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秦生不意外陈墨有这样子的想法,如果他有一个足够稳定的托运站,搞不好也会想要跟陈墨有一样的念头,让客车直接卸货在家门口,他就能省下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每天累积下来,可以做的活也不少。
更何况,如果这样子的话,就不用跟其他人抢货了,每天都要抢,货的量都是不定的,有多有少。
多的时候还好,每个人都能抢到三瓜两枣,如果货少,那就每人一件,单价再高也就三五块钱,还不够自己等了一小时的水钱。
可是客车单独卸在家门口的时候,就意味着家里有了一个稳定的收入,只要他们人还在,那车子总归是要停留在家门口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家里能够有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
对于他们这些骑着人力三轮车的人来说,最困难的,不就是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收入吗,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难倒大部分的人了。普通人光是挣着每天一口饭吃就已经筋疲力尽,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去开一个托运站。
“我说你爹妈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租着一家托运站,每个月那些房租钱,就是个天大的开销了。”想到这里,叶秦生也没有了嫉妒的想法,就算是换成了他,也没那个魄力,去拿几千上万块钱,去开一家托运站。
陈墨苦笑一声,他知道叶秦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完全没有那些想法,他知道自己家在这方面其实是弱势的。但是叶秦生不熟悉这些,他老爹虽然也野心勃勃的想要在物流上面干出点儿名堂来,可惜,才刚刚开始,他就病倒了。
以至于就连日常的房租都交不出来,要不是因为还有那么点儿希望在,陈墨都想要将托运站转租出去了,还能拿回点儿租金。
“那些跟车员,有两个跟我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其中一辆已经有了固定的卸货地点,我帮你问问另外一家吧。”叶秦生没给陈墨透露他熟悉的跟车员是哪一个,在事情办成之前,不说这些多余的话,万一事情没办成,也好有一个退路。
明白这一点的陈墨,就没有打算去多问,他知道叶秦生的意思,所以他仅仅是点头:“叶叔,我
明白的,那这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我对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能仰仗你帮忙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这些天我是看出来了,你小子就不是一个能安分的主,这才做了几天活啊,就想着去当老板了。”叶秦生笑骂了一声,他还是有些酸溜溜的,陈墨跟着干这一行才一个月吧,竟然就已经想着这些了,而他呢,做这一行都十年了吧,却连一个托运站都开不起来。
“叶叔,这事情吧也不是这样的,主要我爸开了那个托运站之后身体就不行了。如果我不找点儿办法,这个月的房租我靠着卖苦力赚到了,下个月下下个月不能都这样,总得给自己家找条活路才成。”陈墨苦笑着说道,他对于这方面倒是讲得坦坦荡荡,让叶秦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要知道的是,他之前可是在心中想着陈墨会不会在这一点上对他有所隐瞒,现在看起来,是他想岔了,事情究其原因,其实就是陈墨一个普通人想要给自己家里多赚些钱而已,找个路子,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理由呢。
这样子的想法,其实在无形之中已经说明了一切,至少比起其他人来说,叶秦生还是更加喜欢陈墨这样子,有什么就直接大胆的说出来,哪怕陈墨是在绕弯子,但是也没有对叶秦生藏着掩着。
“这一边有叶叔帮我看着,我自己得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焊接的。”陈墨同样有着这份盘算,他平常干活和等车的时候,就少不了拉人打听一下,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结果陈墨没有料到的是,在这焊接的事情上面,能做的人还真不多,大多数的人倒是都有些水泥瓦匠的经验,让陈墨哭笑不得。这要是想要拉个建筑工队,来这里倒是找对地方了,只是他想要的焊接,好像会的人真不多。
没有办法之下,陈墨就只能够在忙完活之后,在这街头四处转悠,寻找一些会焊接的店铺,试图进去聊聊。
只是因为陈墨的年纪太小了,总是会被人当做在开玩笑赶出来,让他无语之余,也意识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多么艰难,在没有足够本钱的情况下,陈墨的人脉太少了。
“一事不烦二
主,干脆这个事情也去找叶叔问问好了。”陈墨辗转反侧的时候,如此想到,他的想法倒是干脆的很,但是真的打算去找叶秦生的时候,他却在东华街的交叉路口,看到了个男人跟房东吵架的画面。
“就不能稍微宽限我一个月吗?我都给你交了五年的租金了,哪次拖欠过!”那男人跟房东吵的面红脖子粗,让人很难不注意到,正巧陈墨在这里等红绿灯,闲暇足够让他围观这两人吵架的过程。
“我不用吃饭啊?给你宽限三天已经是情分了,我劝你,如果找不到活干,就趁早关店,我还能早点儿找下个人来接手。”房东是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五短身材,肚子溜圆,气势完全压住了对面的中年男人。
“大姐,我真不是想要跟你耍无赖,要不是我媳妇儿生了重病,我也不会交不出钱来,就宽限我一个月吧,我一定能挣到钱的。这要是把店关了,我去外面赚钱,我媳妇儿就没人照顾了啊。”那中年男人满脸汗水,解释的话语却被对面的房东大姐给一口回绝了:“你想的倒是轻松的很,我真的要给你宽限了这些时日,你恐怕又要去赖账了,你老婆生病,你就带着她回老家啊,赖在城里做什么。”
“大姐,我不是那种赖账的人,我媳妇儿的病要在城里,去了老家,看病不方便。”男人明显嘴笨,挣扎了半天才丢出这么一个解释,明显打动不了那位房东,只能眼看着房东冷哼一声晃动着身体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