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各种风险还不是清河侯夸奖祁越的全部理由,清河侯、南阳侯对视一眼,有些话不能说出来,他们都认定云展给祁越许了什么,才说动少年往西北监视平西郡王,在他们来想是这样的。
祁越一意孤行往西北的理由与和他们成亲戚有关,这二位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
今天不是沐休,清河侯、南阳侯是在自己衙门辛苦这些年,有走出衙门也找得到借口,或者不被上官盘问的此许自由,眼看着就要中午,衙门也不必再回,南阳侯约着清河侯往家里吃午饭,他家里离的相对较近。
进门的时候见到前面走着几个人,清河侯认得是自己家里的人,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问,南阳侯也没有说,白天还是热,两个人往水上的亭子坐下,让人送午饭过来。
南阳侯夫人收到回话,脸瞬间阴沉,冷着脸吩咐摆饭后,就在房里发怨言“亏他还好意思上门,他生的好女儿,教唆我儿子的账我还没有和他算,他居然还好意思上门”
可是再生气也没有用,南阳侯把儿子打的这几天也没有下床,可他还是和清河侯好,南阳侯夫人只能自己生闷气骂上一通,骂完又冷笑“世子房里用些心思,侯爷把陪嫁退回去,清河侯府刚又送来四个,别又是换汤不换药,是一样勾引世子钻山石洞的东西!”
房里丫头们答应着,这个房里摆完午饭,茶雨装着去看春红,想往先冯氏房里打听一回。
见到春红时,茶雨吓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往日还有斗鸡一样的精神,今天像晒蔫儿的花,你是真的大病了不成?”
要是放在平时,春红会拿出斗鸡一样的精神开骂,今天春红怏怏的道“没什么,这个房里以后由大奶奶当家了不是吗?”
茶雨扑哧一声乐了“所以你就真的斗败了?别,春红我劝你打起精神,继续围着世子转,说不好哪一天二奶奶又回来,你就可以继续在两个奶奶中间周旋,你还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春红。”
春红无精打采的摇头“我都这模样了,你就别哄我了,哪一个离开婆家的媳妇还能回来?侯爷和夫人不会原谅二奶奶,世子挨了打也一定不会再进二奶奶房,二奶奶任性的人儿,可算把她自己这辈子毁了,我呢,我也没了往日的精神,这房里以后由大奶奶当家,这个家里以后也由大奶奶当家,我还同她拧什么呢。”
茶雨不是春红知己,闻言暗道,莫非春红不知道章妈妈、栾泰大叔跟着二奶奶去了,嗯,也有可能,春红往日人人恨,茶雨也不喜欢她,虽说丫头同命理当相怜,可是春红硬是让丫头们也少有喜欢她的。
说起来她也不冤,茶雨不同情她,春红以为得到世子宠爱在这府里就像未来的主母,这才是她自己把自己毁了呢,二奶奶那里,以茶雨看倒不会。
这不,侯夫人还在生气,别人说话她听不进去。
二奶奶这个自以为的摇钱树跳出手心,家里不知谁告诉姑太太,姑太太马夫人在这两天拜访十几家亲戚,说侯夫人不容人,瞧不起小门小户出身的祁氏,而侯夫人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是世家里出身,谁又能瞧不起谁?
肯定不是给二奶奶出气,也肯定是贬低南阳侯夫人,南阳侯夫人多少有些迁怒到二奶奶身上,心腹管事和丫头们劝她看在舅爷高中的份上,把二奶奶每日的份例水菜肉蛋送过去,这样一来二奶奶回心转意还会搬回来,到时候侯夫人想拜公主就拜公主,而护国公世子夫人稳稳的是侯夫人晚辈。
南阳侯夫人暂时还不理会,只困在她没有亏待媳妇上面,她认为正打算为祁氏办圆房礼,亲戚也知会几家子,祁氏这样做拂去当婆婆的好意,她不恼祁氏还等什么。
至于有些亏待,南阳侯夫人想当然的装自己想不起来,她只会认为和谁谁家的新媳妇相比,她对祁氏没有虐待没有刻薄,已经算不错。
茶雨看着蔫哒哒的春红只是好笑,别的人怎么想茶雨不知道,侯夫人看重的管事丫头都这样说,茶雨就能知道二奶奶想回府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再说她现在使用的除去自己陪嫁,柴枝碧云原是婆家的人,章妈妈不算南阳侯府的家人,可她更不一般,她是侯夫人的奶娘,南阳侯夫人接她过来只为养老。
茶雨是来打听消息,不是开解春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春红闲聊着,又支起耳朵听世子正房的动静。
冯氏先是铁青面容,再就肩头抽动几下,双手掩住面庞哭了起来,清河侯府再次送来的陪嫁里,另外三个人并不劝解。
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丫头继续在说,她生得鹅蛋脸儿细细的眉头,大眼睛里春波毫无遮挡,也是一个容貌上佳的丫头。
她面无表情也不是劝解,还是陈述“家里侯爷打发我们过来,说如果不能侍候好奶奶,就和玉叶、勤苗一个例子,我刚回过奶奶,这里侯爷把奶奶陪嫁们送回去,就都被侯爷卖到窑子里。侯爷说喜欢勾引男人,喜欢截洞房,那就天天洞房里会新人。”
“父亲他,好狠的心,”冯氏对上春红对上栾景对上婆婆,能看出来这位侯门嫡女有自己的手段,也有一些冷血个性,可是她现在哭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哦,她也确实无家可归,丫头还在陈述“侯爷还说,这门亲事是这府里老太太定下来,老太太很喜欢奶奶你,不管婆婆是什么样的性子,看着这府里过世的老太太,奶奶也应该好好侍奉公婆侍奉世子,更应该姐妹和睦,从此不许再闹生分。这里二奶奶离府,侯爷觉得面上无光,中秋就不接奶奶你了,过年接不接到时候再说。”
“呜”冯氏痛哭起来“就算是我的错,也不应该把玉叶、勤苗卖到那不干净的地方,这不是逼她们去死吗?倒还不如打死痛快。还有我另外两个陪嫁金环和绿润,她们在我和祁氏争风里面什么也没有做,她们在这里有丈夫,父亲怎么可以这么做?”
丫头死板着眉眼再次陈述“侯爷让梅娘和花娘过来,顶替金环和绿润当差,也顶替做妻子。”
冯氏愈发的痛哭里,丫头继续道“以上是侯爷的话,下面说的是家里侯夫人的话,侯夫人顶顶失望,说二姑娘是我的心头肉,直到出嫁那天也是侯夫人亲手梳头,原以为二姑娘嫁个好人家不会出错,没有想到一出就是这么大的错,把家里侯爷气的睡不着,侯夫人守着侯爷也睡不成,这两天正在吃药看医生。”
冯氏泪眼婆娑“当初让我嫁的时候,可没有说这里还有一个二奶奶。”
“侯夫人说,以后请二姑娘说话留神,别再丢清河侯府的颜面,侯夫人说往日教导全不听,二姑娘和这里二奶奶争来争去的,那位二奶奶纹风不动,人家握好把柄带上聘礼嫁妆直接走人,二姑娘你得到了什么?连个高中的舅爷也没留住。侯夫人也说不想见二姑娘,只让我们好好服侍。”
“高中,高中,”冯氏喃喃道“羡慕就自己中也罢,何必勒索我指责我。”
面对四个一身寒气的新陪嫁,冯氏知道沉默最好,一直在陈述的这个丫头,她来陪自己,想来不会情愿,这是母亲房里最得力的丫头芍药。
母亲常说要给芍药寻个好人家,把卖身契还给她,把芍药送来是母亲的食言,也是母亲明白表示对自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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