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国公府。
何志忠鞋都顾不上穿,一身睡袍,光脚小跑到会客厅,此时客厅之中坐着一名剑客,独臂,面色苍白,顾国行正在与之聊天。
“没想到郑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何志忠神情兴奋,双手想要握住郑源峰,却只觉手一空,左手只握到了一条空空如也的手袖。
“郑兄,这...!”何志忠顿时脸色大变关切道。
郑源峰嘴角露出一模苦笑,然后道:“当日红剑山庄一夜之间覆灭,明画舫两大元圣高手合力围剿我,我也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堪堪逃脱,如今走投无路,只能请将军为我红剑山庄数千枉死的冤魂做主啊!”
郑源峰说着,声泪俱下。
郑源峰正是红剑山庄庄主,一名货真价实的元圣。
何志忠顿时沉下脸色,神情郑重满怀愤怒说道:“郑兄你是看不起我那明画舫无视帝国律法,残害数千生灵,这说法我一定去要,不为其他,就为这数千生命。”
“多谢将军,现在在下一穷二白,无以为报,有的只是这残破之躯,任由将军驱驰。”郑源峰立刻道。
何志忠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随后很快隐去,抓着郑源峰的右手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但有些话我也要与郑兄说清楚,你亦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如今那明画舫联合张贼,贼势甚大,我现在不好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但郑兄放心,某保证,覆灭明画舫的日子不会远的。”
何志忠说着就神情激动,情急之处甚至指天骂张尚。
郑源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后隐去,道:“将军,我也知此事艰难,只要在郑某入土之前,见到明画舫的覆灭就好。”
“这点你放心,郑兄一定很快就见到,我看郑兄一身尘土,不妨在我府中歇息一二,稍后我们促膝长谈,再定复仇大计。”何志忠说完,何府管家便进了大厅。
“有劳了。”郑源峰对着何府管家点了点头,跟着一起离去。
随着郑源峰的离去,顾国行从暗室走出,何志忠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这一切都是在二人得知郑源峰上门之后的当下做出的决定。
顾国行不动声色的脱下脚下靴子放在何志忠面前,说道:“属下听闻这红剑剑圣的风评可不是很好,将军还需注意啊!”
何志忠自然而然的穿上,同样没有任何表示,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意,说道:“你这说法还算客气,当年上任红剑山庄庄主郑山还在世,他在家中派老二,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当时红剑山庄的得意门生是他的哥哥郑邵峰,被誉为有着元祖之资,风头一时无两,天下英才竟找不到一合之敌。”
何志忠眼中闪过缅怀之意,那是他曾经都要憧憬的存在。
“那后来喃按照将军的说法,这人应当能在江湖之中留下赫赫威名,但如果没记错,现在江湖中似乎没有郑邵峰的传说。”顾国行皱眉回忆道,非常确信自己没听过这名字。
“你没听过也是正常,他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何志忠笑道,顾国行现在不过二十八九,郑邵峰都是何志忠的前辈了。
“原来如此,不过听将军意思对此人也是极为钦佩,这种人按理来说都非短命之人,怎会死的如此之早”顾国行不解道。
“是啊,早年的时候有一本剑技不知是何原因流落大唐,乃是地阶上品武技《红剑》,传言曾是红剑至尊早年修炼的武技,也不知道这红红剑山庄走了什么运得到了剑谱,郑家将其视为传家之宝,立下了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规矩。
当年郑邵峰一手《红剑》直接打遍天下英才,但那郑源峰天资也是不凡,但奈何是郑家二子,所以没有资格学习此剑技,除非长子出现意外。”何志忠说起此事声音都不由压低不少。
顾国行也是七窍玲珑心,对着自己脖子逼了斩首的手势,道:“世间都言红剑剑圣郑源峰的一手红剑天下无双,这红箭莫不是《红剑》剑谱的红剑”
何志忠点点头,道:“郑邵峰突然暴毙,人人都猜是他干的,不止于此,可能这郑源峰也知道毒害郑邵峰之事瞒不住郑山,他担心郑山一怒之下将剑谱传给自己弟弟,于是..
.”
何志忠做了个杀人的手势继续道:“郑山膝下三子,但自己却被人伤了要害,从此不能人道,郑家也是倒霉,人丁从来不旺,如今两个儿子被杀,郑源峰就成了唯一单传,不论郑山愿不愿意,《红剑》能传之人只剩下了郑源峰。
后来郑山郁积而暴毙,红剑山庄对外说是思儿心切,不过也有传言说是郑源峰想要红剑山庄庄主之位,但郑山曾有意找个义子来继承,这事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便是他国之人都有人过来尝试,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此事最后不了了之,毕竟红剑山庄并非家族。
不过这郑源峰也是厉害,不过四十之境便突破元皇,五十五岁左右成就元圣,倒也是一个人物,现在不过八十岁,说是壮年也不为过。”
修炼武道之人寿命都会在一定程度延长,像元圣理论寿命接近两百,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如果早年透支生机太多,同样还是会早死。
传言如果有人突破至尊之上,或许能够与天同寿,但是至今未曾听过有谁突破过。
“人物是人物,实力也强,但这种杀兄弑弟之人心中可没有礼义廉耻,将军还是注意的好。”顾国行抱拳道。
“这事我自然晓得,看着热情,他来这不过是为了躲避明画舫的追杀罢了,我不过看上他的实力,残废也是圣级,大家互相利用罢了,这事不说了,对了我让办的事如何了”何志忠问道。
顾国行有些犹豫道:“漕运都御史史九攸在两日前南下巡查,并未接我送的拜帖。”
何志忠瘫在椅子上,身体放松,说道:“看来对方有意避开我们啊!你去做件事,安排下!”
“将军尽管吩咐!”顾国行道。
“我若没记错的话,史九攸的父亲住在祁连城附近,具体地方不知,你去查,但我听说他喜欢与范其余论道,你派个人过去,做个意外,将此事引至寻鹿书院身上,但看着像世家做的,具体过程你看着安排下,别让寻鹿太闲,打我的脸总归是要还的。”何志忠提醒道。
“将军此计甚好,不过需要动用我们安插在
世家那边的暗子,届时我们只需要安排人安排人在明画舫就此事高谈阔论,将军到时宴请史总督,史总督必然不满,最后只要将军稍加引诱,必然会连锁引起对世家的不满。”顾国行补充道。
“可,只要史九攸站在我们这边,大军最后一道命脉,粮运输食便掌握在我们手里。”何志忠点头道。
祁连离京都路途遥远,楚仲飞的马车也就是普通马车,现在还是荒山野岭,离下个城镇还有半天的路程,速度不快,人已经走了十多天,大约还要二十天的时间。
楚仲飞也没催促,坐在车上除了修炼就在整理接下来入京都的思路。
吁~
马车猛然停下,车内众人身形都是一晃,楚仲飞连忙抚稳砚台,防止墨汁溅出,随后就听到车外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怎么了”温昶宏有些不高兴,刚刚他在喝水,这一下,整个衣襟都湿了。
“温师叔,有人拦车。”杨开叶掀开车帘,一连郁闷的说道。
“什么,遇到劫道的了”温昶宏眉头一皱,脸色神色不怒自威,直接下车,就准备动手。
楚仲飞满头黑线,一脸无语的紧随其后,这什么耳朵,不过转眼间,说话的内容就被自动翻译了。
只见一名身宽体胖,个子矮矮,身着华服貌似富人的大胖子抱着一个大箱子一脸焦急的站在车前。
“是你要劫道”温昶宏冷喝道。
胖子一愣,连忙摆手道:“劫道不不不,小的李财,是个本分的商人,从庆安县到前面的平安县做古董生意的。”
“既然不是劫道你拦我们车作甚”楚仲飞从车上下来,问道。
“是这样的,我的车翻了,一个轱辘掉了,我现在急赶着前往平安谈一桩生意,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如果错了今天,生意就要黄了,还要赔钱,所以想借你们马车送我一趟。”李财手指路边不远处一辆马车说道,声音都快哭了出来,财物散落一地,有瓷器,画卷,马车上的一只轮子已经从车上飞下,几名穿着护卫服的大汉随意席地而坐,好似看戏一般看
向这边。
但是却有三匹马在一旁安静的吃着青草。
“你们不是还有马骑马就好了。”楚仲飞问道。
“实不相瞒,小的不会骑马,而且这箱子装着小的全身家当,根本不敢交给他人护送。”李财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们有事需要赶往京都,不方便再带个人了。”楚仲飞略带歉意的说道,转身就准备进马车,温昶宏一看不是劫道的,直接进了马车。
“等等,我可以给钱,十两。”那胖子李财连忙道。
“我去看看,我也学过些木工活,如果我将你车子修好,这十两归我,可好”楚仲飞闻言回首问道,脸上闪过一抹喜悦。
李财脸上闪过一抹犹豫,随后还是说道:“好,有劳公子了,只要马车修好,这十两白银就是公子的了。”
“好嘞!”楚仲飞说完直接跳下马车就向破马车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