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老师把视频往后拉了一点，直到中午上学，就只有钟雪一个外班的人进了我们教室，应该就是她了。”
韩智这么说，耿绵绵也觉得有道理。
“之前钟雪还来找你说难听话，如果是她做的，好像也说得过去。”
视频还在播放，在中午上学之后，进出教室的确实都是强化班的同学，之后钟雪再出现，则是在教室门口将程言喊了出来，再然后，苏白看见自己从教室前门进来了。
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人，确实是钟雪。
“韩智，你可以把视频发我一份吗？”苏白问。
挠挠脑袋，韩智有些不好意思“中午回去发你可以吗，我流量要不够用了。”
“可以的，谢谢啊。”
下午的时候天气阴沉，天空尽是成片的蓝灰色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白和耿绵绵下课后一起去了三一奶茶店，点好吃的，等着江墨的到来。
写了两分钟的题，发现苏白还捧着手机，耿绵绵靠过来，“苏苏，你在干嘛呀？”
“看视频。”
手机上，是韩智中午发来的视频，苏白当时保存下来后便上学了，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打开细看。
“要不要让祁喻去问一下钟雪啊？”耿绵绵刚好看见钟雪出现在教室门口东张西望的那一幕。
“不了，他们俩现在也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关系。”苏白说。
分手之后，除了讲述要分手的原因，之后祁喻就没有再在苏白他们面前提到过钟雪这个人了，苏白没问过他，但依他对程言敌对的态度来看，应该还是没放下钟雪的。
“也是哦，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吗？”耿绵绵问。
“嗯，先这样吧。”苏白将耿绵绵的脑袋扳回去，“你快写卷子。”
“好好好，我写。”耿绵绵撇着嘴，假装吸溜了下鼻子，“我好惨啊，不仅要写卷子，等会还要吃狗粮。”
“狗什么粮啊，快写卷子。”苏白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写不完你晚饭都没得吃了。”
“这么狠的吗？”
陆清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白眼看着耿绵绵的苦瓜脸立刻变了样，眼睛眨巴眨巴地抬头看了过去。
苏白“……”
啊，她才是多余的那个好不？
“墨哥送左哥回家了，等会就来。”陆清野对苏白说。
苏白应了声“好”，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江墨本来说陈左挺想来的，最后因为自己要柱个拐，有点不好意思，才又改了主意。
坐到耿绵绵的对面，陆清野伸手拉过她面前的卷子，“在做什么，很难吗，要不要我给你讲？”
对于耿绵绵来说，理科的几门她相对都要弱一点，而对于陆清野这样的男生来说，刚好是擅长的。
“好呀，我刚好有几题不会的，你给我讲一下吧。”耿绵绵笑眯眯地递过去一支笔和一张草稿纸，满怀期待地看着陆清野。
“没问题。”
一旁的苏白转过头捂着脸，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一直和耿绵绵说，做卷子的时候要把握好时间，遇到不会可以先空着，全部做完一遍后，如果还在时间范围内，就回过头来再思考，千万不要做到难题就停住了，也不好好思考就让别人讲。
之前耿绵绵落实得还挺好的，这陆清野一来，她就什么都忘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苏白问了陆清野想喝什么，起身去柜台给他点。
靠窗的四人桌上，陆清野边讲边在纸上写着什么，耿绵绵倾身看着面前的男生，笑靥如花。
这景象看着倒是挺不错的，但是苏白关心的是，耿绵绵她题目听进去了没？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时，苏白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等江墨来了再回去，不然她在那张桌子上，显得极其多余，且孤独。
她没看门口，直接往边上让了一点，方便来人点单。
“一杯招牌奶茶，一份招牌寿司，五个蛋挞，一份红豆双皮奶。”江墨一连串说完，侧头去看苏白，“要给你朋友点双皮奶吗？”
听出江墨的声音时，苏白就已经转过头来看他了。
“桌上有一份。”
“那就先这些吧，手机付。”
打开付款码等着的时间，江墨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苏白，“先拿了去座位上吃。”
“这是……章鱼小丸子？”
“嗯，我家门口一个店里的，味道还不错。”
“好。”苏白接了过来，却没有立刻回座位。
看了一眼窗边其乐融融的景象，江墨笑笑，没问什么，付好钱后才再叫上苏白去坐着。
帮着将章鱼小丸子的包装盒打开，江墨去脱自己的书包，他对着桌上苏白的手机抬抬下巴，“你这看的是什么？”
“是韩智……就是我同学，他帮我找了监控视频，想看看上次桌布的事情是谁干的。”苏白解释道。
听到那件事，江墨立刻停了动作，“我能看看吗？”
“你看吧。”苏白将手机推过去。
“有看出来是谁吗？”江墨问。
“有怀疑的，但是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好说。”
江墨“嗯”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
他花了大概十分钟，将视频从头到尾完整地看完了，还往回拖了两次。
“你怀疑几个？”他问。
“暂时只有一个。”
“你是说那个钟雪吗？”得到苏白肯定的回答后，江墨继续问“因为她不是你们班的，还对你有敌意？”
“对。”
虽然不想贸然怀疑别人，但现在看来，确实只有她的表现比较奇怪。
“我觉得这个人也有点可疑。”
将手机放到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江墨指着视频里出现的人，“这个女生是你们班的吗？”
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中午上学那段时间的内容，站在教室前门的，赫然是苏白眼熟的身影。
“她是我们班的梁微微。”
“你看，她在教室门口和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转头看着那个人转弯走向厕所后，她才进教室，这个时候，你们教室是没有其他人的。”
江墨将视频往后拖了一点，“过了不到两分钟，她从教室里出来往厕所方向去了，但时间很短，应该不是为了上厕所，有可能只是去丢了什么东西，比如小刀。”
“我们厕所旁边有垃圾通道。”苏白说着看向江墨，“感觉你好像已经认定是她做的了。”
“就是觉得她挺心虚的样子，”江墨在视频上暂停了个点，“她从厕所回来看向监控的时候，有点紧张。”
“还真是。”
苏白仔细观察了一下，又将前面一部分重看了一遍，确定了梁微微确实有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是一个人在教室的。
只是，有可能吗？
“想不通？”
“有点。”苏白苦笑一声，“如果说钟雪讨厌我，我还觉得情有可原，因为她从初中开始就不太喜欢我，觉得我……”
见她说到一半停了，江墨有些奇怪，“觉得你什么？”
“觉得我抢她男朋友。”苏白皱着眉，“她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对祁喻……”
“别给自己揽责任。”江墨打断了她，“你和祁喻又不是刚成为好朋友，如果是因为你的话，她应该不会等到现在才找祁喻谈恋爱的。”
而且，即便是因为讨厌苏白，那也是钟雪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有问题，不能怪苏白。
这话江墨没说出来的，毕竟这事放在苏白自己身上，她未必就能看得那么开。
“嗯。”苏白顺着了江墨的话，“钟雪还能理解，但是梁微微，平时见到我们会打招呼，她也会来问我题目，还给我送过吃的，感觉不像是讨厌我的样子。”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江墨，想从他那里得到认可。
可是，江墨却像是没读懂她的意思。
“说不准。”江墨说。
苏白“……”
也是此刻耿绵绵沉迷于和陆清野的双人互动中，没有余力听他们的谈话，否则，她便能想起自己曾经的吐槽——梁微微和苏白说话时的语气怪怪的。
“你们是同班同学，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假设也正常，但是苏白，只要有这种可能，你就得防着点，平时还是尽量避免和梁……”江墨顿了一下，“避免和钟雪或者梁微微单独相处，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视频回头发我一份吧。”江墨将手机推到苏白面前。
“好。”
点的东西由店员端了过来，江墨说完“谢谢”，将两个蛋挞和红豆双皮奶递到苏白面前，“你先吃东西，卷子拿给我改。”
趁着苏白拿卷子，江墨将剩下的蛋挞和奶茶分别放到了陆清野和耿绵绵面前，寿司放在了桌子中间。
耿绵绵受宠若惊，“谢谢江墨同学。”
“不客气。”
看着苏白面前那么多吃的，陆清野长叹一口气，“墨哥你好偏心啊，我就不配吃章鱼小丸子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苏白准备将盒子推过去，却被江墨拦住。
“你和你朋友吃就行了，他确实不配。”
“不是，我怎么就不配了呢？”陆清野高声问道，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你奶茶还是苏白付的钱，有蛋挞和寿司吃就不错了，要知足。”江墨淡淡地说。
“哼。”陆清野气鼓鼓地将奶茶管子戳进去，猛吸了两口，并未能引起江墨的任何反应。
苏白和耿绵绵对视了一眼，两人皆笑了起来。
改卷子的时候，江墨很认真，每个解题步骤都细细地看，改完一份，也不急着递给苏白，就放在最下面。
最后改的是语文卷子，那时候苏白已经快要吃撑了。
“作文就别看了吧。”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卷子上，“我就是练手的。”
“写都写了，你放心，我知道评分标准的。”江墨说。
“但是，”苏白手还放在上面，“还是感觉有点尴尬，因为我这次写的是记叙文，不是议论文。”
“记叙文写好了容易出高分，更要好好看看了。”江墨用笔帽在苏白的手背上轻轻敲了两下，“拿开，听话。”
本来还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劝说江墨不看的苏白，听到最后两个字，心头莫名地颤了一下，随即乖乖地缩回了手。
手撑着下巴，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江墨，看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江墨生的好看。
苏白从来都觉得，自己偏爱宋启、程言那种俊美款的男生，江墨完全不属于那一款，是纯粹的英俊，剑眉星目，偏偏也能让她些许沉沦。
都说江墨痞气，苏白却少有见到，她只是觉得，江墨在很多时候，都挺吸引人的，此时眉眼低垂的安静模样，也是如此。
笑起来的时候，也挺好看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似盛满了万丈星河，让人移不开目光，就像现在这样。
等等，有什么不对的。
学着苏白的样子，江墨撑着自己的下巴，静静地和她对视，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撑着下巴的手随即捂住了脸。
“回神了？”江墨靠近她小声地问。
“嗯。”苏白的手还捂着脸，“我刚刚就是发个呆。”
她居然看着江墨走神了！
还被发现了，真是太丢脸了！
笑着“嗯”了一声，江墨将卷子递过去，“给你改好了，看看。”
“好，谢谢。”
苏白拿过卷子，始终没好意思去看江墨，只能从听到的声音和余光里判断出，江墨正在喝奶茶吃蛋挞。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苏白瞥了一眼，是微信有消息进来，她没打开。
江墨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苏白忽视了自己的消息，也不急，转头打开了相机。
接连拍了几张，可苏白头埋得很低，只能拍到头顶。
他伸过手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苏白，坐直点。”
“噢。”
依言坐直了，头也不再埋得那么低，但苏白还是没抬头看对面的人一眼。
江墨就着苏白现在的姿势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弄了个私密相册，存了进去。
他突然想起，三中很多人都有的苏白给的那种贴纸，他还没有。
之前没想起就算了，现在一想起来，他就非常想要。
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别人没有的，他也想有。
手机第二次亮起，显示是一个好友发来两条消息，担心有什么事，苏白便打开了。
【江墨我是不是还挺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