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多少钱吧。”周寻礼将装满炼体丹的小药鼎放在连陵城的面前说道。
“哟,恭喜周峰主,没想到真炼出了丹药,我看看,还是炼体丹,毁了几炉啊!”连陵城从药鼎中拿出一粒放在鼻下仔细的问了问,确定好丹药笑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算钱就好。”周寻礼好似没听出连陵城的嘲讽一般,淡然道。
“好好好,周峰主还是个急性子,不过周峰主,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没有丹阁发布的炼丹师资格,所以这丹药我要拿出来测试一下,如果这批丹药有问题,我可是一个子都不会收的,毕竟我要对这些莘莘学子负责,当然,如果药没问题,市场价是多少我就是多少,就是说一切按照学院的规章制度来。”连陵城始终将学院规章制度挂在嘴边,甚至还加重了读音。
毕竟周寻礼已经是峰主了,学院已经公布出来,这事已经是定局了,名义上周寻礼的地位是比他高的,如果传出不好的谣言,那对他的以后也是不利。
所以连陵城也不笨,纵然想找周寻礼二人麻烦,却始终占个理字。
周寻礼只是伸手便是了个请字,一句话没多说。
“告罪。”连陵城双手抱拳,做足了姿态,这才从药鼎之中拿出一粒丹药放在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案板上仔细研究。
良久,连陵城吐出一口浊气,这才道:“丹药没问题,效果竟比学校还好上一点,但也不多,学院按照市价来收,这是这些药的钱,一两一个,合计六十五两。”
“收好。”连陵城始终按着规矩办事,不去多做一步,却又卡着边线,也是让人不舒服,不过周寻礼懒得理会,对着楚仲飞说了一声,直接出门。
楚仲飞拿过钱袋,小跑这追上周寻礼:“老头子,那什么狗屁连长老如此对你,你就不表示表示?好歹你是峰主?”
“峰主?”周寻礼冷笑一声道。
“你我不过寄人篱下,未拿丝毫贡献,莫名占了别人位置,换做是你你高兴吗?”周寻礼又道。
“是不高兴,但峰主是你,他们再
不高兴也要憋着,老头子,你不用为了我如此做,我们完全可以住回井里。”楚仲飞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这才对周寻礼说道。
“少年,你还年轻啊,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那被人将脸踩在脚底是不是要自杀了?”周寻礼看着楚仲飞一脸认真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老头子,我是认真的。”楚仲飞满头黑线,有些怒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不论什么原因,你武道之路都是比别人慢的,纵是我有通天之能,也没办法给你弥补这方面的缺陷,短时间内能给你提供好的修炼环境大唐境内只有这里,你现在或许没感觉,就连灵气浓度此处也比我们那破道观高上三倍,你与其在这里如同怨妇一般发着自己的小脾气,还不如多努努力,我听说年底寻鹿书院有大比,你不妨给我得个第一回来,这比你现在在这抱怨有用,说到底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也是书院出身,没什么比看到自己弟子技压群英更高兴的事了。”周寻礼笑完便不在理会楚仲飞。
“我会的!”楚仲飞站在原地对周寻礼大喊。
这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苦了周寻礼,楚仲飞饭也不做,逼得周寻礼天天吃食堂,但关键那玩意不好吃啊,天天缺油少盐的,也不是没有开小灶的地方,但是周寻礼没钱啊,书院根本不报销这种钱,因为并没有多贵,一般而言峰主和长老都不是缺钱的主,哪想到会有周寻礼这种奇葩,这么穷,就那些峰主的月俸都被楚仲飞拿来修炼了。
晚上楚仲飞冥想修炼,早上练剑,下午跟随周寻礼学习炼丹,准确的说是周寻礼负责丹,楚仲飞负责炼,要不然两人根本不可能撑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这样,收支也不过堪堪齐平,主要是周寻礼对这量的控制太是精准。
炼丹讲究的就是手法、眼力、火候、药性、经验,这些缺一不可,所以一般来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纵然再有天赋,也学不起炼丹,这玩意就是拿失败堆出来的。
所以一个月后,楚仲飞看着炉内十二颗炼体丹,眼泪都快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鬼知道他
失败了多少次。
“老头子,为什么你一炉少则三十颗丹药,多则能四十,我才十二颗。”楚仲飞小心的将这丹药放入玉瓷瓶之中,在怀中放好,这是他第一次炼药的纪念。
“药性,虽然你这次炼制成功,但是在你炼制过程中有些地方或者时机处理不当,药性流失才会造成这种差距,就你现在宝贝的这十几颗,论药性也是流失的厉害,只能算是残次品,一般来说第一次能够炼出十余颗丹药已然不错了,就算是四品炼丹师出手,一般也就二十出点头,不过还是恭喜你你也可算是一品炼丹师了,就是只会一种丹药。”周寻礼鼓掌恭喜道。
“收起来收起来做纪念,那我是不是可以去那什么丹阁考取认证,这样我也能每月有个几天免费使用时间,我们就能赚好多钱。”楚仲飞满眼放光的说道。
“那你继续做梦好了,丹阁考核是会随机抽取丹方让你炼制的,虽然成丹就行,但是这对于耐性、控制力要求却是极高。”周寻礼直接一盆冷水泼到楚仲飞头上。
“哦。”楚仲飞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好了,这两天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回忆回忆成功的过程,悬壶堂也有几天没开了,这几天采的药都放在你房间里了,你回头带过去,坐两天堂再回来。”周寻礼说道。
楚仲飞闻言眉头一挑,狐疑道:“你这是准备彻底不管了?”
“哪有,只是就医术而言你已有我七成功力了,是时候让你独立了,要不然你如何才能长大。”周寻礼眼神有些飘忽,都不敢看楚仲飞。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不是早就是我独自坐堂了吗?”楚仲飞若有所思的走到门口。
回到云涧峰之后,周寻礼站在门口,楚仲飞拿上药材就准备出门。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跑这么快做什么?”周寻礼看着楚仲飞飞快离开的背影,喊道。
“这两天的饭钱已经放在了灶台上,省着点用。”楚仲飞说完头也不回的就下山。
很快山顶传来周寻礼的咆哮声:“三百文?还省着点用
,吃馒头啊!”
祁连城,秦佑道的治所所在,人口三十万,算得上是一座大城。
这已经不是楚仲飞第一次进城了,从城门到悬壶堂这段路,两年多来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
大唐文风盛行,不少世家子弟都喜欢腰间别剑,以作装饰,引得众人皆相模仿,以装斯文,所以楚仲飞带着剑也没人觉得奇怪。
这一次楚仲飞进城只在腰间别了藏名,明渊丢在家中,有周寻礼在,楚仲飞也不担心什么有谁敢动他剑的主意。
“小神医来啦,这是今天我家鸡崽刚下的蛋,你快拿回去补补。”楚仲飞从一位卖鸡蛋的老妪面前路过,被这老妪一把拉住,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将鸡蛋塞进楚仲飞的药篓之中。
“沈阿婆,使不得,你家鸡崽一天就下这几个蛋,都给了我你吃什么,这蛋要不得。”楚仲飞连忙推辞道。
“不打紧,你还在长身体,需要补补,你说我们这些邻里街坊的哪个生病没受过你的救治,你不是也没收钱吗,大伙说是不是!”沈阿婆家贫,人也七十多了,儿子儿媳都病死了,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家里早就没了亲人,或许常年做活的缘故,人还算有些精神,家里就几只鸡,在帮人洗些衣服,这就是她的经济来源,因为年龄大的原因,在这条街坊中也算是颇有威望。
“小神医来了?等等,我给你切条肉,现宰的猪,五花可好看了,我儿子的病还多亏你了。”随着沈阿婆的这一嗓子,这条街都热闹了起来,各种大姐大妈就将楚仲飞围了起来,药篓子也不知道是谁塞,什么猪肉啊,白菜啊的,很快就塞满了。
这些就是楚仲飞这两年救死扶伤积累下来的名声。
“大家静一静,我谢谢大家的好意了,但我也知道大家的不容易,我也吃不下这么多,沈阿婆,鸡蛋我就拿一个,其他的你收回去好吗?要不然今日我不开堂了,直接出城。”楚仲飞将鸡蛋放回沈阿婆的鸡蛋篮子里,却悄悄的漏了一两碎银子进去,拿着一个鸡蛋在沈阿婆面前晃了晃。
“使不得使不得,耽
误了小神医给大家看病我罪过就大了,大家听我的,都让让,别当了小神医的路了。”沈阿婆连忙摇手说道。
“谢谢大家好意,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大家如此盛情,这两天我都会在店里坐堂,大家家里如果有谁身体不适可以过来找我,真的不用东西了,我先回去开门了。”楚仲飞对着众人抱了抱拳,从人群中挤出,向悬壶堂走去。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一副药铺常见的对联挂在门口,门头上挂着一块老匾,已经掉了色,字迹也是有些模糊,不过依旧能够看出龙飞凤舞的写着悬壶堂三字。
楚仲飞将门板拆下放在一旁,一阵院堂风吹过,顿时一股灰尘飘了出来,是真的生尘了,毕竟这段时间为了修炼大半个月没有来打扫了。
“小神医来了,有段时间没见了,老神医这次没来吗?”悬壶堂的对面是一家酒家,老板姓贾,贾生财,据说他父亲本意是家生财的意思,但也可能是假生财的意思,不过这个就无从考究了,但是贾老板人还不错,酿的酒也是味美价廉,这些年也积累下些小财。
“师父前段时间上山采药着了凉,就没让他过来了,在家里修养修养,这两天我坐堂。”楚仲飞拿出一个鸡毛掸子边掸灰尘便说道,在外人面前,楚仲飞对于周寻礼还是足够尊重的,不会说是因为懒,不想来了找个借口将自己打发过来。
“这样啊,那你可要让老神医保重好身体,小神医,这两天店里进了一批老鹅,到时候你带一只回去给老神医尝尝,对了你瞧我这记性,我现在锅里还在炖着,我先给你端一碗尝尝,鲜的不要不要的。”贾老板不等楚仲飞回头转身就像后厨走去。
楚仲飞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清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