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华第二天又来了永宁伯府,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去元巴山脉清扫的鲲鹏军来报,由于地动的原因,他们发现了元巴山的一个铜矿,据初步勘测,矿藏还不小。
现在用的铜钱是沿用流传下来的青铜铸造,就是在铜中加入少量的锡,有了铜矿,就可以铸造铜钱。
还不待公西月说什么,程元华就说道“我已命他们将矿封了,不会被人发现。”
公西月点点头。
每年国家铸造的铜钱是有计划的,如果市面上再出现多余的铜钱就会促使货币贬值、物价上涨,苦的还是老百姓。
原本巩宗成留下来的黄金流通到市场也是一样的道理,也会使现在货币贬值,因此公西月使用那些黄金也是非常慎重。
到目前为止,只有这次赈灾才真正动用了宝藏里的黄金,就连鲲鹏军的日常军需用度都是尽量自给自足。
像这次赈灾,由于在中原城采购了大量的粮食和药材,因此中原城的物价也出现了上涨,为免影响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公西月已命人搭建了好几个粥棚在施粥,施粥的钱都是从她私人帐户出的。
“什么事情都难做到两全啊!”
“你已经尽量考虑周全了,朝庭不出面赈灾,总不能生生地看着灾民们无家可归甚至活活饿死吧。”
公西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姬德平。
“我已派人送他去了桃花山下的那个庄子,并要乔东林派些人下山帮助他种地。”
“嗯。”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程元华陪着公西月吃完午饭才离开。
……
皇宫千禧宫
王乳娘神色有些郑重地进了千禧宫,平时看着一团和气的面孔此刻都绷紧着。
她刚从威远候府回皇宫,得到了威远候打探来的消息。
王乳娘直接掀帘进了内室,连站在门口向她问安的秀珠都忽视了。
看着掀帘而入的王乳娘,很少见她神色这么郑重,沈千红的心也不禁沉了两分。
沈千红挥手让身边的宫女退下,她也不复平时慵懒娇媚的样子。
“乳娘,可是有什么事?”
“娘娘,候爷将他打探到的情况说与我听了,他说里面定然有古怪,我思来想去也觉得情况不太对。”
沈千红示意乳娘说。
“候爷说,这次地动赈灾前后一共用了三十多万石米粮,其中二十万石粮食是向永宁伯买的,十几万石粮食是永宁伯帮着筹集的。
还有,除了粮食外,还购买了大量的药材和帐篷等物资,所有的赈灾物品都是程元华出面买的,而且是付的黄金和白银。
除了赈灾物品,候爷还打听到,程元华还留了人在南郑府几个县里,帮助那些灾民建房子。
候爷说,整个没几十万两银子是不可能做到的,除了银子,还得有不少人,最少得几千之数。
这么多银子和人只怕真的是先皇后留下来的。”
沈千红神色一凛,“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乳娘也端正了神色。
“候爷说,程元华那个人无牵无挂、无家无室,从始至终他都没能留下什么钱,哪怕是之前打仗所获他都尽数分与了手下士兵,所以这些钱只有可能是先皇后留下来的。
还有人,如果不是先皇后有令,依程元华的性子,他只会单身一人飘荡江湖。”
“这样吗?”沈千红喃喃自语。“果然还是有本事的。”
王乳娘见沈千红在出神,便也安静地呆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她。
过了好一会儿,沈千红才回过神来,问道“那个姜小姐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王乳娘停了一停才接着说“这个姜小姐是永宁伯姜纪良原配所生的女儿,今年十六岁,来到中原城还不到两年,之前一直在江南城姜家老宅养病。”
沈千红诧异道“永宁伯的女儿?”
“是。”王乳娘道“外面都在传她是先皇后的弟子,可候爷说,就算她真的是先皇后的弟子,程元华也不可能会对她俯首从之,这里面定然有古怪。”
沈千红问得有些急切“确定程元华是真的对她很好吗?会不会她只是个幌子?”
王乳娘思索了一下“这也是我觉得不太对的地方,据候爷所说,程元华那人桀骜不训,除了对早死的未婚妻恋恋不忘外,一生只听先皇后一个人的话。
既然是这样,他又怎么会突然对另一个人这般好?”
沈千红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突发奇想道“这个姜小姐会不会是公西月的私生女?”
“绝不可能。”王乳娘道“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有二十多岁,那时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
这样啊?那就不可能是公西月的私生女了。
沈千红在心中想道如果公西月没死,今年是三十一岁,要生下十六岁的女儿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王乳娘说她二十多岁还是黄花闺女那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乳娘,那你觉得这中间会有什么古怪?”
“我还没想明白。”
王乳娘摇摇头,“候爷说他也没想明白。娘娘,我们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沈千红想了想,“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姜小姐传进宫里来看看?”
“还是先别打草惊蛇。”
王乳娘道“办一个她容易,可她身后的程元华可不好对付,就连候爷也再三交待我们不要与程元华正面为敌。”
沈千红静默了一会儿,方才幽幽地说“乳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程元华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回来替她报仇的?”
“娘娘安心,就算报仇也与你我无关。”
真的无关吗?当年那主意可是自己出的,也是自己撺掇着皇上做的,可是,这背后的事情程元华不应该会知道吧?
沈千红只能暗自安慰自己。
其实,当年就算沈千红不撺掇着宇文煌用那一杯毒酒,宇文煌也会想出其他办法来杀了公西月。
卧榻之旁岂能让他人安睡。
何况,宇文煌还是心胸狭小、猜忌心重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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