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可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是呀殿下!奴婢也觉得您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应该要好好补一补!”
冬瓜一边服侍她穿好衣裳,一边不停地在她耳边唠叨,还把她带到镜子前去。
“您瞧瞧,您看看!您最近都瘦了!唉,都怪奴婢,姐姐不在,奴婢都照顾不好小姐!”
傅元柔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冬瓜!你瞧瞧我这衣裳!”
她伸出脚去,下裙的裙尾刚好跟脚踝平行,“这都小了多少了?足足五公分!”
“唉,你去将我柜子里那件水蓝色的襦裙找出来吧,今日咱们还要去一趟医馆。”
冬瓜一听到傅元柔提到了医馆,直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对了殿下!阿隽来了!现在正在东院呢!”
“什么?他来多久了?”
冬瓜低下头不敢看她,“有……有两个时辰了……”
“傻冬瓜,你怎么不早说呀?”傅元柔加快了动作,顺势还又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冬瓜轻轻嘟了一下小嘴,双手交缠在一起,样子看起来十分心虚,“奴婢给忘了……”
“好了好了,衣裳就不换了,咱们现在就去东院吧。”
东院,会客厅
阿隽坐在右侧的最下首的位置上,正无聊地托着腮对着正大门望眼欲穿。
从他被人带到这里来开始,他不停地喝茶,现如今,旁边的茶都被喝光了,茅厕也已经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郡主还是没来。
他眼前又经过一个小婢女,他有一次重复了一下一刻钟之前自己问过的问题,“敢问这位姐姐,郡主殿下还有多久才到呢?”
那小婢女先是一头雾水,后思考了两秒得出了一个结论,“殿下快到了,还请您再稍加等候片刻。”
阿隽又一次垂头丧气,“这位姐姐,这已经是我第十三次听到这句话了。两个时辰以前就有其他姐姐这么说过了!”
那婢女看起来样子有些尴尬,“小兄弟,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要不您且再坐坐,奴婢为您再换盏茶?”
阿隽听此更加绝望,“这位姐姐,小弟已经喝了太多茶了,现在实在是已经喝不下了。”
“啊这……”,那奴婢显然一副无措的样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傅元柔远远地就在大门处看到阿隽正跟一个婢女在交谈着什么,瞧着那婢女一副无措的样子,再看那阿隽嬉皮笑脸的,还以为他在调戏着府中的婢女。
她加急了脚步赶过去,语气略微有些怒意,“阿隽!你作何欺负我家婢女?”
话音未落,傅元柔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隽自是知晓自己被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哎哟我的郡主大人哟,小的纵然有天大的胆子,哪里敢欺负刺史府的丫鬟呀!小的真是冤枉啊!”
那婢女也知傅元柔产生了误会,便向她行了一礼,“殿下,这位小兄弟刚刚只是在询问奴婢您还有多久到,并未欺负奴婢。”
傅元柔仔细打量了一下阿隽,心想着谅他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到傅府来撒野,便十足十地信了。
她让那个婢女退下,然后坐在了主位上,“说罢,师傅的病情如何了?”
阿隽见傅元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便也不打算再来个九转十八弯,便直冲主题了。
“殿下,这些日子小的加入了官府组织的支援队,疫区那边控制得还算是不错的,师傅那边我昨日见过了冬葵,冬葵说师傅已经大好,只是仍需休养几天。”
傅元柔听到师傅的病情已经好转,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下,“嗯,冬葵怎么样?可还好?”
“冬葵一切安好,她现在在疫区里除了照顾师傅,也会帮着大夫们煎药,现在她已经是疫区人人知晓的大人物了。”
傅元柔听到冬葵一切安好,也终于放下了心,她回过头安抚的拉了下冬瓜的手,“再过些日子师伯来了,或许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元柔就是没来由地相信方琪,就是信她一定能够解决这次瘟疫,让一切都回归正常!
“殿下……”
傅元柔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阿隽从衣袖里抽出冬葵交给他的信,“殿下,这是冬葵让小的转交给您的信,她说务必当面转交给您。”
傅元柔让冬瓜把信接来,便径直打开来看。
她皱着眉头,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搭一搭地轻叩着,沉思了良久,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冬葵可还有跟你说些什么?”
阿隽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并没有。”
他并没有看过这封信的内容,可是看冬葵将这封信交给他时慎重的样子,现如今郡主又是这副凝重的模样,心中更觉不安。
“殿下,可是晋州要出什么大事了?”
傅元柔将信收了起来,意思了一下地安抚了他,“再大的事也有官府顶着,现下你只需替我将济世堂和疫所的事情处理好就行,其余的不归你管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阿隽从心底里敬重这位郡主殿下,因此她所说的话他自然也是听的。
“诺!那小的便先行告退了,支援队那边小的还得过去一趟。”
阿隽深深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等到厅内只剩下傅元柔和冬瓜二人,她才再次将信拿了出来,嘴里喃喃着“腹泻……呕吐……”
“红矾……”
冬瓜看着傅元柔自言自语的样子,不由得出声,“小姐,您在说什么呀?”
傅元柔抬起头看着她,“冬瓜,你说,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想让救死扶伤的大夫死呢?”
冬瓜歪了歪头,思索了很久才摇了头,“小姐,奴婢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想让大夫死呢?除非那个大夫跟他有仇,不然为何无端端要杀一个大夫呢。”
“傻冬瓜,看来你还不傻嘛!”,傅元柔轻笑,“是呀,到底是谁呢?竟是跟疫所里头所有的大夫都有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