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噗嗤——”
公孙凝哈哈哈笑了起来,那娘子瞪了她一眼,似是在看死人般,“怎么?莫非被我说中了不成?哼,如你这般招摇撞骗的江湖中人我见得多了,徐先生许了你不少好处吧?这才入王府谋害王爷!”
“今日我等必要替王爷报仇,以慰王爷的在天之灵!”
“那你倒是动手啊,还是就会叨叨?”公孙凝轻哼道,眼里满是鄙夷,“人瞎还没本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咯!”
“你!”女子气的咬牙切齿,又看向了张总管,“张总管,徐先生欲谋害王爷,这骗子同样罪不可恕,你还站着看戏么?”
张总管闻言视线落在了女子面上,眯着眼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位娘子是?”
“哈哈哈哈哈哈!”公孙凝大笑,“真是丢死人了,刚才说的那么义愤填膺,还以为你是哪号大人物呢!”
阿枝阿楠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看来长老这些年真的在凤栖山上憋坏了。
现在一碰到捉弄人的热闹完全不会错过。
希望局面不要弄得超出把握才是。
女子没想到张总管这么不给面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
哼!
待事成后,定要好好“招待”这个老东西才是!
女子强忍着气,“我乃王爷麾下前锋营的一名……校尉,姓朱。”
“王爷对我等有知遇之恩,是以我等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受小人所害!”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强调王爷曾对她的看重时,就见一个下人一手提着医药箱一手拉着一位翻着白眼的大夫跑了进来。
“大夫来了、来了!”下人喘着气儿朝张总管说道“黄大夫不在,奴婢便请了申大夫过来。”
张总管没把黄大夫不在当回事儿,直指仍趴着不动的宋尘缘,“宋副使说自己中了毒,还请申大夫看看情况如何了?”
刚才被下人拽着跑了好一段路,这会儿还没喘过气儿来呢,突然又说有人中毒了,申大夫只觉自己今日定是犯了太岁。
她刚想借口自己不懂毒,可一抬头就对上了对面几位手握大刀的军人娘子,嗓子眼儿被堵住了似的,字儿都蹦不出一个,只得老老实实蹲下替人看诊。
朱校尉瞧着申大夫不时皱眉不时苦着一张老脸,却又不说话,看得她抓心挠肝,生怕下一刻这老大夫就说出什么“剧毒难解”之类的话来。
同样紧张的还有宋尘缘。
自己的身子自己再了解不过,肯定不会如那庸医说的什么“阴气太盛”、“腿虚站不稳”,肯定是那庸医使了什么法子,自己才会如现在这般动不了,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么大的人。
宋尘缘心里对公孙凝的恨意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等着,待她没事了,定要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一盏茶功夫过去,就在朱校尉忍不住要骂人的时候,申大夫终于收回了手,她神情古怪地看着这位趴在地上不愿动弹的“病人”。
在心底好一番斟酌好措词之后,道“……这位娘子身子骨健壮,恕老妇医术凡凡,并未诊出有任何不妥之处……要不诸位还是请黄大夫过来看看罢?”
这话一出,屋内静了一瞬,旋即又响起了朱校尉愤怒的说话声,“怎么可能?!我等可是亲眼瞧见宋副使突然摔倒的!”
“……可是这位娘子脉象平稳有力,并非中毒该有的症状!”申大夫语气坚定,并未因眼前人腰间配有大刀就慌了心神。
可以说她胆小,但绝对不能质疑她的专业。
再者,是个略懂医术的大夫都能看出来,那位娘子根本就没病!
鬼知道为何她一直趴着不动。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皆落在了宋尘缘身上。
虽说申大夫没有把话说得十分清楚,可在场的人除了跟随宋尘缘过来的,有几个是笨的?
明明身子没问题却还装作中了剧毒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加上朱校尉一口咬定徐先生和神医的事来看,这显然就是赤果果的污蔑啊!
张总管清咳了两声,朝宋尘缘道“宋副使……没事自是最好不过了,当下还是以王爷的事情为重。”
“来人,送申大夫离开。”
宋尘缘脸色黑如万年锅底。
竟然没看出她动不了的问题,改明儿她就去砸了这这劳什子申大夫的医馆!省得害了其他去看诊的百姓。
见宋尘缘仍一动不动,张总管脸色就不好看了。
今日上门找事的是她,现下在王爷屋里闹事的还是她!
王爷这都什么眼光!
“莫非宋副使想继续留在王爷屋里不成?”
张总管陪着王爷从京城来到云州就藩的老人了,无论在京城还是到了这淮南王府,十分受王爷看重,是以,宋尘缘等人先前也不好强势逼着张总管配合,甚至还存了拉拢之意。
只是经过方才这一茬,定是没了这个可能。
张总管又朝朱校尉等人说道“还请朱校尉带宋副使先到厢房休息,待休息够了,说不准宋副使就没事了,我等还是谅解的。”
朱校尉“……”
宋尘缘“……”
要是能说话,定要狠狠骂上几句!
朱校尉忍着怒气,和其他两位娘子去抬宋副使,只是刚把宋副使抬到厢房,四人就昏死了过去。
原本待在屋内的众人尽数退了出来,除了身着甲胄的几位娘子,王府主子皆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丧服等事宜。
徐先生就站在主院门口,双手负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原隐于暗处的护卫便冲了出来,三两下就擒住了落单的几位身着甲胄的娘子,顺势堵住了她们的嘴,而后押着她们离开了。
其中一名护卫上前禀报,“先生,她们带来的人全都拿下了!”
徐先生颔首,“很好,这些人胆敢勾结清风寨,今日便好好清理干净。”
“是!”
与此同时,一身黑裙的女子喝罢杯中酒后,看着淮南王府的方向,轻轻笑道“走吧,到咱们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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