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苏羡意觉得好似幻听了。
怎么觉得他有点无赖?
这还是他认识的陆时渊吗?
“从这里到宿舍,还有一段路,你慢慢想,我不急。”陆时渊笑道。
两人走在路上,苏羡意也没想出该如何哄他。
哄陆小胆,或者弟弟倒还行,摸摸脑袋,说几句讨好的话,给块糖就行,他一个快三十的社会人,她又能怎么哄?
再说了,自己为什么非要哄他!
“今晚听你室友描述,你的大学生活还挺丰富多彩。”陆时渊笑道,只是没想到她平时也挺迷糊。
“你上学时不是这样吗?”苏羡意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平时课程比较紧张,而且我没住宿舍,没有室友。”
“同学呢?”
“年龄相差太多,共同话题不多。”
苏羡意仔细想着这句话,陆时渊进大学的年纪,肯定比她入学时小许多,这句话有点凡尔赛的味道。
“那也总有几个好友吧。”
“我身边都是老肖、谢哥儿这样的人,你觉得呢?”
“……”苏羡意清了下嗓子,“你不是还有个姐姐?”
仔细想来,她身边的人,他几乎都见了,包括家人好友。
可她对陆时渊却知之甚少,一来是不敢到处打听,总担心自己暗恋的秘密外泄,如今倒是不怕了,也就问了。
“我姐?”陆时渊提起姐姐,整个人似乎都柔和许多,“等你到了燕京,我带你见她。”
“我又没说要见她。”苏羡意低声嘟囔着。
“那我带她见你。”
“……”
苏羡意垂头,不再说话。
——
快到宿舍楼时
“想好了吗?”
距离宿舍数十米远时,陆时渊停住脚步!
苏羡意压根没打算哄他,她还是觉得没必要,大不了就抵了上次他诓骗自己的事。
又不是三岁小孩,哪儿有大男人提出这种需求的,幼稚可笑。
“不会?”陆时渊看出她的为难。
“你上次也骗了我。”苏羡意咳嗽着,她是没打算低头的,仰头看着他。
削薄弯月,柔柔清光,陆时渊身子润在月光里,仿佛自持柔光,看她的眼神,偏又是恰到好处的温柔。
“所以我哄了你,这次是不是轮到你了?”
似乎也有些道理。
“如果你实在不会,我可以教你?”陆时渊冲她笑着。
苏羡意抿了抿唇,哄人她是会的,可是面对陆时渊,她总不能跳起来摸摸他的头吧,那也太……
她清了下嗓子:
“我觉得基于你上次也骗了我,要不这次咱们就两两相……”
相抵一词尚未完全说出口。
苏羡意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她身子一愣,也就是愣神得这一秒钟。
抓着她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她身子就好似脱离了地面引力,双脚趔趄半步……
整个人就撞进了他怀里。
他的胸口,结实温热,一只手还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臂抬起,从她后背穿过,虚虚拢着,将她整个人彻底圈进了怀里。
那一瞬
苏羡意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冲。
什么呼吸全都被抛诸脑后,只有紊乱的心跳不停在耳膜震荡着。
“砰砰砰——”一次比一次剧烈。
跳得快无法供血,氧气稀薄,令人头昏。
他的怀抱,好似封闭空间,震惊,不安,羞赧……各种情绪积压胸口,失重感越发明显。
他……
抱她了?
如此突然,毫无防备。
盛夏的风吹来,吹动枝丫,惊得树上的蝉,叫得越发大声,那一声一声嘶鸣,震在耳边,却也远不及她此时心脏跳动的激烈程度。
“意意——”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羡意此时只要稍稍呼吸,鼻息之间就全是属于他的味道,让人喉咙都发痒。
两人距离很近,她不仅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同样的剧烈急促。
“如何哄人,你学会了吗?”
他的声音烫着苏羡意的耳朵,在她准备推开时,已经松开手……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瞬。
动作,时间,力道,他都拿捏得非常好。
苏羡意的眼神是躁动的,不安的,甚至是茫然的。
陆时渊垂眸看她,“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苏羡意整个人都傻了,疯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之前要说什么。
陆时渊垂头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外面热,蚊子也多,回宿舍吧,早点休息。”
苏羡意瓮声应着,大抵还没从刚才那个短暂地拥抱中抽离出来,她甚至搞不懂,为什么会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在他的注视下,僵着身子进了宿舍,当她回到寝室时,把包扔到桌上,就失魂落魄的坐到了椅子上。
“约会回来啦?”周小楼贴着面膜正躺在床上,正拿着手机给喜欢的明星打投,看她回来,才用余光瞄了她两眼,“怎么?人回来了?魂儿被勾走了?”
“小楼。”苏羡意咬了咬唇,“我们……抱了!”
“卧槽——”
周小楼面膜被吓掉了。
其余几人也难以置信得看着她,“苏羡意,你是不是没控制住自己?终于开窍,把他扑倒了?”
“……”
“不愧是我教育出来的闺女,干得漂亮!”
苏羡意头疼,“是他抱我!”
郭可可笑了,“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那天我就看得出来,他骨子里还是很强势的。”
“苏羡意,你太让我失望了。”周小楼一脸郁卒,却还翻身下床,特意问她,“感觉怎么样?他的怀抱,是不是又热又结实,有没有那种硬邦邦的肌肉……”
苏羡意懒得理她,拿了卸妆水去洗手间。
过了半晌,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你们说,我刚才有没有把口红或者粉底蹭到他衣服上?”
其余三人:
我怀疑你是在故意秀恩爱!
陆时渊回宾馆的路上,倒是意外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休息了?”
“还没有。”陆时渊今晚本没想过要做什么,只是见了她,总有些控制不住。
“我听说你和谢哥儿和好了?”
“你也知道了?”
“圈子就这么大,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们吃饭。”
说来挺巧,两家是邻居,当年陆家先发现怀孕,然后谢家也传来喜讯。
两人出生前后就相差几个月,却跨了个新年,所以谢驭就生生比她小了一岁。
这就导致,不仅是陆时渊不愿喊他哥,而谢驭……
也不想称呼陆家这位为姐姐!
谢荣生还为此批评过他,谢驭也是不肯松口。
所以在某些方面,他和陆时渊很像。
这也是为何陆时渊突然松口,谢驭觉得他疯了的缘故。
很小的时候,三人还经常一起玩,只是年纪大,也都知道男女有别,她有了女性闺蜜,也不会整天和他们这群野小子混在一起,谢驭和陆时渊便越走越近。
陆时渊笑了笑,“我应该快回去了。”
“要不要我去接你?”
“又不是小孩子。”陆时渊觉得,自家姐姐似乎总把他当孩子看,“等我回去,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姐弟俩的默契,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
——
陆时渊回到宾馆时,原本说累得要死的苏呈,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手机打游戏。
“二哥,你回来啦?出去这么久?”
“今晚的月色很美。”
苏呈素来不喜欢什么花花草草,赏月看花,他更是搞不懂以前学校经常通报学生早恋,放学在小树林腻腻歪歪。
有这个闲工夫,都能多做一道数学题了。
一局结束,苏呈骂骂咧咧退出了游戏。
这才得空正式打量起陆时渊,“二哥,你衣服上好像有什么脏东西……”
“嗯?”
“就这里。”苏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陆时渊低头,因为家中有个姐姐,平时生日他还为她挑选过化妆品,自然认得这是粉底,只淡声道,“可能是方才逗猫不小心被弄脏了。”
“逗猫?”苏呈皱眉,“野猫啊?”
他记得姐姐学校里有些野猫,平时还有学生喂养。
陆时渊思忖:“不是野猫……还挺乖的。”
苏呈抿了抿嘴,想起陆小胆。
那种掉毛怪,有什么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