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等到护工过来将看到的过程又重新讲一遍的时候,司邵斐好久没有缓过来,他几乎是颤着手掀开病床上乔颜的被子,他发现里面有着一片血迹。
而后,护工又给他看了,从乔颜这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几套床单被罩。
上面是一片一片的血,几乎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司邵斐浑身的血刹那冰凉,他突然觉得有些晕眩。
她明明那么瘦,那么弱,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他不在的三天,乔颜到底遭受了什么?这个小东西这几天究竟遭受了什么?
有人证物证,此时司邵斐已经信了九分,但那个人是司念啊,他宠爱那么多年的妹妹,明明看上去那么善良,她会做出这种事吗?
司邵斐还愿意为多年的兄妹情谊,怀疑那一分,但等他让人去调了楼道里的摄像头,亲眼看着司念在亲眼病房里进进出出,亲眼看到护工拿着染满血的被子出来……
司念竟然真的做出了这么恶毒的事!
虽然司邵斐不想相信,但这亲眼的事实,让他心中对司念那最后那一丝信任也断了。
他不得不相信。
不得不相信司念对乔颜根本不像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友善。
怪不得,乔颜一直对她这个姐姐恨得入骨。
原来,在他不曾知道的地方,还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司邵斐心中除了堵得难受的怒意,就是满腔的冰凉,他不仅是血液是冷的,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是深入骨髓的冷。
因为他联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曾经所有关于乔颜害司念的事,会不会都是司念自导自演的?
毕竟,每次他逼着乔颜道歉,乔颜总是那么的抗拒,她从不承认,她从没有真正承认过这一切!
“来人,查,给我统统重新查!”
司邵斐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觉得发生的事情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让人把和乔颜司念有关的每一件事都重新查。
他想要事实的真相。
但其实他心里实际上却又是退缩的,他期待是他想的那种可能,他期待那些事都不是乔颜做的,他没有将人养歪,但却又逃避接受这样的结果。
因为,若是证明都是他错了。
那么,他曾经对乔颜做过的那么多按头认错,那么多严厉的惩罚,让他以后怎么去面对这个被他冤枉的人儿?
她会恨死他的!
而且她都逃出去了,肯定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司邵斐越想越害怕,怕的心中抽搐般一阵一阵的疼…他该怎么找回那个小东西?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找回那个小东西!
“斐哥哥!”这时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人找到了吗?小颜人找到了吗?她人怎么样?没有什么危险吧?”
司念很是关切的走进病房,但等司邵斐转身,她却看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眼神。
那是极度冰冷,愤怒,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司邵斐怎么会对她有这样的眼神?司念顿时心中吓得颤抖,不应该啊,他从小到大对她都是温柔宠溺的,就算她真的犯了什么错,也只是纵容着,从未对她有过半句言语苛责。
这个男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念头让司念瞬间吓得脸色苍白,但司邵斐却没有给她答案。
这个男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冷冷道“她丢了,你的病先吃我让人从美国带来的特效药,这几个月不会病发,至于以后,以后我再给你找合适的骨髓。”
其实,不是亲人,找到能匹配骨髓的几率微乎其微。
司念的病,与其指望这个,还不如去指望国那边能研究出根治的药来。
司邵斐要不是因为多年来的兄妹情谊,以及小时候司念救过他一命,就冲她这三天这么折磨乔颜,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更别说,还给她看病。
男人是想,只要他将司念的病看好了,两人就互不相欠了。
此时,司邵斐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司念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但她却也不敢开口问,因为她见过太多这个男人对人冷血狠厉的样子,她害怕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男人对她也会是那种态度。
但即使到这种地步,司念还是不甘心的,她还有点侥幸心理,她想着也许是她想多了,也许是因为乔颜的离开,让这个男人太愤怒了,他只是迁怒她。
于是,司念试探般惶恐不安的向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男人的胳膊上,试图像以前那样撒娇安慰。
“斐哥哥,我不是担心自己的病,我主要是担心小颜的安全,害怕她被坏人掳走,至于我的病,我相信斐哥哥那么疼我,肯定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
司邵斐却直接冷冷的甩开了她的手,冷峻的脸上只有冷漠“我自然不会让你死,你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多休息,这一段时间就好好休养,尽量别出病房门,我会多安排几个护工照顾你。”
司邵斐这是要把司念软禁。
他要查许多事情,并不希望司念提前做布置,他不仅要将平常照顾司念的护工换成新人,在司念病房门口站上保镖,他甚至还让人不动声色的监听了司念的电话……
与此同时,江云疏莫名其妙的被人从学校掳走,然后暴打一顿之后,又扔回了学校。
已经一周了,司邵斐还是没有得到乔颜的任何消息。
男人不知道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睡过了,他的眼睛发红到了一种可怖的状态,所有的佣人,保镖,甚至是秘书都不敢离他一米以内。
他们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疯魔了。
不然,不会没日没夜的去用透明胶带粘一本童话书,还不让人换掉病床上乔颜的那床带血的被子,他也不回家,天天在这抱着被子睡。
他还命人将乔颜在别苑里所有的生活痕迹都封存了,不让人靠近她的卧室,她的画室,她小时候的玩具房……
但他自己经常在那一呆就是大半天。
后来,这个一向自制力超强的男人,甚至开始抽烟酗酒,开始出入那种场所。
仿佛只要让他自己沉沦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他就感受不到,他的心上被人用刀生生的剜走一块,血淋淋的,疼的要命。
两年后,盛唐会所,晚上十点。
一个顶级贵宾包厢内,一片灯光迷离中,能看到四五个男人在消遣。
“司老大?”陆镇川邪笑开口间,看向了首座一片烟雾缭绕中的那个侧颜凌厉,慵懒的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掐灭了手中的烟屁股,再开口,只有冷冷一个字“说。”
陆镇川嘿嘿笑道:“听说会所今日又到了几个新妹子,个个都水灵的不行,要不要都给您叫来瞧瞧?”
“嗯。”又是冷冷的一声回应,陆镇川也不在意,本来这位爷在圈里性子就是那么的淡漠。
很快,一排年轻的姑娘穿着统一的服装,来到了这群权贵的面前。
“最左边那妹子不错,来,小妹妹,过来陪本少喝杯吧。”
“我要最右边那位。”
“那小爷我喜欢中间那个长头发的。”
“……”
最后包厢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孩,这时候只有司邵斐还没有开口。
事实上,他也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手中摇着一杯红酒,在这样嘈杂奢靡的环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这个女孩长的还是很不错的,看起来容颜姣好,纯洁娇弱,静静的站在那,就像是一朵未开放的白色花苞,既然司邵斐不开采,其他人就已经等不及要盯上去了。
“司老大,你真的没兴趣?”
冷峻英气的男人,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既然没有所属权,几个权贵少爷对最后剩的这朵小百花不由也打上了主意。
其中一个,直接就冲她调笑的挥了挥手“来,小妹妹,过来,本少这右边还给你留着位置,今晚要是哄本少开心了,本少给你一笔不菲的小费哦!”
但,那朵小白花却好似听到了令她十分惊恐的话似的,她甚至没敢抬起头,她胆怯的边说话边恐惧的往后退“不,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我哥哥强行送过来的,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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