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程回更难受了,毫无波动,甚至更加不愿意搭理他了。
眼泪也没停止,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这么想哭。
心里难受,堵得慌。
贺川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叹了口气,也挺无奈的,说:“好了,别哭了,明天眼睛又要肿了。”
程回不理会,但有吸鼻子的声音,像是堵住了,她连忙推开他,坐起来用力呼吸。
难受,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贺川无可奈何坐着看她吸鼻子,说:“还好吗?”
“不太好。”
她这会鼻子都堵住了,呼吸不了,更难受了,坐起来稍微好点,可是贺川不走,她无可奈何,怪郁闷的,说:“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搞得我这么难受。”
“抱歉,是我不好,那我能帮到你什么?”
贺川真不想欺负她来了,就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整理一下。
程回说:“你别碰我就好了,还有,别算计我,我就想安安静静一会,你别又来算计我。”
“我怎么会算计你,我怎么就算计你了,恩?”
“你还说,我真的恨死你了。”
贺川没在意她说的这句话,打是情骂是爱,他无所谓她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还挺可爱的,像是炸毛的奶猫。
她跟家里那几只猫一样,平时懒懒的,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一旦招惹了她,她不高兴就会两爪子。
现在不就是这样么。
程回看贺川坐在边上,起身下床去洗手间,贺川跟了过去,还提醒她穿鞋子,不要光脚进去,等会滑到了。
进了浴室,她干脆把浴室门给锁上了,防着某人忽然进来。
她防某人防的可深了。
就担心他忽然窜进来。
程回认认真真洗了脸,又上了个洗手间才出来,贺川就在门口站着,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她。
“还哭鼻子?”
“你话真多。”程回感觉到丢人,没好气怼了一句。
话多也是他的错了?
贺川怎么感觉他现在做什么都是错,她都能找出问题来。
贺川其实很喜欢和她怼,不要沉默就行了,这样房子也热闹点。
比起他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热闹多了,房子也有了人气。
程回跑回去睡觉了,不搭理贺川,她倒不是生气,就是不想理他,感觉她心里的事都被他看光了,她这才很抗拒,不喜欢被贺川拿捏的死死的。
贺川这次没有打扰她了,让她安安静静睡觉。
结了婚,有条件的话自然还是会办婚礼的。
但程回不想,她对这个毫无兴趣,态度也很明确,不会办什么婚礼,她就想安安静静的,低调就行了。
贺川却和程父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办婚礼的必要,这样也是给程回一个交代。
程父觉得这事不能由着程回了,早办晚办都要办。
贺川也有这个意思,就跟程父商量好了,这件事不用程回知道,等最后给她一个惊喜就好了。
程父就帮忙瞒着程回,也没跟程回提起过。
程回还在为她找工作的事情烦恼,一个头两个大,她的简历挺尴尬的,其实,对她来说是这样没错,每次面试情况都看着挺好的,但最后总是会无缘无故不要她。
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让人觉得很奇怪。
算了,没正式入职都能把她给拒掉的。
她很快就想开了,也不纠结这件事了。
但她也想过是不是贺川在背后搞鬼,要不然,怎么可能次次都被拒绝,她这么差么?
也没有那么差吧?
程回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很差的,面试过程中还是很顺利的,但为什么没有下文,她也不知道。
程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就算了不在想了。
短期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程回也没有沮丧,还是很努力的适应新生活,也没有放弃找工作。
她没找程父也没有找程究帮忙,就自己一头热投简历,看到合适的就上去投简历,她也没跟贺川说过。
她不找贺川,不代表贺川不找她,事实上,贺川一直关注她找工作的事,甚至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是他背后做的手脚。
他这么大的公司了,要是想查她都去什么公司面试之类的事,都是轻而易举的,很简单的事。
程回没有被录取,也是因为他在背后做手脚。
当然,程回是不会知道的,不过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贺川倒也不担心,自己有心理准备,反正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应该有办法让程回别生气。
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她好,更重要是为了她的身体,她好好在家里休息就行了,不用出来上班这么累,当然了,他也是为了自己,等程回身体好了,他们可以办婚礼,办婚礼估计也很累,怕她吃不消。
贺川是能想的都想了,尽可能的帮程回解决所有事情。
与此同时,他跟严津之间的竞争也开始了,严津被他狙击的损失了不少钱,甚至还闹到了要打官司的地步,因为严津告贺川剽窃他们公司的产品,这里面的水也很深,严津忽然和他打官司,也不怕麻烦,也像是要牵制住贺川,让他无暇分心其他的事。
严津的计谋打的很深,就想靠这件事来个舆论战。
温凉的舆论战没有扳倒贺川,严津就想其他办法搞贺川,他和贺川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深,都到了非得搞死对方的地步了。
温凉这段时间也没忙着,她一直在关注警方的动态,就怕警方这边又有新情况,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她心里一直惦记这事,不敢掉以轻心,她也不相信严津了,严津这段时间没顾上她,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她不能都等着严津帮她,他没这个义务。
她也想的很明白,还是得靠自己。
想到这,温凉只觉得周身疲惫,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她不想再作严津的傀儡了,这种日子,神憎鬼厌,她只觉得毫无意思。
但是,她有把柄在严津手上,她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暂时受严津控制。
温凉这天去见严津,听他说了最近在跟贺川打官司,她笑了一下,说:“你就不怕贺川阴你?”
“他怎么就阴我了?他有这个闲工夫?”严津不屑一笑:“听说他现在和程回结婚了,前段时间还一块逛家具城购置家居,大概是装修新房?”
“你说什么?”温凉瞪大了瞳孔,明显是吓了一跳。
严津说:“你还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
她还能知道什么?
严津往后一仰,靠着椅背上,拿了包烟,抽出一根咬着,点燃了一根,说:“看你样子真不知道,这事贺川周围朋友可都知道了,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件事我也是打听过才知道,你不知道也正常。”
“是吗?”她也只能轻飘飘说了句话,什么意思,“你倒是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对,程回没出事的事你也不知道,不过不得不说,贺川是真的绝,他居然搞这么多事,呵。”严津说着就笑起来,嘲笑的意思,不过有一点是说对了,的确没想到贺川和程回的事。
之前不是都在说程回出意外死了么,贺川还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戏是演的真的好。
温凉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整个人处于震惊当中,许久都无法冷静下来。
她都听不见严津在说什么,她仿佛间歇性耳聋了一般,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之前程回不是死了么?
这还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你可别质疑我是不是听错了,这件事都传开了,知道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对了,还是贺承跟我说的,贺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严津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脸上一直都有笑意,但那笑意意味着什么,温凉也看不出来。
看热闹?觉得有意思?
还是觉得温凉可笑?
温凉回过神来,盯着严津看了会,说:“你的消息可靠吗?你确定?”
“怎么,还觉得我在骗你?温凉,都什么时候了,我有什么心情拿这种事来骗你,我呢,也只是觉得贺川就像个疯子,他做的事,让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所以贺川在严津看来,就是个疯子,不是正常人。
温凉不自觉咬着嘴唇,感觉到疼痛了才松开嘴唇,说:“你亲眼看到程回了?”
“我可没见过那女的,对她不熟悉,不过,不需要亲眼看到,这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贺川只是没有正式公开而已,但他们俩的的确确是领证了,而程回的的确确还活着。”
“温凉,说句真心话你不要介意,我怎么感觉你一开始喜欢贺川,就是个笑话。现在想起来,我也是同情你,居然被贺川耍的团团转。”
温凉也不甘示弱:“严津,你不用这样说我吧?我也是个受害者,被贺川骗了,你不也是,你就没在他那吃过亏?”
她这番话呛到他了,严津冷不丁笑了笑,眼神冷漠,他跟温凉可是两种人,他可不像她那么傻,被贺川骗得一无所有,他跟贺川之间的矛盾原本就是两家公司有竞争关系,后来贺川越来越过分,他看不下去,也忍受不了这口气,他不能一直被贺川压着,他也有自己的野心和计划,所以彻底跟贺川撕破脸,从此站在了对立面。
现在严津这么努力做大自己的公司,也是想跟贺川叫板,只有超越过贺川,才能让贺川正视他,才能在这个圈子里有出头的机会。
他严津的名声也没有多好,外边卖他面子的人可不多,他们宁可相信贺川,跟贺川做生意,都不会搭理他,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现在远远不够。
严津可不像温凉,他可不关心那个叫程回的死没死,他只关心怎么整垮贺川。
现在这个温凉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让她想办法,她倒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想出来的办法又跟屎一样,毫无作用,要不是暂时留着她还有用处,他早就把她也处理掉了。
还有一个贺承,他现在也是没什么用的,只会吃喝玩乐,还时不时的搞出点什么事情来,让他处理。
严津现在事情多的很,暂时没时间管他们两个人,就随便他们俩了。
严津眼里的轻蔑随意可见,说:“你倒是有能耐,那就想办法搞垮贺川。”
温凉死死扣着手指甲,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委屈,还有她经历的这些痛苦,而贺川什么事都没有,他还有程回,还能跟程回结婚?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为什么痛苦的人只有她,贺川则不受一丁半点的影响,这公平吗?当然不公平了!
“不是我不想,是我没办法了,贺川他现在这么能耐,你让我怎么搞他?我不是他的对手,严津。”
她没有说假话,是真话,她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她能报复贺川的办法都用上了,不顾自己的颜面,还上了节目哭诉,但是然后呢?贺川依旧没什么影响啊,他有什么影响?!
温凉认为自己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应该看严津的。
严津却不以为意,他看不起她上的那什么节目哭诉贺川的所作所为,因为那无济于事,还给自己闹笑话,但他明知道这样做没有用,还让温凉这样做,说白了,就是故意的。
“严津,我实在没办法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贺川付出代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也没办法了,不是么?”
“你有办法,你只是没想到。好了,先不聊了,我晚上还有饭局,先走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严津二话不说就走了。
温凉看着严津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不然迟早就被严津抛弃的。
她敏锐的感觉到,要是出了什么事,严津绝对不会管她是生是死,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她踢出去,所以她也得行动起来。
但是下一步要怎么做,她毫无头绪,一时间脑子都是贺川和程回结了婚的事。
她不信,她要亲眼看到才相信1
温凉很快就想了办法打听到了贺川现在的住处,她就在贺川住的小区附近蹲守了好几天,几天后终于有了进展,她看到了贺川和程回一块从小区里出来,她看到程回,瞳孔都在地震,仿佛不敢相信那人就是程回1
她现在看到了,不得不相信!
那就是程回,活生生的一个人!
贺川拉着程回走出小区,两个人没开车,程回还穿着拖鞋,看起来很不情愿被贺川牵着走,贺川回头跟她说了什么,她一下子就变脸了,想要挣脱贺川的手,往回走,又被贺川拉了回来。
这一来一去的,温凉全都看到了,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点点侵蚀掉她的所有。
贺川和程回在一起所表现出来的一面,是她从来没见到过的,她以前贺川永远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以为贺川就是这样,这就是他的真实性格。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是有热情的一面的,是她所看不到的一面。
但这一面,是程回的,不是她的。
贺川这辈子都不可能这样对她。
想到这个事实,温凉恨恨笑出声音来,严津说的真的没错,她就是个笑话。
从当初喜欢上贺川,为他那么努力那么多年,他倒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毫不留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回,都是因为她而起的1
要是没有程回,她跟贺川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都会因为程回,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程回毫不知情温凉在暗处里观察到了她跟贺川,她今天被贺川忽悠出来说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她不想去,就想在家待着,昨晚失眠睡的晚,今天一大早又被他吵醒,她现在起床气越来越大了,还有睡不好导致精神也不好,她只想回去睡觉。
婚礼什么的,她很排斥和贺川一块出现。
但贺川就是不让她回去睡觉,说什么朋友来接,有车,要到小区外面上车。
程回觉得很痛苦,为什么贺川要这么折磨她,她就想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也不想出门,贺川却非得要她出门。
“贺川哥哥,就当时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搞我了,我就想睡觉!”她甚至都求他了,她现在眼睛都睁不开,痛苦的要死。
贺川连忙安抚她,像是安抚一只炸毛的奶猫,“好了,别生气了,我抱你好不好?你不用走路,我来抱你。”
程回不要,大白天的,路上这么多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她就想安安静静躺着,什么都不做。
他倒好,非得拉着她出去。
不过贺川倒是喜欢她的称呼,说:“好了,很快就到,上了车你就睡觉,保证不吵你。”
“我要死了,你别这样搞我!”
贺川还是把她哄骗上了车,就让她睡觉。
程回蜷缩起来闭上眼睛准备休息,贺川却把她抱在怀里,说:“你靠着我睡会吧,到了再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