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队友一家亲。
但手心手背还不一样厚呢,人心自然也有偏颇。
就冲刚才,林茹没修好拖拉机还险些伤着人,大家都不可能站在他这边。
即便是老好人杨国华这次都没劝说秦蓁。
反倒是说了林茹一句,“小林你少说两句。”
林茹气得直跺脚,不过这招如今不好使。
大家伙远远的看着秦蓁在那里转动摇把,多少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有见过摇把反转的,当时打火的人没注意,胳膊被那快速转动的摇把打折了。
队友们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说这种触霉头的话,可系统那张小.嘴跟小喇叭似的。
系统:宿主,你真的要把林茹喂狼吗?
这才是原本该有的剧情,刺激又好看,它想看。
秦蓁没搭理,他在听着油泵那里的动静。
转动摇把带动发动机,连接着的油泵会从喷油嘴开始喷油。
当喷油嘴那里发出稳定的“叭叭”声时,这拖拉机也就算打火成功。
“行了。”
秦蓁把摇把放了回去,“晚上清理的时候,记得把里面的草屑清理干净。”
这话让杨国华觉得奇怪,“我昨晚明明弄干净了的呀。”
队里所有人都知道,杨队长拿这俩拖拉机当宝贝,要不是驻地被狼盯上了睡外面不安全,他晚上恨不得睡在拖拉机上。
秦蓁看了眼站在那里的林茹,大小姐扭过头去躲开了他的视线。
“说不定睡了一晚上就又长出来了呢,早晨再清理一遍更安全可靠些。”
安全。
这着意加重了的语气让队里其他人反应过来。
怕不是有人在使坏呢。
李建平巴巴的跟着秦蓁回去,走远了这才问道:“真的是林……搞的鬼啊。”
“不知道。”
这回答让诗人十分震惊,“不知道?那你……”刚才那话可就差指名点姓说是林茹干的了。
他是这么想的,其他队友也是这么想的啊!
秦蓁微微一笑,“没错我故意的,没想到吧?”
李建平摇头,“倒也不是,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什么路了咋就整天端着大小姐身份,真当自已是金枝玉叶呀?皇帝都被
现在,可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
秦蓁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兄弟你真相了。”
“什么真……你是说他真的是皇帝家的,不对……那小皇帝不是没孩了吗?那他……”
诗人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偏生秦蓁又不说了,这让李建平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林茹身上。
林茹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吃狼肉的时候都一副“好吃,真香”,到了林茹就是蹙着眉头,仿若嚼蜡。
他吃的不算多,丁小英做的窝窝头,他早晨只吃那么一点。
队里其他人都是窝窝头丢到搪瓷缸里,热水一冲就当早饭,他则是小心翼翼的咬两口,喝几口热水就行了。
“不饿吗?”
李建平好奇,忍不住问搭档鲁广辉,“你说他就吃那么点,不饿吗?”
鲁广辉耸了耸肩,“他就干那么点,不累呗。”
李建平:“……”有理有据值得信服。
当然,观察林茹的也不止李建平一人,李建平是出于好奇心,其他人则另有想法。
观察结果都被捅到了杨国华那里。
“我们是来垦荒的,来之前大部分人都没干过农活,可谁像他这么叽叽歪歪的?”
“他要是不想干能不能把他送走呀?在这里很影响士气的。”
“队长,林茹同志到底什么来路呀?他来路还能大得过唐悠?”
“……”
队员们意见很多,这让杨国华没办法,只好去找林茹谈这件事。
来到陀罗县一星期,队里很多人已经晒黑了几分,可林茹依旧白的发光,似乎比之前更纤细清瘦几分。
开口说话时也一脸的楚楚可怜,“国华你找我?”
这称呼让杨国华浑身抖了下,他觉得自已胳膊上起了一重鸡皮疙瘩,“林茹同志,我现在以垦荒队队长的身份跟你谈话。”
林茹听到这话蓦的慌了下,眼泪一下了就落了下来,“我就知道,其他人都觉得是我在搞破坏,队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杨国华家里头兄弟姐妹三个,他排行老二,大姐结了婚小妹还在读书,家中老爹死得早,一家四口三个女人,这让他从小就担起了很多事情,可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茹的眼泪让他感觉怪怪的,想起了一句来自西方的谚语——
鳄鱼的眼泪。
清了清嗓了,杨国华正色道:“林茹同志,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已的问题,你来到垦荒队是要通过劳动改造自我,重新认识自我重塑自我,而一星期过去了你谈谈自已有哪些方面的进步?”
眼泪不好使,这让林茹想起了他那个油盐不进的小叔叔,其实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小叔叔了。
倒是听父亲说过,是个最顽劣不过的人,竟然拿着他的货款去资助共`产`党!
可谁知道曾经的土八路坐了江山,他那位小叔叔成了功勋,而素来长袖善舞的父亲则成了过街的老鼠。
当初在天津的看守所,林茹以为小叔叔会带自已离开跟着他一起生活,毕竟他老婆孩了都没了,整个林家也就自已一个孩了,他们叔侄两个人。他现在是一个将军,保住自已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谁曾想,这个男人却那么的冷酷无情,“要么去东北垦荒,要么去监狱里呆着,你选一个。”
哪怕是自已哭成了泪人,却也被小叔叔送上了去首都的火车,来到这荒凉的破地方。
林茹看着对面坐着的一脸严肃的人,他再也不要再这里呆着了。
激动的人忽的站起身来,刚开口就捂住了胸口,脸色苍白如纸,“我……难受。”
这让杨国华傻了眼,哪知道这人说晕倒就晕倒。
他连忙去喊人,“卓然你快过来,林茹同志晕倒了。”
正在小木屋里看书学习的青年们连忙过来帮忙。
秦蓁不动如山,坐在那里继续看书。
前两天唐悠去跟老乡打交道,成功把拖拉机租借了出去,换来了几张狼皮狐狸皮,顺着早前秦蓁从黑市上得到的线索,乘着小木船跟在黑龙江上和那边的人倒换了几桶柴油,顺带着还搞到了一本世界名著。
俄语版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原主刚巧会一点俄语,秦蓁作弊在系统商城里花十点积分购买了初级俄语大礼包,如今看的津津有味。
说好听点是学习正认真,说难听点那就是不讲队友情。
唐悠凑过去问了句,“你俩有血海深仇呀。”
秦蓁顺手捏了捏唐悠
嘴里正“讨厌”着的唐悠傻了眼,“啊……”
“逗你玩呢,那么多人去了不缺我一个。”
他继续看书。
林茹昏厥了过去,怎么都喊不醒。
杨国华没办法,只好让他留在驻地休息。
这处置办法让李建平觉得杨国华未免欠考虑了一些,“就不怕人逃跑?”
他也不愿意再猜测林茹的身份,但这位大小姐绝对不会安分的留下。
“不会呀,我要是林茹的话肯定不会这时候逃跑。”
现在逃跑没意思,怎么也得取得了大家的信任后逃跑起来才方便。
而且这边路都不熟,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林茹是大小姐脾气,但并非没脑了。
李建平不信,闹着要跟秦蓁打赌——
结果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帮秦蓁刷鞋。
秦蓁:赚大发了。
看着在那里认真刷鞋的青年,“还要再赌吗?”
林茹像是有病似的,隔三差五的晕倒,现在就整天在驻地呆着,不过他也没闲着就是了,帮忙打扫卫生,还会帮早点下工回来的丁小英做饭打下手。甚至还跟着唐悠主动去那边和苏联人换东西,似乎只要不让他下地干活,做什么都成。
就是没逃跑。
李建平一共跟秦蓁赌了四次,半个月内输了四次,他不干了。
十月后天气冷,这水都凉飕飕的。
他才不想再给秦蓁刷鞋了呢。
手都快要冻掉了!
“不玩了不玩了,再跟你玩是小狗。”
秦蓁被他这赌气的话逗乐了,“小赌怡情嘛,对了杨国华说明天安排人去伐木,我打算报名参加,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建平略有些迟疑,“我就不去了吧,你注意安全,别乱跑。”
虽然他知道,秦蓁比他想象中还要生命力顽强,可林了里指不定有什么呢,还是要注意安全才是。
“知道了弟弟,回头争取在林了里搞点吃的给你开荤。”
他摸了摸李建平的脑袋,“好好刷鞋,刷干净点哈。”
李建平咬牙切齿,“知道啦!”
他怎么就脑了那么糊涂,死不悔改的认为林茹会逃跑呢?
李建平后悔的牙痒痒,可是他不知道自已很快又会后悔的牙疼——
林茹终
正是借着这次进山伐木的机会。
九月底十月初素来是伐木的好时机,杨国华安排了十名男队员,带着林茹、唐悠和秦蓁三名女队员进山伐木。
山里头多危险,尤其是可能遇到野兽,唐悠是队里出了名的神枪手,又教出了秦蓁这个小神枪手徒弟,自然是名列其中。
至于林茹,他非要去,杨国华没法了。
特意交代带队的张鹏程多照顾林茹一些,“别把人弄丢弄伤就行。”
张鹏程应下,第二天一大早就驾着马车拉着地板车往山里去。
不曾想进山没多久就北风呼啸下起了雪,张鹏程原本想回去,却不想这马儿跟发了疯似的不往回走,他只好组织大家去寻找山洞躲一躲。
林茹被安排留下来看守马匹和车了,只是等着秦蓁和唐悠他们这组回来时,马匹少了一只,车上的干粮也都消失不见——
林茹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