜欢喝水果酒,这捻子酒的功用特别好。所以,我就酿了几桶,可以慢慢喝。”
原来如此,难怪姐姐和囡囡的肤色那么好。二舅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他看了看囡囡,这孩子正在那里和五弟说着什么。他递了个眼色给大哥,接到他信号的大舅配合地问着:“囡囡,大舅还没仔细看过你的字,你带大舅看看好不好。”
只是看字而已,简单啊。穆亦漾马上站起来,牵着大舅的手,风一样的跑上楼。
穆爸爸是从头到尾看着二舅子的举动的,知道他是有意把小女儿去开,估计是有话要对自己和老伴说。
确定大哥和外甥女已经上楼之后,二舅才轻声说:“姐夫,你们这条街,准备进行下一轮的开发保护。”
开发就开发呗,难道对我们有影响吗。穆爸爸毫不犹豫地说:“二弟,有话直说,不用顾虑。”
好吧,既然姐夫这么说,那他就直接挑明来意:“你们这条街虽说是受保护的,不可随意翻新改建。但是平时,街上的居民若有任何的装修动土之类的,有些人都没有报批,看在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居民份人,有时,大家睁眼开合眼闭地就这么过去。”
“那都是以前的事,以后可不许这么蛮干。这些事情,全部都要严格执行以及透明度都很公开。我收到风声,以后若想动土翻新之类的,都很难。层层审批,严格把关。所以,若是孩子们的房子,有哪些要加固装潢之类的,你们可得赶紧行动。”
他们是怎么知道孩子们房子的事情的,穆爸爸惊讶地看着穆妈妈,以老伴低调的个性,她是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啊,若是让人知道,东段有7间连片的房子都是属于自家的,还不把那些人个个吓掉下巴?
这事,就连自己二哥都不知道,如今,尤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三舅自然知道姐夫的疑惑,他主动解释说:“姐夫,我可是无意中知道外甥女是屋主这件事怀。知道可能有这个风声,我就查看一下居民的信息,就是冲着这些名字,我才知道的。”
能不让他惊讶吗?穆亦涟、穆亦涟、穆亦漪、穆亦漪、穆亦漾、穆亦漾、穆亦漾。一排过的房主名字,别说他,就边工作人员眼都直了。
他不过是好奇地想知道大姐家的情况,才查权绍兰的名字。可是,查无此名,吓他一大跳,于是他按地址名称查,谁知,那房主的名字竟然是囡囡。
此时,脑洞突然出现黑洞似的他,鬼使神差之下输了三个外甥女的名字,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好家伙,个个都是有房的主,面积还超大。更不用说手握三栋楼的囡囡。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他,跑到土地局,问二哥。尤二舅亲自查信息,一核对,是自己的那三个外甥女没错。
所以,昨天晚上,他回去问老爷子,没想到,老爷子比他更吃惊。个个都没想到,这个牛高马大的走路不稳当的小林子,哪来这么多的资金给孩子们买这么多的楼房。
还是老一辈的人有眼光,千烂万烂,土地不烂。就算这三个外甥女啥活都不干,光靠收租金,当个包租婆,日子都过得有滋有味的。
这不,今天他们哥几个才会过来,把这事跟大姐说一下,若是她有意要装修或翻新房子的,赶紧动工,免得到时候,审批麻烦。
听三舅子这么解释,穆爸爸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嘛,老伴不可能把这些事情往外说的。
仔细地考虑了一下,穆爸爸问道:“三弟,以后,是不是这些房子全部都不允许有大范围的改建,甚至不能从外面翻新,还是说,加固之类的都不允许?”
现在还不明朗,唯一确定的是,不能轻易动工。三舅老实地说:“改建或者新建这事,我个人觉得,绝对不可能。从外面翻新,难度应该很大;若是属于危房,加固有可能会允许。但是,怎么个加固,以及范围,估计很麻烦,应该会有明确的规定。”
在这七套房子中,除了现在居住的老宅之外,其他的六栋房子都租给别人使用,一楼二楼都是商铺,三楼住人。房子当年买下来之后,除了框架之外,林叔全部重新添砖盖瓦,重新批灰混沙倒基。可以说,与新房子无异,质量是杠杠的。林叔是工兵出身,对于房子的构造可是最熟悉不过的。他一手打造的房子,质量是绝对有保障。
穆爸爸想了一下,觉得这些房子,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动。他问老伴:“我个人觉得,林叔动过的这些房子,基本上再挨个一百年,都没有问题。你认为呢。”
这个想法,穆妈妈也是同意的。她附和着说:“这些房子,严格意义上讲,翻新最长的时间也不过15年,质量是没有问题的。防水问题不用担心,房间构造也牢固,排水各方面的情况也顺畅。所以,我觉得,若没有什么变化,这些房子不用进行大的动工。”
说的也是,那些房子,三舅也了解一些底细。他点了点头:“即使以后,那些房子用来自己居住,基本上也不会进行什么大装修,最多就是全部放一些家具之类的。”
二舅偷偷地把大舅杯子里的捻子酒喝完,感叹地说:“大姐,你早点把阿涟和阿漪叫回来,让她们回来海门发展,不是更好吗?房子那么多,要不,搞个民宿或旅游团之类的,多好。”
不是说阿涟在大学里学市场营销,阿漪主休旅游管理的吗?把两姐妹叫回来,再加上囡囡,三姐妹开个旅游公司,不是正好吗?
他把自己的想法这么说出来,穆爸爸也觉得可行。实际上,他比穆妈妈还希望女儿回来。他可担心女儿远嫁呢,万一受欺负,父母姐妹都不在身边,想找个哭诉的人都难。
回家就不同了,在他身边,看哪个臭男人敢欺负穆三少的闺女。他拳头一伸,吓都能吓死他们。如果吓不死,就让老三上去揍他们。
大家最后商定,这些房子不会有什么大改动。于是,三舅心里也放心。大姐送给大哥和五弟这么大的功劳,自己怎么着也要给她出点力,要不然,心里觉得不踏实。
楼上的穆亦漾,对楼下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正在房间里认真地给大舅写字。因为大舅对她的字喜欢得紧,当场让她写字送他。
因为是给大舅的字,于是,她特意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宣纸铺在案几上。尤大舅不懂,三弟不是则送她一刀好纸吗?为何不直接拿这些纸写就行了,还要特意开笼拿纸。
穆亦漾不经意地说:“我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泾县正牌宣纸,不是送给大舅的,我还舍不得用。”
“大舅可是受宠若惊啊,囡囡。谢谢。”
这话,尤大舅也是衷心地说着。他虽然不懂纸,可是,只要听到是人家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那肯定是好的。那个时候,穆家家里,哪样东西不是最好的?更何况这可是人家的最看重的文房四宝。
那么,与这些泾县正牌宣纸相比,三弟送的这些,可就不够看了。还好,囡囡没有嫌弃。
想着昨天小叔说的话,他不露痕迹地打听着平时她一般用什么笔,什么墨汁之类的。不问还好,一问,他的脑袋都要变浆糊。
囡囡说什么?软豪硬豪,还有什么羊豪狼豪之类的,搞得他还以为自己进了动物园。还有,平时她写的字,基本都是楷书的多,一般用软豪。还有,还说什么狼豪即画画又写字的。听来听去,他唯一记得住的,只有一个豪字。没办法,囡囡说了太多的词语,那些词,个个都是带着豪字的,所以,他才能记得。
墨汁就简单多了,囡囡只说一个品牌,那就是一得阁。一得阁的墨汁,就连他也都听说过。
等到囡囡正要开始写字的时候,她却没有用墨汁,反而端出一块砚台,上面还有墨汁。穆亦漾对他解释,前不久自己刚写了一副字画给领导,还没来得及清理,刚好可以用上。她先磨了一小会墨之后,才开始正式写字。
难道囡囡平时写字,都是磨墨,而不是用墨汁的吗?穆亦漾点点头,基本上,都是自己磨墨。除非自己想偷懒的时候,才偶尔用墨汁。
这下,尤大舅的头有点大。怎么办,毛笔他是记不住,太多太复杂,只知道毛笔都是带毫的。墨汁的品牌他倒是知道了,可是,囡囡平时几乎都不用。人家不用的东西,你送给人家干嘛啊?
该不会,尤家的男人真的有点笨,老五不知道一刀有多少宣纸,阿海不知道一刀宣传是什么,自己呢,问了半天,连外甥女用的是什么毛笔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