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圆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心中满意,她刚才放那一把火,不光是为了吓唬汪氏,更多的是想把村里的老少爷们吸引过来。
柴房,她是一天都不想住了,孙家人,她是一天都不想忍了,她又不是原主,没那好心肠跟她们周旋。
不过,她自己一个人是不敢跟孙家一大家子人对抗的,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万一孙家人将她制住关起来,她必将陷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悲惨境地,而孙家人只要转过头跟村里人说她发了癔症.....
她除了吃哑巴亏是一点招没有,毕竟昨天原主癫狂大叫的场景是好多人亲眼见过的。
她必须把事情闹大、闹的人尽皆知,孙家人投鼠忌器,才不敢对她怎么样,经过昨天的发酵,如今村里谁还不知道孙狗剩当了军官,这当兵的纪律有多严,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村长说的做主,萧圆其实一点不在意,她已经决定这辈子不在农村待了,对村长保证的话自然没什么所谓,她把村民引来,只是想多几个见证人而已。
萧圆听完村长的喊话,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对着汪氏就是一脚踢过去:“做主?怎么做主?你能帮我把这老虔婆弄死吗?”
汪氏被踢了一脚,也不敢吵闹,只闷闷的哭着,她觉得是自己今天八成是要小命不保了。
村民们看着萧圆那么很踢汪氏,只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疼,有些人就在心里感慨上了,做人还是得厚道些啊,真把人逼急了,就是老实人也能横起来要杀人。
村长生怕萧圆一激动,真把汪氏给弄死了,连连劝慰:
“狗剩家的,弄死你婆,弄死满仓家的对你没好处啊,你才三十多岁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千万别做傻事,凡事往好的想,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萧圆指着自己的脸:“你们看我这模样像是刚满三十的人吗?像吗?说是五十也有人信吧!”说起这个,萧圆真是怒火中烧,她收起架在汪氏脖子上的镰刀,对着汪氏就拳打脚踢:
“死老太婆,我让你没事磋磨我,我让你没事就骂我,你奶奶的,是你儿
子逃婚,跟我屁点关系没有,你却不分是非黑白的骂我,你有本事再骂啊,你骂啊,个老不死的,活着就是个祸害,我弄死你丫的!”
萧圆实在是气的不行,今天要不给原主出口恶气,她觉得自己这关就不过去,原主明明才三十岁的女人,硬生生的被孙家给磋磨的不成样子,那满脸的沟沟壑壑,说是有四五十岁,一点不夸张。
汪氏现在怕的要死,她捂着自己的头扭着身子想避开萧圆的拳脚,嘶哑着嗓子求饶:“我错了,你别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她是真的后悔了,她也是真的害怕了,这狗剩家的就跟个疯子似的,想到一出就要揍她一顿,揍的她现在浑身都疼。
大妮几个小孩缩在自家娘身后浑身发抖,他们都怕了,大伯娘实在太可怕了,奶奶要被大伯娘打死了....
村长、孙家人以及在场的村民们都没料到萧圆会突然发疯,孙家两兄弟一看自己亲娘被萧圆暴打,就想包抄过去救人。
萧圆一边狠揍老虔婆,一边也没放松警惕,她是为原主打抱不平,但她并不是原主,还没有气到丧失理智的地步,她注意到孙家两兄弟的动静,又迅速的将镰刀架在汪氏脖子上:“想干什么啊?啊?来啊,想弄死你娘就来啊,我看谁怕谁!”
说着就用镰刀背对着汪氏的胳膊就来了一下子,“来啊,有种就来啊,我如今没了指望,是光脚一个,不信邪的就试试!”
汪氏前面被砍了几刀,如今又被萧圆暴打,直觉的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救命啊,儿子,你们快救救我啊,我要死了.....”
她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声音凄厉幽怨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着都觉得胆颤。
萧圆听汪氏竟然还有脸哭,又是一脚踹过去:“奶奶的,看来我是打的轻了,你还有力气哭,我让你哭,让你哭!”接着又踹了好几脚!
其实汪氏年纪不大,今年才五十多岁,因为孙家有原主这样不要钱的免费丫鬟可以使唤,汪氏根本不用做家务活。
另外孙家没有闺女,只有两个儿子,男劳力算是多的,她自己也不用干重体力活,五十多岁的汪氏倒是比同龄人要年轻不少。
两厢一对比,搞的三十岁的原主看着倒像是五十多岁汪氏的小姐妹似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而且萧圆刚才砍的几刀根本没使力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就是砸锅卖铁都认!求你别再折腾老太婆了,你,我给跪下了!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吧....”
满仓两个儿子也跟着跪下了:“大嫂,你有气朝我们来,我们年轻,能扛得住,我娘年纪大了,她经不起啊....”
两个儿媳妇揽着各自的孩子在一边瑟瑟发抖,她们如今是吓得迈不动腿了。
萧圆冷笑:“哟,不错嘛,老虔婆竟然还有两个孝子呢!”她一把揪住汪氏的头发就往地上碰,
“啧啧,老天不长眼啊,你这样的人就该天打雷劈才对,怎么还能孝子贤孙呢,你该断子绝孙啊.....”
汪氏心肠硬的很,她将自己前面生的三个闺女都卖了,大的卖到妓院,两个小的全都卖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后面还舔着脸上妓院朝大闺女要钱,最后大
闺女得了脏病死了被人扔到乱葬岗子,她个当亲娘的连个尸首都没帮着收敛一下,黑心到家了。
就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好好的活到现在,解放前到处闹饥荒、闹兵慌还有瘟疫啥的,都没把她给弄死,萧圆只得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唉,老天不公啊!”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
萧圆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儿,嫌弃的捂住鼻子:“这就吓破胆子了!”个怂人!
“狗剩家的,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痛快话,老这么折腾人做什么?”孙大伯有些看不下去了。
老三一家是对不住狗剩家的,但你该怎么讨说法怎么讨说法,折腾一个老太太算怎么回事。
孙大伯娘一听自家男人插嘴,一下子急红了眼:“老头子,这事咱还是别管吧,村长在这儿呢!”
“狗剩家的,你忙你的,别搭理你大伯!”
这时候还管什么闲事啊,那狗剩家的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家的瞎掺和进去,到时候惹得狗剩家的报复她家,可怎么得了。
二伯娘也怕自家男人不识数,瞎掺和,赶紧跟自家男人使了眼色,就狗剩家的的这股狠劲儿,万一惹着人家了,给他家放上一把火.....
萧圆还没反应呢,孙大伯自觉被自家婆娘扫了面子,又拧着脖子开口:“咋了,这是我兄弟家,我做兄长的,还说不得了?今天这事我还就管定了。”孙大伯根本不搭理自家媳妇的拉劝,自顾自的说着,
“那什么狗剩家的,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要求你就提,你也别折腾你婆婆了,哦,其实满仓家的也不能算你的正经婆婆。”
“当初狗剩还没跟你行礼就跑了,如今他那边又跟别人领了证,再叫你狗剩家的就不合适了,不管咋地吧,满仓家的确实亏待你了,我看让满仓给你赔点钱当嫁妆,回头再在村里帮你找个人嫁......”
“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到我头上来了!”萧圆直接打断孙大伯的自说自话,
“当初他狗日的孙狗剩跑了,你们孙家就应该放我自由,结果愣是拘着我做了十几年的奴仆,还是不给饭吃的奴仆,如今新社会了
,地主家都没有奴仆了,你们孙家好大的脸,竟然还是一口吃喝不给,拿我当奴仆白白使唤!”
“咋了,当我不识字,不知道外面情况呢,一家子黑心烂肝、丧尽天良、无耻下贱的人中渣子,我没直接上县武装部举报,就算是看在同乡一场的情义上了,结果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你信不信我将你们一大家子一窝端,全送局子里吃牢饭!”
孙大伯被萧圆一个小辈骂的有些挂不住脸,梗着脖子想再说两句,被旁边的大伯娘死活拦住了。
“行了,孙老大!你就别添乱了!”村长也不想孙家人再跟萧圆吵起来,万一惹得萧圆一激动直接把汪氏给弄死了,到时候他们一整个村的人都得跟着得丢大脸。
“狗剩家的,我暂时还是叫你狗剩家的吧,你不为自己,就想想你那死去的爹,你爹可就只剩下你这一点骨血了,你好好活着,以后再生个娃娃,日子总归会好的.....”
村长看汪氏瘫在地上,屁股底下还一摊湿漉漉的,心里对她却没一点同情,都是自己作的,怪的谁来。
萧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这么闹腾也累的慌,于是想了想就提条件了:“看在村长的面子上,也看在我死去的爹份上,我今天就不弄死老太婆了,不过我有条件,第一个就是我以后不是孙狗剩的童养媳了。”
“大家伙也别叫我狗剩家的,就叫我本名吧,我本姓萧,小名圆圆,你们叫我萧圆就行,这还是我死去的爹起的呢,唉,白瞎这个好名了,全村就没一个有我苦命的!”
村长点头:“圆...圆,想开点,你爹也想你活的好,你说的第一个条件,我做主答应了,回头我将该着你的两亩地也给你划出来,回头你不拘是嫁人做嫁妆还是自己种,都是一条退路。”
这要求一点不过分,孙家狗剩都娶了城里人当新媳妇,甚至连娃娃都有了,孙家还想将人绑在家里当免费劳力使也是欺人太甚。
孙满仓跪在地上嚅动了嘴唇到底没敢提出反对来,两个儿子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可亲娘都那般了,他们也就默认了。
两个儿媳妇心都在滴血啊,一下
少了两亩地,那以后可是要分到他们两家的.....不管怎么心痛与不舍,这时候也轮不到她们两个做儿媳的开口反对。
萧圆接着提第二个条件:“第二个呢,就是孙家得给我一笔赔偿,我给孙家当了二十多年的牛马,如今身子骨不中用了,也没个一男半女傍身,以后老了连个指望都没有,孙家必须得赔我一笔养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