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敏锐捕捉到了这种眼睁睁看着希望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无力感。
于是,就在门缝彻底闭拢前,忽然开口喊道:
“等一下!”
她抬头看向脸上显现出错愕神情的中年女人:
“我们想和正男一起玩……可以吗?”
“唔,这个……”
中年女人心里咯噔一下,又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已的情绪,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晚些时候还要带这孩子一起出门……”
逃漏税的证据拿到手前,她现在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要不然,我们一起来玩抢纸牌游戏怎么样?”
步美从口袋里拿出花牌。
这种纸牌一共96张。
其中48张纸牌写有平假名发音的谚语,另外的48张则是与其内容有关的图画和每一句首对应的文字。
游戏的规则是,需要在准备期间,先随机摊开写有对应内容的花牌,再将48张谚语牌交由一人负责朗读,参与者围着这些摊开的纸牌抢夺,最后以获取到纸牌多的一方为胜。
“抢纸牌的话就可以在家里面玩了哦。”光彦说。
“只要这小子不再说谎的话,我还是可以原谅他啦……”
元太小声嘀咕了一句,附和道:“既然这样,大家就一起玩到你们准备出门的时间吧。”
冒牌母亲听了这番话,面部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太自然,强颜欢笑道:
“可是,这孩子不是很会玩抢纸牌……”
“不……我、我会玩!”
正男抓住难得的机会,急急忙忙反驳:“我超会玩抢纸牌,而且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正男!”
冒牌母亲的眉毛顿时蹙起,用极其严厉的目光回瞪过去,只是还不等她逼迫对方改变措辞,玄关前,灰原哀却是带头走了进来:
“那我们就打扰了……”
“打扰了~”
三个孩子紧随其后,朝着客厅走去。
诶……冒牌母亲还待阻拦,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拿出来看到是同伴的号码,微微一怔,按下了接听键:“怎么了?”
听筒里传出男人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你的脸被那4个小鬼盯着看了这么久,在‘那个东西’寄回来前,既然他们想来玩,那就让他们进去好了……”
“唔,说得也是。”冒牌母亲点点头。
……的确,万一那四个小鬼停留在附近玩耍,好巧不巧地遇见真正认识浦船一家的人,他们两个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记住!不要让正男乱说话,安全起见手机就不要挂断了。”男人提醒。
“我明白了,就这么办吧。”
冒牌母亲把手机放进口袋,追上已经进入客厅的几个孩子,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笑着说道:“那么,在我们出门前,就拜托你们陪正男玩吧。”
“好~”
步美、光彦和元太应了声,跑去沙发和电视机之间的地毯上,帮忙整理那些散落一地的玩具。
灰原哀则是趁机观察周遭的环境。
通常情况下,绑架犯的目的都是为了钱财,可是……除了那些玩具外,房间内的其他物品,都没有被翻找和弄乱的迹象。
这些都可以通过灰尘和印记来进行初步判断。
即便是那种对细节苛刻到极致的罪犯,也不可能会提前预料到正男会跑去敲他们的门,而他们几个又会跑过来拜访。
找不到强有力的线索。
灰原哀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把关注点落回到正男身上。
说实话,要是换做以前的她,受环境因素影响,早已习惯了冷漠,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理会。
而现在……
她看着那边正在开心摆着花牌的三个孩子,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手表型麻醉枪和烟雾弹,如果真遇到麻烦,至少带着他们几个逃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地毯这边。
那个冒牌母亲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正男身上,一个疏忽没留神,吃多喝多方便多的元太,直接跑去了走廊的卫生间前,就要进去里面排空一下肚子。
他拧动了几下门把,锁舌摇摆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门虽然没有开,但却吓了里面那个卷发男人一跳。
“诶!小弟弟,你想做什么?”冒牌母亲赶忙转头喊了一声。
“这里应该是卫生间吧?”
元太疑惑的问道:“因为你们家和步美家的布局一模一样。”
高级公寓的装潢都大同小异,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允许住户随意修改,你如果只有一个人住,可以把另一件卧室当成库房堆放东西,但洗手间却不行,否则下水管道一旦被不明物品堵塞,会给整幢楼的人都带来麻烦。
“唔,是、是啊……”
冒牌母亲一噎,险些因为洗手间的门上锁而撒谎,她强行将‘这里是仓库’的话咽回肚子,指着卧室那边说道:“要上卫生间的话,里面还有一间,这里我老公在用,他刚刚吃坏了肚子,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原来是这样。”
元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朝厕所喊道,“抱歉啊,大叔!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刚刚还一直拧动门把手。”
即便里面没有人,正常情况下,你也不该在别人家随便乱拧上锁的门啊……
卷发男人额角略有抽动,大声回应了句‘没关系后’,脸色阴沉地又将匕首朝正男母亲的脖颈递了递。
不过,被元太这么一闹,他也是愈发坚定了之前的念头。
像这种不安分的小鬼,果然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最让人放心!
两名绑架犯为了不起事端。
一个在卫生间胁迫人质,另一个则是参与进了花牌游戏,目的自然是想要盯着正男不要和这几个孩子传递信息。
游戏开始。
几人玩的也算和谐,少年侦探团陆陆续续也抢到了好几张花牌。
唯有正男神情紧张地盯着牌面,一张都没有拿到手。
“喂,你小子,也不行嘛。”元太主动搭话。
“我……我还没有进入状态啦。”
正男头也不抬地盯着花牌。
有几次机会,他虽然可以直接抢到代表‘救命’たすけて的ta su ke te,但那样一来身后的女绑匪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看出来。所以他只能先把求救信息藏在五十音中,制作一个不太会写汉字,又刚好在学习平假名的小学生,才能解开的暗号。
游戏还在继续。
虽然在抢牌的过程中出了一些波折,正男还是抢到了那四张想要的牌,转而朝着已经很不耐烦陪着小孩玩游戏的女人道:
“妈妈……卫、卫生间……”
“诶?”
冒牌母亲心头一紧,“你……你现在要去卫生间吗?”
“是啊,妈妈卫生间啦!”正男又强调般地重复了一遍。
“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好了……”
冒牌母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趁着放牌的空隙,偷偷把手机也放在了桌子上,起身拽着正男就要离开客厅。
“咦?正男一个人没办法上卫生间吗?”步美疑惑地问。
“是啊,这孩子有幽闭恐惧症啦。”
冒牌母亲强行解释了一句,拉着正男朝卫生间走的速度更快了。
她担心这四个孩子中的两个男孩,会突然说什么‘要不然让我们陪他去’之类的话……
这时,正男突然说道:“妈妈,毛巾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