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回到住地,刘继洲的手下除了刘一都被捆成一团扔一边待着。
刘继洲只是笑了笑,等着姜眠的质问,可姜眠却是一句话都没问就让人把他们主仆俩关小屋子,这与他的预期大大不同。
把人关了三天后,姜眠似是才想起还有这人存在一般,用过饭才去了小屋子。
被关了三天,刘继洲也没对姜眠心生不满,态度依旧如往日一般,“表姐,你来了。”
姜眠微微挑眉,“表弟倒是有胆子,只带二十人就敢来寻我。”
“继洲虽与表姐相处时日不长,却也知道表姐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
“表弟身为大当家的儿子,与无辜两字可沾不上。”
“表姐应当知道为人子女,有些事有时候是非做不可。”
“既是非做不可,你又何必来寻我,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口中所言不成?”姜眠心里简直无语,他还当她是傻子呢。
刘继洲自是听出了姜眠话里的暗讽,他长叹一声,“我若是对表姐存有坏心,就不会带这么少的人手瞒过清风寨来寻你了。”
“哦。”姜眠不以为意,“就算你告诉了清风寨也无碍。”
“表姐……”刘继洲皱眉,总觉得眼前的姜眠身上多了一些他看不明白的东西,“若是清风寨的人知晓了你的藏身之处,表姐一家麻烦可不少,你这百来号人手是挡不住的。”
姜眠不知道刘继洲打什么鬼主意,竟然不帮他老娘而是站在她立场,不得不令人警惕,“这些无需表弟多虑,表弟只需告诉我,你为何来寻我?”
“你们清风寨应是奉其它人为主吧——”
“准确说,是一个与我长相相同的小娘子。”
刘继洲闻言有一刹那的失神,旋即又恢复过来,“表姐果真聪慧……若是她们知道你的能耐,定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听他这语气,证实姜眠与沈念卿的猜测是对的,清风寨奉为少主的果然是另有其人,而姜大花——
从头到尾都是个工具人,只是该出现的时候被她们推出来的罢了。
“说实话,从头到尾,我就没想过当什么少主子,你们清风寨的人在我身上还真费了不少心血。”姜眠唇边挂着淡淡的讽意。
刘继洲并无意外之色,他知晓的虽不算多,于姜眠而言,这个身份从未给她带来任何福利,反而是不少麻烦,“表姐——”
“还表什么姐?你娘都要弄死我了。”姜眠打断他。
“是继洲的不是,一时没能改口。”刘继洲道。
“说吧,你的来意。”姜眠把话题扯回。
“说来姜娘子可能不信,继洲只是对姜娘子私下操练人手感兴趣,并无其它恶意。”刘继洲笑得和煦。
姜眠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当她是三岁小孩好骗呢,为了这事不顾死活就来了凤栖山,“不说实话也行,正好我这山上还缺苦工,虽说你们这些人不算多,可聊胜于无嘛。”
刘继洲“……”
他从小到大最辛苦的就是习武读书,苦力活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想过的啊。
“表……姜娘子,继洲所言都是真的。”
姜眠眼眸一转,问他“你就不怕我修书一封,告知刘茗她儿子转投我麾下了?”
刘继洲面露苦笑,“姜娘子也知道,继洲身为男子,本就不得我娘看重,不然当初也该派我二妹随姜娘子入宝和城才是。”
他不说姜眠都没想起,当时只以为是刘茗想让她儿子挤入她后院,不曾想,原来她是因为不舍得自个儿看重的女儿跟着她!
可她也着实看不懂刘继洲的操作,就算他娘不看重他,清风寨怎么都比她这破庙好吧,他竟然还找了过来,不知是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说她眼神不好,她也看不穿这人的想法。
再说他这顾左而言他的,摆明了不会告诉她再多消息,想到方才确认的消息,也不算没有收获,当下也不想再同他废话,起身离开了小木屋。
刘一再笨也明白过来了——
清风寨的少主子从头到尾就不是姜眠!
姜眠出了小木屋后就围着住地巡视,同时在心里思忖下一步的打算。
如今已确认清风寨另奉她人为主,原主充其量就是个炮灰。
前有朝廷针对,后有清风寨的杀招,她若是不做点什么事儿,还真当她是奶猫不会挠人了!
姜眠找来马二,把写好的信派人送到宝和城,接着又派人进云州城散布关于废太女血脉就在清风寨的消息。
她就不信,淮南王知道了这事,还能毫无芥蒂的信任赵文,虽不能一举重创清风寨,可也得替她们找不少麻烦。
不是说要造反吗?
就让她们先窝里反呗。
沈念珩收到信就按排了下去。
然后李县令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里交代了清风寨另有少主子的事,且那人与姜眠长得相似,剩下的事无需姜眠多言,李县令也能猜个大概。
要说不难受是假的,她一直以为清风寨真的只是为了前皇太女正名,不曾想她们为了权势竟是不顾无辜百姓。
呆坐了两个时辰,她提笔写信,差心腹把信送出,才轻叹一声,“希望此事顺利。”
再说淮南王,她正认真欣赏刚到手的一幅绝世名画,就被心腹着急的脚步声打搅了,她不悦的问道“何事?”
心腹气都不敢大喘,忙回道“启、启禀王爷,城里现在不少人都在传废太女唯一血脉就在清风寨!”
啪——
淮南王手里的画落在了地上,顾不上名画,她眉眼间阴沉沉的,完全没了往日文静儒雅的隐士模样,“去查——”
“本王倒要看看,此事是真是假。”
“属下遵命!”
此事先在云州、宝和城传来,接着,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京城。
刘茗收到消息后,气得她硬生生被掰断了一柄弯刀,“此事定是她所为!”
“老姚,你不是说她不会把这事儿捅出去的吗!”
姚平还是不受影响,依旧从容的扇着那把白色羽扇,“你把母蛊弄死时就该想到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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