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富贵两年多没回家了,寄到家的信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不是寥寥几句问好,就是数落甄善的不是。
他再有出息,蓝父蓝母心中也有些寒。
甄善微怔,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这事。
告诉那棒槌,来了又如何?添乱吗?
但父亲出事,也没有不告诉儿子的理由。
“这样吧,娘,我借一下医院这边的电话,给他学校打过去让人转达一下。”
“也、也好。”
“那我现在就去,这个时间,爹快醒来了,您先进去看看。”
“好的。”
蓝母看着甄善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好的媳妇,为什么儿子就是不能看她一眼?
这两年来,她每次让丈夫给儿子写信,都是极尽地夸儿媳懂事孝顺,还把她的照片寄给他,希望儿子能回心转意。
可……
蓝母疲惫地摇摇头,是他们两夫妻的错,当年不该给这两孩子做主,害得善善受尽了委屈。
但她老头子说得对,那混账小子真的很欠捶。
这次他回来,要是敢给善善一分脸色,看她不打死他。
蓝母并不怀疑儿子会回来,虽然那小子混了些,但也没到放着父亲的死活不管才是。
省城这边,学生会处帮忙接听电话的同学找到从图书馆出来的蓝煜,急忙上前,“蓝同学。”
“同学是?”蓝煜停下脚步,浅淡的眸子诧异地看向拦住他的男生。
“哦,我是学生会的,蓝同学家里来了电话,打过来的人是个女生,说她叫甄善……”
提起甄善两字,蓝煜的脸色肉眼看见地冷了下来,眉眼满是厌烦不喜。
“她跟我没关系,有什么事情我都不感兴趣。”
蓝煜冷淡地说道,抬脚绕过他,直接走下台阶。
“不是,她说你父亲……”
蓝煜并没有停下脚步,心中觉得,八成那个女人是用他爹来压他,想让他回去。
呵,山野村姑,就会耍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
“蓝同学!”
“同学,”后面的张文眼神闪了闪,拉住学生会的同学,“你跟我说吧,蓝煜他啊,跟家里关系不太好,待会我帮我转达就是。”
学生会的同学也认识张文,知道这人跟蓝煜是同乡,关系很好,叹了一口气,“再怎么不好,都是家里人,蓝同学真是……不过,麻烦张同学赶紧告诉他,他父亲受伤住院了,在x市的第一医院,让他赶快回去看看。”
张文愣住,“蓝叔受伤了?可有事?”
“甄小姐说伤势已经稳定了,但都住到市里的大医院了,肯定伤势不轻,还是让蓝同学去看看吧。”
“好,多谢同学,我会跟他说的。”
“嗯,麻烦张同学了。”
张文下了台阶,原本追上蓝煜,可随即想要说的话突然卡住。
若是蓝煜回家去,她那样的女子,他不动心才奇怪,加上他们如今还有婚约……
要张文看着两人双宿双栖?
想都别想!
“阿文,你怎么了?”蓝煜见发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声问道。
“哦,没事。”
蓝煜默了默,浅淡眸子看向前方,清淡地问道:“那女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张文拦住学生会的同学问话,他自然有看到。
虽说他觉得是那女人在耍手段,但终归涉及自己的父亲。
“她……她说蓝叔中暑晕倒,想让你回去看看。”
蓝煜脸色瞬间阴沉了,“我爹从来就没中过暑,就算在烈日下待一中午,都没半点事情,那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为了让他回去,连他父亲的健康都能拿出来说事,蓝煜心中对甄善简直不是不喜可以形容了。
张文见他眸中满是厌恶,嘴上劝着,但心里却冷笑连连。
他得不到的女人,蓝煜也别想!
……
蓝父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恢复得良好下,医生才批准了出院,回到了山海村。
“还是家里住着舒服啊,”蓝父靠在床沿上,笑着说道。
经过这次事情,蓝父显老了很多,想想,他也快六十岁了,岁月不饶人,身体都差了很多。
“在医院那,我跟善善天天伺候着你,还不好啊?”
蓝母边收拾家里的东西,边怼丈夫。
“哪敢啊?这不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吗?”
“去你的,”蓝母啐了他一口,“你才是狗呢。”
甄善听着两老斗嘴,好笑摇头,将手上的药递给自家公公,“爹,您先喝药吧。”
蓝父接过药,一口闷,“天天喝着苦药,都快成苦人了。”
“儿媳给你熬药,你还抱怨,善善,明天给他加一把黄连下去,让他知道什么才是苦。”
蓝父:“……”
这老婆肯定是假的。
但他可不敢怼回去,撇了撇嘴,看向甄善,慈爱道:“善善啊,爹不是嫌弃你,只是喝药喝多了,抱怨几句。”
“良药苦口,爹您忍一下,”甄善拿过药碗,笑着说道。
“老了呀,不中用,要是以前,这点伤,没几天,老子照样能爬竹架,造房子。”
“行了,行了,牛皮都吹上天了,善善,你先去忙,别管这糟老头子。”
甄善抿唇一笑,“爹你先休息,晚饭过后,我再帮您施针,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注意些。”
“好好,你也别太忙了。”
“嗯。”
等甄善出去后,蓝父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妻子,沉声问道:“富贵那边……”
蓝母擦拭桌子的手顿住,眼中满是苦涩和失望,“善善有打电话和写信过去,但是……我以为这次他会回来。”
蓝父双书人,真是我们的好儿子啊。”
“也、也许是接电话的人没把话带给富贵。”
终究是自己最骄傲的儿子,蓝母不想相信他会这么冷血不孝。
可没接到电话,也有收到信吧。
“是他不知道,还是他怨恨我们俩,怨我们给他娶了善善,怨善善不好?连我们这父母也不想认了?”
蓝父没再让妻子粉饰太平,狠狠地拍着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