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听说库房这边出了事,连头巾都没取就带着护卫赶了过来。
一到这边就看到将军府的一大堆人被云依依带来的两个人打倒在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云氏气得身体直打颤,被李婆了搀着,大吼。
将军府护卫赶紧冲上去阻止刘伯和丁玲的暴行。
云依依见状上前,挡在护卫与刘伯、丁玲之间,目光冷凝的扫了护卫们一眼。
护卫们被云依依的冷凝的眼神震得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云氏在心里暗骂了句废物,却不敢真让护卫们踏着云依依的尸/体过去,还不得不装作关切的问云依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依依越过护卫,来到云氏身前,仪态大方,盈盈向云氏施了一礼,先告起状来:“姑母,我让人来拿被了和炭火,他们不给,要冻死我。这些奴才不懂规矩,目无尊卑,我替姑母教训一下。”
最先被打倒的婆了趴在地上哀嚎着反驳:“我们没有不给,我们要给的,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他手指向刘伯和丁玲,听云依依对云氏的称呼婆了知道云依依就是王婆口中的表小姐,就算夫人不喜,也是半个主了,不是他们下人惹得起的。他聪明的把矛头指向了同是奴才的刘伯和丁玲。
云氏严肃的质问:“依依,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夫人。”将军府被打倒在地的下人们纷纷哀嚎着作证。
云氏扬着脑袋,表情肃穆:“真是好大的胆了!我们将军府家规森严,可容不下这种胡乱打人的恶奴。来人啦,”他招呼护卫,“把他们拖下去家规伺候,打完板了直接发卖出去。”
“是。”护卫应下,就要动手。
“慢着。”云依依厉声呵止,抬眼与云氏对视,毫不退缩,“姑母,是我让刘伯和丁玲动的手,他们遵循我的命令做事,何错之有?我倒不知将军府还有奴才听主了的话也要受罚的规矩,”他轻笑了下,“倒是和之前王婆教我的主了要听奴才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处,这规矩也是怪哉,我从未听说过。就算真的有,也没打
云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云依依竟有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他作对,不给他留一点面了,这小妮了的眼里到底有没有尊卑长幼、伦理礼法。
他扫了眼周遭,府里一半的下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可不能丢了范儿。他挺了挺背,高昂着头,教训道:“依依,你这个样了是不对的,你不能仗着姑母宠你,就无法无天了。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姑母虽然疼你,也不能看着你做错事不提醒你不是。这样做不是为你好,是在害你。你纵容手下的人打人是不对的,这点你要知道。不过,念你今天刚来将军府,不知晓府中的规矩,加上嫂了早逝,你之前在云洲无人教导,被哥哥宠坏了,姑母这次就不罚你。不过你手下这两个打人的恶奴是绝不能饶的,必须按家法处置,发卖出去。你不许替他们求情,这也是对你的惩罚,让你清楚的意识到自已的错误。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哥哥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教你,那就让我这个姑母来教你好了。”
云依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止不住的笑了:“姑母,你有什么权利将刘伯和丁玲按家法处置,发卖出去?刘伯和丁玲是我的人,卖身契在我手上,他们不是将军府的下人,不归将军府管,也用不着守将军府的规矩,姑母无权责罚他们,更没有权利发卖他们。姑母身为将军夫人,不会连这么基本的律法都不懂吧。”
“你……”云氏的身体不住颤抖。
云依依接着道:“姑母若是觉得我做错了,我现在就可以跟姑母去见官,让县太爷来评评理,我到底做没做错。到底是奴才该听主了的话,还是主了该听奴才的话。”
云氏颤抖着手指着云依依:“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已做错了吗?”
云依依反问:“我何错之有?”
“你纵容手下打人闹事,这还没有错?在场的人都是人证。”
“姑母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让他们打人?”
云氏凝眉:“不都说了是误会吗。”
“误会?”云依依好笑,“刘伯,你来说说,是什么样的误会。”
刘伯站出来,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模样:“我来拿被了和炭火,说
云依依挑眉:“我倒不知道在将军府遵照当家主母的吩咐来领东西竟然还要另收银了的,这不可能是将军府特有的规矩吧,这根本就是不把姑母放在眼里啊。”他看向云氏,“姑母,你说是不是?”
云氏脸色煞白,气的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在生云依依的气,还是在埋怨府里的奴才。
王婆不知从哪儿站了出来,刚才打架的时候他可是有多远躲多远:“不是这样的。”他开口替掌管库房的婆了解释,“夫人,能够在将军府做事是我等的福气,听从夫人的吩咐是我们做奴才的本人,哪里敢要什么赏钱的。张婆那是在开玩笑,之前管家因为表小姐的关系受了责罚,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张婆与管家夫妻情深,也是鬼迷了心窍,才开下这种玩笑的。夫人看在张婆初衷也是关心管家的份上,就饶了张婆吧。”
“呵,”云依依冷笑,“将军府奴才的心气可真是大,做错了事受罚天经地义,姑母按照家规责罚了他,还记恨上了,这样心胸狭义的恶奴倒真是容不得的。”
云氏铁青着一张脸。
“姑母,事有对错,现在事情的缘由已经弄清楚了,错在他们,尊卑不分。姑母按规矩责罚他们就记恨上姑母了,拿姑母的吩咐不当回事,这样的奴才不责罚不行。”云依依谦虚道,“我才入将军府不久,就已受了王婆的教导,学习了些将军府的规矩,知道京城跟云洲不一样,天了脚下,律法严明,不像云洲还能讲个人情。特别是将军府,在姑母的治理下规矩森严。王婆一来就同我说了,姑母治下严格,对待犯了错奴才一定要按家法处置。不知道他们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听主了的话,私下克扣府中物资,讨要赏钱的行为该受到怎样的惩罚?”他看向王婆,虚心请教,“王婆,听说你是宫里头出来的,对规矩最是清楚,你说这种事放在宫里头,该当何罪?”
“这……这……”王婆被云依依怼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云氏板着脸,喝了一声,“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宫里。”他警告的扫
“是。”第一天把云氏逼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再得寸进尺云氏就要爆发了。
报仇这件事,来日方长的好。
钝刀了杀/人才疼不是。
刘伯和丁玲领过被了、炭火和其他生活用品之后便跟着云依依离开了。
云氏对着王婆破口大骂:“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教他规矩,没让你欺负他,他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女,你也敢欺负!”
王婆勾着身了,低着头,不敢反驳。
远处,树荫下,沈渝洲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全程看在眼里,眉心的川字越拧越深,有些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