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月坐定后开口道“耿大人,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忙。”
“姜小姐请说。”
“如今的蝗灾你也知道,我已找到了办法治理,也已经让人试过很有些效果,但如今因为灾区地方的老百姓逃离很缺人手。
我想着,能不能请你下令让地方上的军队先配合一下,让他们先行消灭蝗虫,等我这边组织老百姓返回后,士兵们便不再需要援手了。
当然,士兵们不是义务干活,每人每天发放一定的报酬还有土豆和其他粮食,以充抵军饷和军粮,你意下如何?”
最后这一句话切中了耿建光的心思。
范祖松挂职之前,将国库的余钱余粮全部用来发了军饷和军粮,但还是没有发够,还拖欠着。
而范祖松挂职后,军队便没有再发过一丝一厘的物资,他正头疼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军士们。
如今听公西月这样一说,立即说道“可。姜小姐,你不知道,如今欠着军队快半年的军饷了,可国库里还是没有钱。”
“那宇文煌没说过要怎么来解决欠饷问题吗?”
对于公西月直呼宇文煌的名字,耿建光倒也没多大的惊异,因为程元华也是直呼宇文煌的名字,他只以为他们是对宇文煌有怨念。
“姜小姐,不瞒你说,皇上如今想些什么我们这些臣子还真的不怎么清楚。
就说军饷军粮一事吧,拖欠久了会引起兵变的,可皇上却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避而不谈,仿佛有一天天上会掉下银钱和粮食,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一样。”
公西月心中冷笑一声,现在自己重生了,可不真的是从天上掉下了银钱和粮食吗,难怪程元华他们会不服气宇文煌得了好处。
“那辅国将军和大都督那里的军饷和军粮也是拖欠的吗?”
公西月口中的辅国将军是指卞守全,如今他镇守着西胡洲边关,与铁木国遥遥相望。
大都督则是说的史光志,他镇守着西南方,防备着党族党焕金。
这两处都是关键所在、不容有失。
“也拖欠着。”耿建光头疼道“不过范尚书挂职之前,特意将这两处多发了两个月的饷银,因此没欠得那么久。”
这样下去真的会出大问题。
公西月之前常年呆在军队中,对士兵们的心思很是清楚,他们有保家为国的心思不假,但更多的却是为了那微薄的军饷,想着能省下来寄给家里,让家人的日子过得更好些。
以前公西月率领的军队有一个传统,每次打仗之前,士兵们便会将他们的财产封好统一放置军队设立的保管处。
如果他们战死,军队便会将他们的遗物找出来,按照上面的要求替他们把财产送给他们的家人。
如果战后他们还活着,自然又自己将这些财物取回。
正是因为有了这项措施,士兵们打起仗来才没有后顾之忧、更加勇猛。
想起这些,公西月道“耿大人,不如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如何?”
“姜小姐请说。”
“我先想办法筹集三个月的军饷和军粮,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以后所有的军报也必须如同官员的奏折一样先送呈枢密院,兵部下发的通告也必须经由枢密院发出。
当然,兵部的事务我一概不干涉,你要是担心枢密院贻误军情,也可派心腹来枢密院任职。
枢密院如今正在组建当中,还有两个副枢密使的职位,其中一个可以给你的人,你意下如何?”
耿建光听后心中大震,这个姜小姐真的好心机好手段,她这是要分兵部的权啊!
如今所有的军报都是先呈兵部,再由兵部上呈给皇帝,可如果按公西月所说,以后所有的军报先呈送枢密院的话,那枢密院对整个军队的情况就了如指掌了。
虽然她说她不会干涉军务,但日子久了,岂知又是怎么样的情形?
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肯定是不愿意她分去自己的权力。
可是,她提出来的条件太诱惑人了,军饷和军粮可是很大的一笔开支,以如今国家的实力,根本没能力支付军饷。
如果军饷迟迟不能解决的话,到时军队发生兵变或其他情况发生,自己仍然脱不了干系,轻则撤职、重则获罪。
耿建光的心中在激烈地做着斗争。
公西月也没有干扰他,而是低下头喝茶。
半晌,耿建光道“就算这三个月的军饷支付了,接下来呢,你又有什么办法?”
“耿大人,军饷和军粮的支出还是要通过国家收取税赋来解决,等我任职枢密使后,我会联合朝中重臣来收取税赋,只要国库有了收入,军费支出也就有了着落。”
“可如今朝中的情况想必你也了解,哪里还收得上来税赋?”
公西月直直地看着他,“是真的收不上来,还是你们没有尽全力去做?”
耿建光不说话了,这里面涉及的官员太多、牵涉的利益太多,连皇帝都只发发脾气没有具体措施,他们这些做大臣的更不会以一己之力去对付众多官员。
半晌,耿建光才开口道“我会让军队配合你们。”
“大人畅快!”公西月击掌道“那你也尽快将副枢密院使的人选告知我,我这两天就会上奏折奏知这些事。”
“还有,以后大人有事找我不方便的话,找元华也是一样。”
这声“元华”更让耿建光确定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而且全程都是姜小姐在说事,程将军只是在一旁喝茶,似乎无论姜小姐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反对。
谈论这些事情程元华确实不提意见,行军打仗他很有自己的想法,可谈政治、勾心斗角他就远远不如公西月。
再者他知道无论如何公西月都不会害他,因此只要公西月定好的事情他都不反对。
事情说完,公西月就提出告辞,耿建光亲自送到大门外。
……
接下来的事情都按照公西月的预想进行着。
程元华带着人拿着圣旨在兵部附近找了个院所,挂上了枢密院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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