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又一箭朝着花芷射来,显然这么短的时间内贾阳还没能解决,她躲得狼狈,而雪上加霜的是那边巷子里已经有人奔了出来,直直朝着她跑了过来,乌泱泱的一群人,三十人以上。
银楼里一直关注着外边动静的沈棋情急之下跑了出来,花芷就地一滚躲开箭矢,大喊,“进去。”
她也没有停留,继续朝着银楼跑,连滚带爬的推着沈棋一起进屋关上门,将自己那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拿出来强行塞到他手里,急声道:“立刻进宫告诉太子,朝丽族的目标是京城。”
外边传来动静,花芷打开门缝往外一瞧,是于木到了,她放心了些,转过身去再交待了些,“凌王夫人有极大可能是朝丽余孽,请太子立刻派人拿下凌王府所有人,包括凌王,如若最后是我判断失误,我任凌王处置。”
沈棋抓紧令牌,没有做任何推脱就点了头,此时他已经想明白,自己留下无益,而太傅是对方的目标,她一动对方就会跟上,与其浪费时间纠缠这些还不如他快走一步尽快搬来救兵。
“还有,你看能不能找到可信的人给太师送信,请他立刻入宫,我担心殿下会稳不住。”
“是,下官定会做到。”
“去吧。”花芷不敢多做耽搁,交待完就紧握匕首拉开门朝着人群奔去,于木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此时身上已是几处伤痕。
沈棋最后再看了一眼神情冷厉出手毫不留情的大姑娘,快步朝后门跑去,了解得越多越觉得自己配不上,此时他反倒不觉得遗憾了,就想着如果能和她并肩作战,也很好。
击退一波,花芷和于木背对背防备,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急,花芷已经确定了之前的猜测,这些人就是朝丽族人。
于木低声道:“再撑一会。”
花芷会意,于木来之前应该是想办法通知世子府的人手了。
对方再次急攻而上,好在贾阳也解决了那边的弓箭手飞快赶过来,人未至长鞭已卷起了外围的一人狠狠甩出去,他的加入减轻了两人些许压力,贾阳的长鞭,于木的剑,花芷的匕首,一时间竟是舞得密不透风让对方找不到半点机会,而对方的伤亡则在加剧。
而对方显然不打算继续这种拉锯战,三人猛的往前冲,长鞭落在身上不退,剑插入身体不退,生生挺着上前,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的破了三人防护,将三人中的短板花芷露了出来,数人一拥而上,手中所有武器齐齐朝着花芷身上攻去。
“大姑娘!”
两人大惊,立刻就要回援,对方岂会让他们如愿,又有数人冲上前将他们缠住,无论身上伤得多重都死扛着不退,就是以命换命,他们也一定要杀了花芷!
“啊……”
一声惨叫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突的捂着眼睛猛的后退,连带的也将后边的人带着往后退去,花芷趁势追击,又是一把药粉撒了出去,感谢自己的好习惯,自从上次受伤后就会随身携带上几丸芍药给她配的药以备不防之需,眼下不就用上了。
“贾阳!”花芷将一颗丸子往空中一扔,贾阳会意,一鞭挥过去,外边的蜡破了,药粉四散开来,朝丽族人见机得快的躲开了,却仍有半数中了招。
这是芍药配给花花自保的药,就连向来以身体强横著称的朝丽族人也痛得在地上打滚,三人正欲上前补刀,那些避开了的人却并不管他们的同胞,不依不挠的又朝着花芷攻来。
这是有多大的决心要她的命!
花芷退至于木贾阳身后,胸膛急剧起伏,她无法久战,可眼下又无法速战速决,只能拖到援兵到来,但愿不是对方的援兵先到。
正想着,路的那头响起脚步声,她心下一喜抬头看去,那口气还没松下就悬得更高了,好的不灵坏的灵,竟是对方的援军先到了!
贾阳挡到花芷面前,“大姑娘,你先走!”
“走不了。”花芷回头看去,同样衣着打扮的人出现在视线内,前后路都堵了,既已算计到这个地步,他们等的援军未必还能赶到。
而花家……
花芷看向家的方向,那里,她不能回,她不能把这些人带过去,若去世子府……那条路也未必是通的。
“进银楼,去皇宫。”
“是。”
在被围住之前三人互相掩护着边打边退往银楼,花芷捏碎最后一颗药丸扔了出去,朝丽族人知晓厉害立刻后撤,于木趁机关上门,贾阳拖了几个重物过来堵上,护着花芷往后门跑去。
这里临近主街,巷子宽得很,也不复杂,平日里好走,此时却于花芷这方不利,“你们可熟路?往小巷走。”
“属下熟。”于木走在前边,知晓大姑娘的身体状况,他不敢走得太快,花芷边跑边调整呼吸,此时她不免庆幸这些时日的锻炼没有停下,多少总是有点作用的。
敌人的声音始终在身后。
贾阳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
“没用。”花芷喘息着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引不开他们,分开反倒削弱了战斗力,还有多远?”
“还有段距离。”
“走快一点,不用顾忌我。”
于木回头担心的看她一眼,终是加快了一些。
可他们再快,又如何快过朝丽人,更何况还有个拖慢速度的花芷在。
尖锐的破空之声预示着追兵已至,贾阳用长鞭将箭矢击落,“于木,带大姑娘走。”
于木慢了一步开口,他知道此时不是争这个的时候,推着人就要走。
花芷避开了去,“贾阳挡不住,不过是给他们逐个击破的机会罢了,贾阳,把弓箭给于木,于木上屋顶,先解决了对方的弓手。”
贾阳二话不说将之前从敌人那里夺来的弓和箭筒抛给于木,于木接过来立刻飞身上了屋顶,花芷则躲于贾阳的背影中,手持匕首随时准备出手,这里的动静瞒不住人,太子必会派人来救她,前提是她得活着。
她也必须活着,无论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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