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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忠表情有些尴尬,看了龙椅上的李景一眼,见其面无表情,眉眼低垂,好似不曾听见一般,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在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况且李景也不可能因为这事与自己争执,所幸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陈娅毒害秀秀,虽然此事没有定论,但我确实让我的人在关注他们,防止他们做出狗急跳墙之事或者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逃跑,但昨夜我派出监视的人同样也被人杀了,也是一剑封喉,我的人也有着元灵中阶的实力,或许与灭陈家之人乃是同一人或同一势力所为,如果消息不是从陛下宫中流露,或许由此就能推测出陈家并非幕后之人,灭门之事可能是幕后之人动的手。”
李景听后认可的点点头,但是楚仲飞却是抱拳看着李景道:“邵国公说的没错,灭门之事或许是幕后之人所做,不过据臣所知不过知道此事的人怕是不少。”
“不可能,楚爱卿莫非没有听懂朕刚刚所言?那朕明说,知道这件事的宫女太监尽皆灭口,如此说楚爱卿理解了吗?其他人最多知道秀秀重病,却绝无可能知道中毒。”李景皱眉说道。
“臣明白,臣也相信陛下所说,但陛下就没考虑过其他可能?”楚仲飞反问道。
“什么可能?侯广平卢秀文朕信得过,徐寅达不会做这种事,他知道轻重,好事说你觉得朕或者国舅做了这事?”李景声音竟带有一些愠怒,就连一旁何志忠都冷视楚仲飞。
“陛下息怒,国公爷稍安勿躁,臣并非此意,想必陛下已经听说昨...前日明画舫的闫淼淼姑娘邀请微臣上船做宴。”楚仲飞道。
“这事我知道,怎的,朕没骂你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朕给你做个宣传?你说你才来京都几天,就开始沾染烟柳之地,去就算了,就算是去其他地方也好,你却是选择了明画舫,你让朕说什么的好,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李景趁机质问楚仲飞。
“陛下息怒,臣去明画舫也是为了陛下交代的事,绝非贪图享乐。”楚仲飞连忙说道。
“呵呵,那倒是朕错怪了爱卿,你到勾引
起朕的兴趣了,来,狡辩狡辩,朕替你听听其中有没有什么漏洞,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去见花魁。”李景冷笑道。
“陛下,臣真是过去为陛下分忧的,臣也知道此事重大,京都之内敢做或者有能力做到这事的就那么几家,要不然就是境外势力了,无论那种想要给娘娘下毒都非易事,臣去明画舫就是去看看他们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楚仲飞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解释道。
“哦,那你查出了明画舫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李景来了兴趣,问道,就连一旁何志忠都将身体不由自主的探前。
“据臣探查,除了歹人,明画舫的闫淼淼就知道此事,但此事与她应该无关?”楚仲飞道。
“不可能,她是怎么知道此事?若是她知道此事,此事必然是她所为。”李景顿时炸开,怒道。
“陛下莫急,臣说她知道此事乃是因为她也看过《万金堂》,此书乃医道圣书,其中就记载了魂无招的解毒方法,那闫淼淼是通过太医院的药官抓药反推出来,但是关于魂无招的生成却是应当不知,如果真是她所为,前日就不会和臣聊这些了,因为必然会将此事说与陛下听,她没那么傻。”楚仲飞道。
“混账,看来有些人忘了两年前的事了,宫里的事都敢嚼舌根了,不过你的意思是有人会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来?”李景听后猛然一拍桌案,厉声道。
“是这个意思,《万金堂》虽珍贵,但并非古本,也有其他古籍亦可能说道此毒。”楚仲飞虽然不知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点头确认。
“哼,那闫淼淼身为一方顶尖势力之主,为何会如此好心将此事告知你?我是不信。”何志忠此时突然开言道。
“莫说是邵国公对此存疑,就是我也是同样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我相信她一定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只是目前而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而且原本可能她不确定此事,却能通过臣明确此事。”楚仲飞看了何志忠一眼,道。
“此事朕相信爱卿能够把握好度,不会辜负朕的一片好意。”李景算是下了定言,此事算是揭过
。
“是,臣谢过陛下信任,不过对方竟敢在京城之内不顾风险灭了一个世家,也就是说陈家与他的关系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近,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甚至有可能陈家知道对方的身份,臣准备以此为切入口去查此事。”楚仲飞解释道。
“这点你和朕想到了一起去,也让内侍省多多注意有什么异样,接下来此事朕准备交于羽衣阁去查,这样也方便你调取资料,但是这一次朕必须要给你定个期限,朕要给天下一个交代,三个月,三个月后朕要见到此案盖棺定论,到那时对你朕重重有赏!”李景面色严肃,不容置疑。
“臣...领旨。”楚仲飞面露苦笑,这才明白这次进宫就是为了定下这时间,显然这两天京城内发生的事让李景有了些不安。
一个身份不明的势力藏在暗处,其势力已经大到能够与皇宫中给皇后下毒,深夜中灭一世家的势力,换做谁,怕是睡觉都不会睡的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楚仲飞从殿外走出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屋外又一次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又冷了三分,楚仲飞不自主的打了个寒蝉,一个喷嚏是怎么都忍不住了。
一件洁白的貂毛披肩披在了楚仲飞的肩上。
“谢谢侯公公,天下如此大雪,今年百姓怕是不好过,地里的庄稼要冻死了不少。”楚仲飞一见给自己披衣之人是侯广平,深叹一口气说道。
“这披肩是陛下赏您的,陛下可与大人有着不同的见解,刚刚还在说瑞雪才能兆丰年,据咱家想着大概是等雪下之后,地里的那些个害虫就冻死了,明年才能有个好收成。”侯广平意有所指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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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仲飞闻言顿时明白了李景的意思,眼睛也是一亮,对着侯广平抱拳道:“多谢侯公公提点,接下来我知道了怎么做。”
“提点什么的说不上,就是咱家的自言自语,能让楚公子有用便是好的,对了,楚公子等会去哪?我让人准备下马车。”侯广平连忙摆手,与楚仲飞边走边说。
“陈府吧,有些事我还是喜欢自己看看,只看卷宗有些
事情会弄不清楚,对了,陛下曾提到两年前宫里发生大事,是什么?”楚仲飞贴在侯广平耳边低声问道。
侯广平听后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后谨慎的四下查看一番,埋怨的看了楚仲飞一眼,抱怨道:“楚公子慎言,这事陛下已经在宫中已经下了封口令,谁说...”
侯广平说着手上比了个下斩的手势。
“这么严重吗?”楚仲飞眉头紧皱的问道,声音又低了三分。
“楚公子,你也别怪咱家不告诉你,我就这样说吧,宫里一半的人在宫里待着还没超过两年。”侯广平低声道。
“我看宫里人也不多,那...”说到这楚仲飞顿时明悟,连忙将一张银票塞到侯广平手中。
“多亏公公提醒,否则仲飞险些良成大祸。”楚仲飞道。
“楚公子还是小心些好,在宫里不能乱说话,这里人多嘴杂,我也听过外面说宫里没秘密的说法,这是有点道理的,就向刚刚的话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公子或许没事,咱家怕是命都要没了。”侯广平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小子年轻,疏忽,还望公公多喝些茶,压压惊。”楚仲飞说完又将一张银票塞进侯广平手里。
“楚公子客气了,马车来了,我就不送公子了,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喃。”侯广平顿时脸上笑开了花,恰逢此时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口。
“那侯公公您忙去吧,这边我自己走。”楚仲飞说完上了马车,再度往陈家而去。
养心殿内,李景一脸疲惫的靠在床上,手中依旧提着朱笔批阅奏章。
“陛下,楚大人已经出宫了。”侯广平回到殿中恭敬的说道。
李景放下奏章,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京都大雪如此大,已经超过往年,刚刚余庆太守冯玉道也是上书说那里雪落极大,天气也是冷与往年,怕是大冰少不了了,明年可能出现灾荒,我也问了钦天监,他们也说明年可能大旱,我大唐这是怎么了?现在就为这事在朝中闹的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让朕下罪己诏,天地变化本就是常理,百姓受灾,朕也于心不忍,殚精竭
力的去治理,但那群尸位裹餐之人喃?除了圣人言就是夫子语,好似这些罪不按在朕的身上他们就不开心,无耻之尤。”
李景说道气愤处一把将手边桌案掀翻,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一个个嘴上还挂着为民请命什么的,怎么不见他们下田种地为民减负?口号喊得是一个比一个响,真当朕不敢斩了他们的狗头?”李景气的赤脚踩在地上,手指门外破口大骂,显然已经委屈到了极点。
“陛下,快穿上鞋,天寒,为了这些人冻着自己可不值得。”侯广平连忙从一旁拿起李景的鞋子,跪在地上小心为其穿上。
“不穿,冻出好歹真好遂了他们的意,他们不是喜欢借题发挥吗,让他们发挥。”李景一脚踢开鞋子,怒道。
“我的陛下啊,小点声,要是让那些老夫子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番说教,就算没有什么,听他们唠叨也是心烦不是?”侯广平连忙将鞋子捡回,说道。
“他们敢...”李景虽是嘴硬,但是声音确实压低了不少,鞋子也是穿上了。
“楚仲飞有说什么?”发泄之后,李景的火气也是消了不少,坐回床上问道。
“小楚大人问了两年前宫里的那件事。”侯广平道。
“那件事?他怎么...哦,我说漏了嘴,你怎么答的。”李景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道。
“臣告诉小楚大人,这事陛下已经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议论,对了,小楚大人还给臣塞了银票,可是不少。”侯广平想着将银票拿了出来放在案几上。
李景看着桌上的银票直接气笑了:“哼,这才入京几天这一套玩的这么熟练,让我瞧瞧,一百两可是不少,现在他告诉我去明画舫是查案我是不信了。”
侯广平也跟着李景咯咯之笑,说道:“陛下应该夸小楚大人懂得变通,虽然我们都知道此事不对,但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做,他不做便是格格不入。”
侯广平说着就是叹了一口气,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无奈。
“看来朕杀的不够,所以有些人还敢伸手。”李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后又对
侯广平道。
“陛下日理万机,不可能时时关心如此小事,这银票稍后我就给小楚大人退回去。”侯广平连忙退后一步,恭敬的说道。
“退回去干嘛?那小子钱多喃,你那些俸禄我还不知道吗?别和那小子客气,他再给你就收着,不用和我汇报,与他交好对你好处不少,往日里这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我也不是不心疼你们,但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是要明白的,不该伸的手别乱伸,伸了就剁了。”李景冷哼一声说道。
“臣谢过陛下,日后臣定日日反省自身,与陛下办事用心竭力。”侯广平连忙道。
“哼,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收了钱的不拍,但那些不守规矩的就不用留了,皇宫之内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李景喘着粗气,坐在床榻之上吩咐道。
“臣遵旨。”侯广平说完,躬身缓步退下,一群侍女开始进殿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