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候,难得辛湘玉没有过来打扰,让两人温馨地吃了顿午饭。
饭后,公西月要去内阁议事,司屹陪着她一起。
到得乾宇殿侧殿门口,司屹说道“我去吏部看看,等会来接你。”
公西月示意知道。
等到司屹转身离开,公西月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脸严肃地走进了乾宇殿侧殿。
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场硬仗。
公西月进了殿内,其他人都在。
“侯爷。”
公西月也一一和几人打了招呼。
范祖松指着案几上高高的奏折说道“这些折子是你和耿尚书不在的这两个多月批复的,你和耿尚书再翻看翻看,如有不妥处大家再议。”
公西月点头示意知道。
孙文桓咳了一下,“侯爷,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我们五人商量着事情也不是很急,便决定等你们回来后再处理。”
公西月知道他们要说沈宗庆的事情了,但耿建光显然还不知道,问道“什么事?”
孙文桓便将温泉山庄一事说了。
公西月问孙文桓道
“此案件你们都察院也有参与审理,原告所告之事是否属实?”
此事因为涉及威远侯,孙文桓有亲自参与审理,见公西月问,他便答道“原告所告之事确实属实,不过……”
孙文桓看向公西月,言下之意没说出口。
公西月却替他说了。
“不过,事情隔了八年之久,证据却还能搜集得这么完整,你们怀疑是有人在刻意针对威远侯?”
“正是如此。”
见公西月明白其中的关节,孙文桓松了口气。
听闻他下令就地格杀了一千多名士兵后,他面对护国侯还真有点紧张。
公西月没理会他松的这口气。
“我没有参与具体案件的审理,因此不能判断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针对威远侯,但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针对他,我想都与案件本身没有关系。
你们三司要做的就是核查证据是否属实、判断案情的真实性,这才是你们审理案件的根本。
至于如何量刑,一切以律法为准则,或从轻处罚或从重处罚都有其标准。”
听了公西月这话后,孙文桓想了一会,才回答道“侯爷说的没错,是我想多了,我这就通知下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确实如此,如果一件案件证据确凿,要考虑的只是这个犯罪之人是否有从轻或从重的情况,而不是去考虑与案件本身无关的事情。
像温泉山庄这件案子,难道还因为原告晚了八年才告就不受理吗?或者说就因为原告八年前没有告状就应该轻判吗?又或者说原告背后有人撑腰所以状告无效?
这些都不是判案、量刑的原因。
既然想通了,孙文桓便不再纠结,坦然承认自己顾虑太多。
旁边几人听了也若有所思。
是不是护国侯每次处理事情都直击核心,不受旁枝末节的影响,才更果决?
说完了沈宗庆之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内阁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第一个开口说。
反倒是公西月自己说了。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下令就地格杀了那一千多名士兵?”
“是”。
见公西月主动说起,范祖松第一个开了口。
反正他和护国侯平时关系好,知道自己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
“侯爷,我知道你下令自然有你的道理,可是,那毕竟是一千多条性命,能放过时为什么不放过?就算你担心他们回到司徒庭身边会继续作乱,那也可以开除他们的军籍,而不用杀了他们。”
这是范祖松不明白的地方。
这个处理方法耿建光之前也说过,不过,自从听了自家侄子和军队中人的想法后,他心里便没有疙瘩了。
既然护国侯的处理方法是军中之人都认为最好的、最正确的方法,那自然是有道理的,也不用他们这些不懂军情军事之人凭着他们的想法来判断对错。
不过,耿建光暂时没有开口替护国侯说话,他想先让护国侯自己说服他们。
公西月早就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问的,要想以后继续好好和大家共事,这件事情必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
起码不能让他们心里疙瘩太深。
“你说的这些处理方法我都有考虑过,但我还是选择了最凶残的一种,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公西月将视线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过。
“我们视察水泽洲的军队时,真的不是一般的乱,不下重手狠手是根本整治不了水泽洲的军队的。
水泽洲的军队一共有几万人,这一千多人的性命就是下马威。有了这一千多人的性命在前,他们才不敢怠慢、嚣张,才会听从命令。
当然,也是这一千多人该杀。
他们明知道我们是朝廷命官,却仍然敢截杀,这是何等的胆大妄为,我杀了他们也是给其他的士兵们看,让他们以后千万不要再有侥幸心理,否则人人学了他们的样,以为法不责众那还了得。”
接下来,公西月又说了军中纪律必须严明,才能更好地管理约束军队之类的话。
总而言之,这些士兵就应该杀。
“……”
“大宇朝目前的情况还不适合施行仁政,我们首先要的是稳定,这个必须用强硬的手段来保证。然后我们就要大力发展经济,让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富裕。
只有老百姓们都丰衣足食、富足安康了,才是实行仁政的时候。”
公西月之前的话没有说服众人,但最后一段话却让几人有感而发。
魏尚书是不太能理解军中的那一套,但他对治理国家也有自己的看法,他也认为律法、规矩必须在前。
“我也认为现在的大宇朝还没到施行仁政的时候。”
申元国到底是带过兵的人,他对军中的情况比其他几人又多了解几分。
“既然护国侯下令就地格杀不是出于一时的愤怒,而是有其道理,那不如此事就这样揭过吧!”
耿建光这个时候开口了,“侯爷当时很冷静,绝对不是一时激愤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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