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敬忠连忙招呼人上前,凡是在场之人统统带走。
商韫玉拦着他们去拉商迟,看向谭敬忠“谭公公,他有伤在身,你先请御医来看看吧。”
若是平常,谭敬忠就应了,可今日犯了帝君的大忌,是万万不敢多做耽搁。
他柔声道“小帝姬,今时不同往日,平常帝君不怪罪您,但今日可不行,咱们得先去御书房,晚些时候咱家再给小公子请御医。”
商韫玉拧眉,十足的不乐意。
商烬上前道“别胡闹了!先去御书房!”
商满玉对这位长兄万分不满,闻言狠狠瞪他一眼,“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说完,亲自弯腰去扶商迟,帮着白暮一起扶着商迟离开。
商墨羽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忍耐到了极限。
她身后跪着的妇人和宫女早已抖如筛糠。
商烬看向商墨羽,语气压抑着怒气“还不跟上!”
她身后的妇人忙抖着手脚起身,半带半扶地带着她走了。
傅明和星阑这才上前,星阑吓得快哭了“姑娘,您没事吧?”
子桑绾有些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
傅明轻叹了一声“郡主,南廷比不得虞国,您不该出头的。”
子桑绾抬头看着他,眼中尽是真挚“难道就因为在这里我无权无势,就应该对此无动于衷吗?”
她不明白,爹娘从未教过她,若是有一天家道中落,寄人篱下,她应该怎么做?万事都视而不见吗?
傅明深深叹息,瞧着子桑绾的眼神带着怜爱,他也是做父亲的人,若是此刻侯爷看着这样的郡主,该有多心疼?
他抬手揉了揉子桑绾的脑袋,这个动作多少有些逾越,在这时却显得窝心。
“郡主,一个人唯有权势在握,才能干涉别人的生活,否则只会让自己身陷泥潭,万劫不复!”
子桑绾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可是我已经用了最折中的法子。”
傅明摇了摇头没再多说“走吧,去御书房。”
有些事情,只有亲自经历过,才知道头磕南墙到底痛不痛?又有多痛?
曾经的子桑绾是虞国最尊贵的昭华郡主,就算在虞伯的郡主中也是受到尊敬的,即使秋姨再三说,要谨言慎行,要避其锋芒,可难道真的就要一次次见死不救吗?
子桑绾现在想不通,可现实的重锤终究会在她身上砸个窟窿,叫她重新认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
。
。
御书房内跪了一地的人,商墨羽低头轻轻啜泣着,满腹的委屈和不甘丞待发泄。
子桑绾跪在她左后方,盯着地板一言未发。
她的旁边是一身是伤的商迟和撑着他的白暮。
再后面就是商墨羽身边的妇人和两名宫女。
商烬,商墨羽和傅明都立在一边,还有刚刚回府就被召见进来的太子妃宋含旖。
自打进来看见商墨羽脸上的伤就一直哭哭啼啼的。
商烬被吵得心烦,忍不住低声训斥“别哭了!你还有脸哭!”
当着这么多人,宋含旖脸上顿时挂不住,一时青白交错。
哭声止住了,徽文帝才徐徐从奏章上抬起头“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商墨羽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徽文帝却突然打断她“郡主来说。”
被点名的子桑绾也没有慌乱,她微微弯腰颔首,一字一句道“回帝君,今日阿绾只是出宫的时候经过那里,听见里面传出声音,好奇心作祟便想去看个究竟。”
“谁知刚看一眼就被宗姬和她身边的人发现,她们将阿绾抓进去,还威胁阿绾,若是不将小公子打一顿,往后便每回都叫阿绾去打,阿绾迫于无奈,所以才对小公子动手的,至于宗姬为何出现在那里,阿绾一概不知!”
她毕恭毕敬,言辞恳切,着实看不出是在说谎。
但她没提原本是要进去救人的,毕竟被看见的时候,她正好是在打人没错,而且若说是救人,只怕将来要遭荷华宗姬针对。
在场都是聪明人,徽文帝不提,其他人也不会去贸然提起。
徽文帝这才看向商墨羽“你还有辩解?”
商墨羽猛地朝地上磕了个响头“帝君明鉴,墨儿真的没有要打人,墨儿只是想训斥两句,谁知道郡主突然冲出来,说要让商迟长个教训,才动手打了人,帝君若是不信,可以问林嬷嬷她们,她们可以为孙女作证!”
她说完,林嬷嬷和那宫女连连点头,林嬷嬷道“帝君,宗姬这回真的没有打人,确实是郡主出的主意!”
她说完,宋含旖便在一旁抽搭道“帝君,墨儿寻常虽然胡闹,但也是识大体的,今日有外客在,又怎会在宫里胡闹呢?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徽文帝抬眼,眼中情绪未明“那依你的意思,若是没有外客在,本君这帝宫便是可以任由她胡闹的地方?!”
宋含旖一时哽住,不敢随意插嘴了。
商烬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眼中的不满已经快要溢出来!
徽文帝复又问商墨羽“你说此事是郡主的主意,那你倒是说说,郡主为何要这么做?她初来乍到,难道还会和商烬结仇不成?”
商墨羽哭着摇头“孙女也不知道,帝君,您相信孙女,孙女这次真的没有要打他的!”
徽文帝沉默着看她,一直以来,他以为这个孙女只是胡闹了些,任性了些,身为天家女,骄傲些肆意些没什么,可她不仅肆意妄为,现在竟敢欺瞒到他身上来了!
真是,好得很!
徽文帝一言不发,其他人便大气不敢出,压抑的气息在御书房内流淌开,商墨羽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宋含旖几次想说话,都被商烬给瞪了回去。
半晌后,徽文帝再开口,却是看向商迟的“你来说,她们二人谁说的是真的?”
“父君!”商韫玉不满地出声“这件事他才是受害者!”
父君这般问,不管他怎么答,都要得罪一个人,商墨羽自来记仇,将来一定会报复!
那位昭华郡主,谁又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说不得也是个记仇的!
帝君没理她,目光略带压迫地落在商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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