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伏击,不过半个时辰,戚和便带着田老汉来到戚军威面前,将路上遇袭之事告知。
“我知道了,至于是谁出的手我也有数了,你先下去吧,做下准备,等会准备去县衙。”戚军威挥了挥手道。
“诺。”
“老丈,我们请你的来意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戚军威说道,楚仲飞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放着一把染血的折扇,扇骨有着些微微破损,只见扇面上画着一副山水,扇骨的一脚用着蝇头小楷写着何永华三字,显然这扇子是何永华,旁边还放着一枚玉扳指,这些东西绝不难查原主人是谁。
“知道,大人是为了小儿藏着的这两件东西是吧。”田老汉坐在椅子上点头道。
“对的,这事牵扯严重,还请你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我们。”戚军威道。
“是的大人,小四其实不是老朽的亲生子,老朽一生无妻,小四小时候被人扔在了老朽的门口,是老朽捡到的孩子。
就在三天前的夜里,小四他突然回家,回来的时候他一脸慌张,神色不安,我以为他犯了什么事,想让他自个儿去官府自首,但是他告诉小老儿,他赚钱了,赚了大钱,很多很多的那种,让我将这个包裹保护好。
小老儿当时也没多想,就想带着包裹来找都尉报案,可是小四不愿意,将事情告诉了我,他想借此机会敲诈何家一笔,我当时有拦过他,哎,不曾想就这么死了,若是我再坚持坚持或许...都是贪心惹的祸。”田老汉叹了口气说道。
“多谢告知,戚和,将人带下去休息。”戚军威道。
“是,田老汉,走吧。”
等田老汉走后,戚军威这才看着楚仲飞说道:“如此看来,这小四到你那里也是别有目的的,想要借着你我之间关系,乘机抬高价格,把我俩当刀使!”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何家就不想要知道答案,直接选择灭口,其实这事不难看出,何家已经杀了这么多人,根本就停不下来了,他这就是玩火自焚,太贪心太想敲诈何家了。”楚仲飞说道
。
“玩不玩火自焚已经无所谓了,走,今日,此案必将有结果了。”戚军威一拍桌子,说道。
何府。
何永华跪在何志平的脚边,涕泪横流道:“爹爹,真就没办法了吗?我可是我们这一脉唯一的独苗啊!”
“为何你不早说还有证据遗失在外?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死侍死伤殆尽,你叔叔的信也从京都过来,秦佑各家也开始向上施加压力,如果我们再不识时务,或许我们秦佑何家自此断绝。”何志平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我们可以将戚军威杀掉,这样就没人来查了!”何永华连忙道。
“蠢货!”何志平一脚踹开何永华,怒道。
“那戚军威岂是好杀之人?一身实力接近元灵境,除了寻鹿书院之中,秦佑还有人能杀他?况且他是朝廷命官,戚魏冉之孙,杀他,不止你命不保,我何家也将灭门。”
何志平看着何永夜满面泪痕,终是于心不忍道:“此事皆因那悬壶堂的大夫而起,你放心,待你死后,我会送他去地府见你。”
何志平说完,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下午,戚军威脸色铁青坐在公堂之上,林天之亦是满头黑线一语不言。
堂下何志平手拄着拐杖而立,脚边却放着一具尸体。
“何志平,你这是认罪了?”戚军威厉声道。
“我也未曾想小儿胆大妄为至此,串通宋一一起瞒我,直至杀死这么多人,今日才对我告知前因后果。”何志平说着不住的摇头叹息,眼含湿润。
“那为何何永华只是一具尸体?”戚军威怒道。
“我何家本就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家中出现如此不孝子自然需要交付官家处置,然而哪知小儿性格刚烈至此,竟然喝下毒药,当场殒命,不得已,我只能将小儿尸身带来见戚大人。”何志平说完涕泪横流,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听着流泪闻者伤心。
戚军威胸口剧烈起伏,强制压制着自己的火气。
虎毒尚且不食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
何永华为什么而死,但这治不了何志平的罪。
戚军威一拍惊堂木道:“纵然何永华已然身死,但火烧明画舫、袭击悬壶堂、伏击我戚府外出公干士卒这些事并不会消失,所派之人皆为何府上下,也是你监管不利之责,我...”
“大人。”何志平出声,打断了戚军威的判案,说道:“大人,草民知罪,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草民愿贡献全部家财补偿受伤家庭,并且愿意自我流放至南岭道,以示惩戒。”
何志平此言一出,林天之与戚军威脸色顿变,显然已经听出何志平言外之意,南岭道是哪?何志忠打下来的地方,那里就是他的老本营,纵然戚军威想要给其重罚,但是何志平现在如此说来必然背后有何志忠的身影,惩罚也够重,戚军威没有理由拒绝否则那就是和何志忠彻底对着来。
戚军威林天之对视一眼,林天之道:“准!”
林天之此言一出,也就是说这一次事情到此为止,戚军威张了张嘴,终是一声无奈叹息,结果到这,也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也达到了最初的目标,再追下去,结果就不可以预测了。
戚府之内,两人坐在凉亭之内,戚军威伸手给楚仲飞倒了杯茶,然后说道。
“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何志平现在正在举家迁徙,接下来我也要忙了,要在上面反应过来之前现将兵募完。”
“那我就在这恭喜师兄了。”楚仲飞举杯以茶代酒说道。
“我们兄弟俩不需要这些客套,这些天你也累了不少,就在我这休息两天,前段时间一直忙这事,拜师礼还未准备好,正好给我些时间。”戚军威举起茶杯说道。
楚仲飞犹豫一下说道:“正好有些事要办,这两天就叨扰师兄了。”
京都邵国公府。
“将军今天可是看了一处好戏?”顾国行喝着茶水笑道。
“顾先生,这事你可算错了。”何志忠接过侍女端来的茶水,说道。
“哦?算错何事?”顾国行放下茶杯好奇道。
“应该说不只是你,满朝文武都
未曾想到那林天之竟是陛下之人,我们都以为无论陛下还是张家都会借此机会罢黜林天之换上自己心腹,哪曾想林天之一直都是陛下安插在秦佑的暗子,所以这次张家准备不足,并没有扳倒林天之秦佑刺史之位,而我这一场也败的不冤,陛下是一代明君的料,只可惜...。”何志忠说着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确实失算了,不过既然这样,那祁连县令之职应该是在世家手上吧。”顾国行并未注意到何志中语气的变化,也或许知道什么事该问吧。
“恩,陆家之人,陆迅,不过秦佑刺史和都尉都是陛下之人,就算上任也是没用,那么秦佑道建设大唐第六军已是必然。”何志中道。
“既然如此,将军到可以趁此机会联手世家,一举打破如今局面。”顾国行道。
“此事不急,正好这段时间世家有些忘乎所以,太过顺风顺水,与我们合作要求太多,陛下实力增强也好,这样一来压力就到了他们那一边,看看他们是否能依旧如往日一般瞧不起我们武人。”何志忠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也是,此事不急,不是一蹴而就,大唐繁华良久,文强武弱之风已经持续很久,我们静观其变就好,这里是我让人收集的关于此次事的全部信息,将军还是先看看吧!”顾国行从袖中抽出一封密信,递给何志忠。
何志忠接过密信细细观看,良久,才放下手中信,闭目沉思。
“戚军威会参与此事我不意外,但这楚仲飞是谁?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看着事情经过似乎都和他有关。”何志忠将信推给顾国行,喃喃道。
顾国行并未接过信,显然早已看过,略一思索便说道:“楚仲飞,黄雀人士,年幼丧母,哥哥夭折,妹妹被人诱拐,四年前曾因杀牛一事入狱,南陈军叩关的时候,表现出色,戚军威恕其罪,根据当时的军报,其父亲楚天风也在那一战中丧生,所以当时刑部也就没有追究他杀牛一事,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何志忠听后都有些咋舌,笑道:“这人简直就是那些市井之中茶余饭后所说的天煞孤星吧
!”
“谁说不是喃!但也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件奇怪事。”顾国行道。
“哦?说说什么奇怪事!”何志忠顿时来了兴趣,说道。
“祁连城中有不少流言传出,其中有一个流言比较有意思。”顾国行笑道。
“说说什么流言,我喜欢听。”何志忠说道。
“不少人都听到他们二人以师兄弟相称!”顾国行说道。
“师兄弟?他们拜同一人为师?虽然现在京都都传戚军威已经拜师,但是是谁却不知道,就连拜师礼都是私下举行的,听说那一次万司司都去了。”何志忠皱眉道。
“这确实不知道,但楚仲飞的师父应该和戚军威不是一人,楚仲飞拜师周寻礼,当时直接在寻鹿书院上挂了启明的牌子,这件事在祁连城闹的沸沸扬扬的,然而最后结果却是这周寻礼成为第十九峰云涧峰的峰主,也看不懂寻鹿书院的这一波操作。”顾国行说道。
“十九...这么说这楚仲飞是寻鹿书院的人了,那他这次的行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有那周寻礼的资料有吗?”何志忠手指点桌,思考道。
“关于周寻礼的资料没有,这人就好像突然出现一般,根据之前送来的资料来说,楚仲飞是一名医术不错的大夫,应该是无意扯入此事,不过不论过程如何,将军想要在招揽寻鹿书院必定难度大增,一名峰主的意见在寻鹿书院之中至关重要。”顾国行看出何志忠心中所想,说道。
“先生多虑了,这几年时间我去信少说也有五六封了,寻鹿书院却一直以各种理由拒绝我的邀请,现在的江湖想要中立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三大门派也该是时候重新定了,来人,将虎云门的使者请过来。”何志忠大声吩咐道。
“看来将军下定主意了,不过如此做,将军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顾国行面色沉重道。
“想要成为国教却又不想付出,这种好事哪有?我可以满足他们的条件,那么他就要给我化成一把刀,我让他劈哪就劈哪,这便是代价。”何志忠面色严肃的说道。
“话虽如此,如果将军不给他们些利益,就怕他们出工不出力啊!”顾国行提醒道。
“他们敢!”何志忠一拍桌子一下站了起来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