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就这样一下子着了起来,没有任何的征兆,那些可怜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立刻被通红的火焰吞噬,变成一个又一个火球。
他们挥舞着手臂,奋力的挣扎,纷纷的涌到水房的门口,但又一团火焰从门外涌了进来,眨眼的功夫,这些人的皮肉就被烧焦,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变成一具具白骨。白骨再燃烧,变成一堆又一堆的灰烬。
很快,眼前的一切消失了,那些人不见了,燃烧过后的灰烬不见了。水房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仍旧是那干燥的水房,仍旧是那一排生锈的水龙。
我直愣愣的站在水房里,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刚才发生的那一切触目惊心,到现在我还觉得心有余悸。
我不知道,大白天的,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更何况现在我没有戴上眼镜,进入的并不是旁人的梦境。
难道这就是这幢楼的那场火灾的真相?
我扭回头来,看着白先生。他已经退到了门外,就那么看着我。
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好像若有所思。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看他如此的一本正经。
“太吓人了……”
我迈步走出了水房,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摇着头说道。
“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场火灾?”
白先生开口问道,我点了点头。
“可是这大白天的,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这附近有没有旁人?我又没有进入别人的梦境?”
我的心里不解,一直看着眼前的白先生,希望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白先生犹豫了一下,说到
“还是我刚才说的那番原因,你是极阴的生辰八字,所以轻易的能感觉到阴气的存在,并能接受他们给你的信息……”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只能有这种解释了。也就是说那个羊汤馆的老板娘做的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当年这场大楼遭受过一场火灾,这里的工人几乎都死在了里面,他们死的冤屈,所以怨气深重。他们的鬼魂一直聚集在这幢楼里,是我们闯入了他们的境地。
所以他们试图用一切能想到的手段,来对我讲述当年的事情真相。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这场火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起火的时候,门上会挂着那么大的一把锁头?
难道这把火就是想烧死他们?
想到这我不由得心里发慌,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狠毒的人?
白先生冲我挥了挥手,我便跟在他的身后,顺着楼梯下了楼。
一楼光线暗淡,我们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淡黄色的光柱在屋子里来回的摇摆,我们发现,楼下比楼上空旷了很多,但显然也被大火烧过,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
七扭八歪的摆放了一些机械,不过都已经被火烧的扭曲变形。想必这就是服装厂的车间,平时工人就是在这干活的。
而二楼应该是他们的宿舍。
不过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从外面往里看的时候,那些窗子都已经被打碎,露出了黑洞洞的屋子。可从里面往外看,那些窗子都已经用钻石砌死,变成了一堵堵坚硬的墙壁。
我们眼前不远的地方便是厂房的大门,那条大铁门紧紧的关着,我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门外的那把大锁。
就这样,我们走遍了1楼和2楼,但却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发现。
我不禁扭头问身后的白先生,
“你不是说秦胖子养的小鬼,就在这儿么?怎么没看见?”
白先生低声的跟我说
“你别急呀,眼看就要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好像是有人把水泼在了墙壁上。紧接着,一道通红的光顺着门缝照射了进来,那光线跳动,仿佛又是起火了。
与此同时,那些用红砖垒砌起来的窗子竟然砰的一声炸开,那结实的红砖,此刻仿佛是脆硬的玻璃,溅落的到处都是。
通红的火苗,张着血喷大口,一下子窜了进来,他们尖叫着呼啸着,呼呼啦啦的四处攀爬。
于是眨眼的功夫,整个一楼被大火吞噬,
“是不是起火了……”
白先生低声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之所以问我是因为,刚才这把火并不是真实的。正如他所说,我与阴间的东西能产生共振,所以这把火一定是在过去发生过。
想必也是那些死在这场火灾之中的鬼魂,用这样的方式在跟我讲述着过去。
于是我便不再恐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白先生的身旁,盯着眼前这场大火。
火越烧越大,顺着楼梯窜到了2楼。紧接着,一阵惊恐的叫声从楼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铁盆掉在地上的叮当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惊慌声混杂在一起,乱坐了一团。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群男男女女,顺着楼梯奔跑了下来。
有人别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
就这样,一群焦头烂额的工人,涌到了大门口。
他们堆积在一块,用力的推门。可那扇门被锁的结结实实,无论他们怎么挣扎,也无法推开。
粗壮的铁链所在厚实的钢筋上,随着它们的摇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通红的火舌卷着浓烟,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很快,挤在前面的几个人身上已经燃烧了起来。火焰烧了他们的衣服,炙烤他们的皮肤,烧焦了他们的头发。
他们疼的啊啊的乱叫,想逃脱出去就地打滚。可是人们拥挤在一起,后面的扔就往前挤,前面的被火烧……
这场面实在是太惨烈了,我简直看不下去。
我急了,尽管我知道眼前这一切并不是真实的,可我也绝不能这么看着。实在是太惨了。
于是在冲动之下,我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根铁棍,三步两步的窜到了人群的跟前。
还没等我伸手去推开那些围拢在外面的人,他们却刷的一下向两旁分开,他们的身子轻轻飘飘,好似纸片一般。
我来到了铁门的跟前,把手里的铁棍高高的举起,猛的朝那锁门的铁链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