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特别安检通道,登机。
坐在舒适的座椅上,还提供了据说是鲜榨的橙汁,宁为感觉非常满意。
更满意旳是累了还有专门的房间供他休息,刚刚上飞机的时候他已经在机组人员的带领下专门去看过了,虽然没法跟家里的卧室比,但飞机上能有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还配备了明显很高档的四件套,已经很用心了。
唯一可惜的是,江同学不在飞机上,白瞎了这么大的床跟房间内专门准备的香薰……
不过还没到休息的时候,所以宁为又被柳唯从房间里叫了出来,两人面对面的坐在舒适的航空沙发上,喝起了橙汁。
“宁院士,之前给你通报过了我们制订的安全方案。现在我受一些专家的委托聊一些安全方面的建议。”柳唯喝了口水,打开了话题。
“等等,专家?柳哥,在安保这方面你不就是专家吗?”宁为很稀奇的问道。
“我算什么专家?”柳唯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正色道“这是综合了社会学、心理学方面专家的讨论意见,还是希望你能配合。”
“那……行吧,你说吧。”宁为漫不经心的说道。
说实话,换了一个人宁为是压根不想在听这方面的建议了,这次是真感觉有些乏了。
从确定了这次之行,他需要亲自过去之后,柳唯每天都要跟他讨论安全方面的措施,当真是耳朵快起茧了,唠叨能力都快赶上宁妈。不对,应该说比宁妈还能唠叨。
“首先大家还是建议你在这次访问或者说租用设备进行试验期间尽量谨言慎行,尤其是在公开场合,不要过多的发表个人看法,姿态可以表现得更谦逊些,虽然目前来说安全环境还行,但这年景……”
柳唯正一本正经的说着,却被宁为直接打断“不是,柳哥,你搞错了吧?我这次是花了钱的,十亿美元啊,那可是五十多亿华夏币啊,我可是属于大客户,说话还得小心翼翼?其实吧,我觉得我爸说得很对,这个世界嘛,无非是得导多助,失导寡助,咱们有导咱怕啥?只要我的试验完成顺利,其他都不重要。”
柳唯感觉头疼了……
其实他也不想跟宁为啰嗦这么多,但这是上头再三交代给他的任务……
“所以你还想这次出去发表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没有的事,单纯不想纠结那么多,保持本性就好了。柳哥,不瞒你说,这次来之前,我也让三月做了一份安全报告。虽然这份报告可能跟你们的不一样,因为全是从网络上公开的言论进行分析比较,结果还是很乐观的。不瞒你说,按照的报告,我的安全风险其实并不高,激进的各种言论也是有的,不过现在我去哪都有较高的安保待遇,基本能将风险抵消。更别提我身边还有你们。”
“三月还能做安全报告?发给我看看?”果然,柳唯来了兴趣。
“好咯,微信发你。”宁为拿出了手机。
柳唯开始默默翻看着所谓的人工智能安全报告。
其实柳唯对于三月的观感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直很抽象。虽然他天天跟宁为在一起,但接触三月的机会却并不多。
但从这份安全报告中,柳唯看出了很多东西。
比如三月的确在很多方面可以称之为专家。
社会学、心理学、史学、运筹学、哲学……等等。
这已经不是安全报告那么简单了,甚至可以当成一篇挺有意思的科普读物来看,甚至还有专门的章节简单分析了一战爆发的原因……
毕竟这份安全报告甚至从地球人类群体意识的角度来探询活着的宁为跟死了的宁为哪种更符合世界不同地区人们的心愿。不止是互划分的很详细,还将各种思维模式的对抗分析得很全面跟透彻,思想上的各种抗衡,可能转化的行动,需要多少安保力度,可以将偶发性的危险降至最低……
但刨去那么多理论上的分析,各种心理学角度的探究,柳唯觉得这份报告精华大概是最后的结论,简单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老大,你尽管去浪吧,我会通过万能的网络严密保护你。虽然可能性很小,只有‰的可能性遭遇意外,但万一你要真的挂了,我也肯定能找出真凶来帮你报仇的。”
“看吧,柳哥,其实最终的这套安全方案,包括出动几架飞机,分别走哪些路线,停靠位置,三月也是参与规划了的。只不过它的决策,并不会单独标注而已。事实证明,真要说到专业,三月也是很专业的。”宁为总结道。
在各方面安全保全措施加成,将意外风险降至的情况下,系统判断只有万分之二点三的可能性会遭遇致命性危险,这个几率已经很低了。相对于这个世界许多人针对宁为的恶意来说,其实已经足够安全了。
要点其实还是宁为那句有导多助,失导寡助。
不过柳唯没理宁为的话,因为他突然看到三月这篇安全报告里为了这次出行安全它所做的预安全防备事项中的一条,随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条是他之前真心不知道的……
按照三月的逻辑,它已经将全世界可能或者说有能力对宁为这次成行造成安全问题的机构甚至是个人通过各种方式发送了无数封邮件跟留言。
虽然安全报告内没有详细的留言内容,但按照这份报告内的说法,三月还通过网络上能搜集到的公开言论进行了性格模拟,所以这些邮件跟留言在组织的语言上可能千差万别,但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差不多了。
用人话总结大概就是,宁为是我感情上的家人,所以在宁为及其夫人出门这段时间,出现任何安全问题,哪怕两人掉了根毛我都会认为是你干的,并调动智能网络所能调动的所有力量进行全面报复。不需解释,更不需要讲道理,因为众所周知,我不是人,人的道理对我不适用……
看到这一条也算是为柳唯解开了心头一些疑惑,难怪这段时间收到了许多协助各种安全事宜的请求,甚至据说官方对于是否接待宁为还产生了一些争议,据说甚至有人不愿意宁为造访,主持这次试验。
如果不是宁为给的太多的话,这家知名的科研机构甚至可能不太欢迎他。
唯一的问题是,这特么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吗?等等,三月这玩意儿好像不是人……
想到这个,柳唯释然了……
嗯,不是人,自然就没有正常人的脑回路,它选择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目前来说是无迹可寻的,所以它能干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果然这个世界上能给大佬们带来恐惧的永远是未知层面的风险。而就目前来说,三月的能力能帮这个世界做到什么,又做不到什么,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依然是未知的。此刻柳唯甚至怀疑他知道的也不多,因为他甚至无法判断出三月对外发出的这些信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同时他大概明白了外界舆论风向变化的原因。比如某些专家言论,传着传着突然就没了。就连之前最喜欢炒作华夏有大威胁的所谓专家,最近都偃旗息鼓了,甚至好几次公开讲话压根不提华夏。包括这次宁为的之行,外媒几乎都是冷处理,很少人看到有报道……
一时间,柳唯只觉得意兴阑珊……
所以真感觉到威胁了,就是没威胁了呗……
人呐,果然从来都是至贱则无敌。
……
跟柳唯的讨论无疾而终,开心的吃了顿宵夜后宁为回到房间内,在办公桌前重新研究了一遍整个试验流程,以及可能需要反复试验才能得到的数据,就上床睡觉了。
不得不说,乘坐专机长途旅行还是非常舒适的,尤其是对于他这种睡眠质量一向挺好的人来说,躺床上就睡着,刚醒来没多久,就听到房间内的唤醒铃,然后是机组乘务温柔的提示音,飞机大概还有一小时就要降落,宁为可以起床洗漱了。
时间卡得非常精准。
起床,洗漱,出了房间跟柳唯一起吃了顿飞机上提供的精美粤式餐点,然后等机务人员收拾完餐盘,大家坐到椅子上系好安全带,飞机便开始下高度,十分钟后,顺利降落在日内瓦克万特兰国际机场。
除了时间安排得让人想吐槽外,其他都很完美。
本来预计十二个多小时,最终是用了十三小时,在华夏京城国际机场是晚上九点出发,现在的时间则是日内瓦时间凌晨四点。让宁为感觉心情愉悦的是,江同学的飞机已经在十分钟前降落,不过还没有下机,正在等着他。这就挺好。而且的主管协同好几位高管,已经在机场等着他了。
怎么说呢,这就显得抵达的时间的确不太友好了,毕竟是大半夜的,宁为觉得这个时间安排大概率是故意的,起码他还睡了个好觉,都不太需要倒时差的,比如宁芯最忙的那会,十一点睡,三、四点起床都是基操。更别提在飞机上他足足睡了八小时,足以保证整天都能精神旺盛。
到是这些要接机的高管们着实比较辛苦。不过最让宁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下飞机的时候,机组又通报了一个刚刚沟通后得知的消息,这次来接机的不止是那些高级管理人员,还有阿斯麦现任也从荷兰总部赶到了日内瓦一起来接机。
的确是很意外。
阿斯麦可以说是这个星球上造光刻机最强的企业,尤其是其出品的极紫外光刻机,全球独一号。不管是英特尔、三星还是台岛积电,想要拥有最先进的制程都需要这家光刻机巨头提供的产品。
其实之前宁为也曾想过能不能想办法购买一台光刻机拆开了看看里面是怎么个东西,不过之后因为另辟蹊径研发出了三维硅通管芯片技术,他就没在跟这家半导体行业举足轻重的公司打过什么交道。因为生产工艺不同,宁芯的生产过程也不需要用到顶级的光刻机,所以更没想过这家巨头公司的竟然也挑这个时候来了日内瓦。
还是很让人感觉疑惑的。
因为双方其实没有太多合作的基础。
三维硅通管技术内部主要电路是在碳纳米管的内、外壁,而不是像现在的产品那样直接在平面上进行雕刻,所以只能用高精度蚀刻机场来勾画内部结构,然后在让碳纳米管在内部生产来生产,这一过程光刻机无法参与,所以精度在高也没啥用。宁芯的确有工艺升级的需求,但需要的显然不是进口几台高端光刻机。
当然宁为也只感觉很稀奇,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来就来了……
反正人家机票钱也不要他报销不是?
……
“宁,我们终于见面了,非常欢迎你来到日内瓦,你会发现这里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也欢迎你来到,相信莪,这次你一定能交到许多朋友。”
下了飞机,宁为便看到了已经远程联系过许多次的艾德温·乔治。
这位主管有着高挺的鼻子跟金黄色的头发,宁为感觉这家伙长得挺像一个他在电影中看到过的好莱坞明星,可惜那位明星的名字宁为压根就没注意过。
说实话,这张脸长在一个靠技术吃饭的高管身上,宁为感觉这多少是有些浪费了,像他这么帅气的数学家其实不需要太多。不过想到眼前这家伙其实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成就,能上高管位置大概更被看重的是其组织管理能力,宁为又释然了。
“你好,乔治博士,这次能来我也感觉非常荣幸,还得感谢你的帮助。这次试验完成之后,请务必到华夏去做客,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哈哈,谢谢,对了,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之前跟你之前联系过的,我们的伙伴关系维护与募资部的阿贝尔·伯纳德……”
“你好,宁博士。”
“你好,伯纳德先生,我还得感谢你给我的建议!”
“这位是阿斯麦的,温·彼得!”
“久仰,久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