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翻身上马,骑着马渐行渐远,远远还能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
等人走了,秋落才回魂,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看向凤执,却见凤执正吃着黎舒做的糕,猜她放了什么馅儿,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秋落松了口气,但心情却沉甸甸的压着,让她难受。
喝完茶继续赶路,马车里,秋落坐在凤执旁边,时不时的看向她,欲言又止。
黎舒会意,到是很识趣的去了门口坐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恩,那趴在女帝膝盖上小睡的阿诺,可以完全当不存在。
秋落低头拧着衣摆,很是艰难的开口“陛下,奴婢不是好人,刚刚那个孩子当初差点儿就死在奴婢的手中奴婢给人下毒,差点儿害得人家母子一尸两命”
当时是妒火冲昏了头脑做下那般事,而且事后也不后悔,只觉得自己被辜负了,是相公冷落辜负了她,她只是输了,但满是不甘。
被发卖之后也是满心怨气,只可惜自己无力改变自己命运,本以为自己就会带着这样的怨气起诉,却没想到会遇到了陛下。
陛下的言行对她影响很大,曾经极端的恶意散去,越发冷静理智,也就越清楚自己的错误。
她是青楼女子,被相公爱重抬了回去,虽然被人诟病,但对她来说那是风光无限。
夫人被迫接纳了她,虽然没有好脸色,但也没有太过为难,本来她是该感恩的,可惜那时她心高气傲,她觉得自己被相公宠爱着,就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了。
不曾想,一直对她极好的相公突然不来看她了,还每日陪着夫人,她妒火中烧,竟然给夫人下毒药,不致死,但是却会让她痛苦,本是想示威,却不知道夫人原来是怀孕了,那一晚毒药下去,要了夫人半条命,那腹中的孩子也差点儿没了。
事情爆发,她直接被老夫人发卖,直到她被送走,相公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时隔经年,所有怨恨都放下,只是对那个孩子,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凤执“嗯,朕知道了。”
秋落泪眼朦胧的看向凤执“陛下会不会厌恶奴婢?”
凤执失笑“朕厌恶你做什么?你确实做了错事,但没有到罪恶的地步,而你受到的惩罚也足够了,两两相抵,一切都过了,况且你看到那孩子还活着,不是该开心才对?如此难受,莫非是旧情难忘?”
秋落连忙摇头“没有,奴婢早就已经放下了,只是突然遇到,一时难受,更怕怕陛下不要奴婢了。”
凤执懒懒的靠在枕头上“你可别想,朕身边的人,断不能再与人为妾,那不是打朕的脸?再说了,费了这么多心思把你教出来,可不是为了拱手送人了,你就歇了心思,好好侍候朕,否则饶不了你。”
秋落破涕为笑“奴婢遵命!”
时过境迁,有的人就该留在过去,当年那郎君为她赎身,救她风尘也算是恩,最后她因嫉妒害夫人也害了自己。
因果报应,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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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州往西南,一日就进入南诏地界,恩,这里现在是南诏,但曾经是西弦的领地。
有凤执帮扶,敖律是彻底坐稳了西弦的江山,曾经南诏只是弹丸之地,而今却已经与西弦不分高下,甚至势头还隐隐有压制西弦的趋势,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他与女帝做的那个最明智的交易。
女帝的商路也最先通往南诏,敖律积极响应,毕竟他可是欠着凤执一笔天价的债务。
欠女帝的债,还钱还得有期限,女帝说过的,十年内必须还完,若是十年内他还不完或者他死了,女帝会对南诏动手,同时死了也会被挖出来。
敖律深受女帝支配的恐惧,所以,还钱之事他比谁都上心,对东兴更是没有报复心,眼下的东兴谁敢惹?
凤执在南诏境内依旧看到很多东兴人,东兴的货物也在这里大肆流通,凤执表示很欣慰,卖货越多,证明钱越多,她的国库扩展指日可待。
凤执并没有在南诏待太久,只是路过两个州县,再往前走就是西弦国。
凤执看着西弦的国界,沉默良久,疑惑的问道“朕为什么要去西弦?”
黎舒“????”你自己选的路,问谁?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到了西弦了,她连西弦的半壁江山都打得下来,没理由却不敢踏足他西弦的土地。
区区西弦,女帝也不带怕的。
于是,女帝就这么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还不服气的跺了几脚。
黎舒堂堂女帝,是否有些太过幼稚?!
西弦与东兴还是有很大差异的,至少这里长了两个多时辰的白日就让凤执难受极了,尤其是中午时分,热得让人怀疑人生。
总感觉太阳离西弦比东兴近,这么灼烤,西弦人怎么受得了的?
西弦不仅太阳大,还多沙漠,骆驼是累不死的,但人会死。
“我为什么要来受这罪?”
女帝陛下不止一次狠狠的怀疑自己,然而虽然态度很颓丧,行为却是一往无前,半点儿没有要退回去的意思。
黎舒“”完全理解不了。
莫非这就是他们普通人跟帝王之间的差距?
然后,从未受过如此高温考验的女帝陛下毫无意外的中暑了。
女帝陛下躺下了,黎舒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躺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帝,生病这样的事情,到是很公平,女帝陛下也是凡胎。
女帝这一病就是三日,躺在床上水米不进,吃什么吐什么。
吃了三天的药,终于能下得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可西弦的食物她还是吃不了,吃什么吐什么。
就这病,女帝病足了十日,终于有了点儿精神,立刻就要出发。
黎舒都怕了“陛下,咱们回去吧,这越往西弦越热,再继续走下去,你这身体受不了啊。”
女帝陛下握拳“朕还就不信了,走!”
“”女帝陛下的倔强,让人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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