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那天,她也曾从街头跑过来扑入他怀里,那时候……那时候……天长地久好似就那么简单明白……
他以为……
明西洛骤然转身,踏过望城桥,以往早已是他一个人的以往,她根本不屑记得,即便记得也是面目全非,何须让她再次践踏。
可为什么所见不能都是她的私欲、她的猖狂、她的无动于衷!如果那样今天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意难平!没有止都止不动的心痛!
长安急忙转身。
本已无缘,何必后悔!
另一边,帝安疑惑的转向阿娘“娘,好像……是明叔叔?”景姑姑说了,见了明叔叔要问好。
“看错了吧?”
林无竞已经回头,可并没有看到人“夫人?”
项心慈没有回头“快一点儿吧,赶不上午饭了。”
“是。”
明西洛走出很远,才无意识地停下脚步,手瞬间撑在店铺搭起的柱子上,支撑快四分五裂的自己。
长安急的不敢上前“大……大人……”
“客官!里面请,来一碗羊汤如何?我们里都是现杀现宰的羊,十分新鲜,汤料更是入味,保证客观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明西洛闻言,无力地坐了下来,甚至没有进去,只在外面搭着的棚子内坐下,微垂着头,声音低沉“来一碗。”
小二见客人大冷的天在外面,不过也不见怪,他们这里在外面吃的人不少“好嘞,马上就来。”
长安焦虑的站在主子身后,大人没事吧?看……看起来没事,应该没事吧,毕竟那天……
冒着热气的羊汤很快端了上来,还有一小碟葱绿可人的小葱、香菜“客官,来张饼吗,小店的烙饼卷酱也是一大特——”
长安觉得他烦“上,上。”
“好嘞,客官您稍等。”
明西洛思绪不知道落在何处。
长安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主子动筷子,那主子为什么……长安沉默地站在一旁,不在多话。
大饼也端了上来,热腾腾的大饼在初冬的寒风中散发着腾腾香气,伴着店家秘制的酱料让每个饥肠辘辘的人都食指大动。
但桌前的人似乎全无所觉,味觉都失灵一般,安静的坐着。
不一会店内便坐满了人,有人陆续坐到了外面,小摊位前顿时喧闹起来,各种语言,各类工种,高谈阔论不尽其数。
只有长安一人,突兀的站在只坐了一个人的四人桌前,频频惹人侧目。
宋重宣下了衙,匆匆往家赶,以他级别不是没有多余的银钱买车吗,只是觉得离家近,这些多余的花销就不必了,能省就省一些,只是昨天下了雪,天寒地冻的,就是他皮糙肉厚也要走快一点。
走着走着,宋重宣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荣记羊汤管内突兀的两个人,顿时险些被平路搬到,明……不是,皇上!
宋重宣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揉揉眼睛,再三确定一盘,发现果然是明大人,顿时紧张的四下看看,发现一个侍卫都没有,他自己出宫了?
宋重宣官职低微,到不了早朝拜见圣上的地步,除了上次明西洛离开,他跟着去送了一次这些年他们来往的次数不多,何况今非昔比,他觉得还是不要……
宋重宣刚打算离开,察觉明大人已经看到了他,宋重宣硬着头皮笑笑,昔日插科打诨的兄弟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上,他……
宋宣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参……参见明大人。”
明西洛神色仿佛已恢复如常,严肃的脸上习惯性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偏偏如玉,犹如当初“坐。”
宋重宣顿时松口气,瞬间像回到当初两人共事时,经常结伴吃饭,谈天侃地,那时候好像有无尽的报复,明大人更是他们中最出彩的一个,让很多世家子弟也刮目相看,更有大好的前程,深得侯爷重用。
可到底不同了,宋重宣恭敬的坐下“多谢明大人。”
“刚下衙。”
长安立即道“小二,这里再来一碗羊汤。”
“……是啊。”宋重宣拘谨的看向长安“大人,您让他坐下吧,他在这里站着,都看……您呢。”太招眼。
明西洛看眼长安。
长安立即入座,心想,应该是皇上的旧识,皇上年少时的事很少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从小用到大的长随,所有伺候的都是半路出家,没人摸得透皇上的脾气。
长安不禁对此人更客气了几分。
宋重宣不敢。
明西洛看出好友的紧张,和善的与他寒暄。
寥寥几句话后,宋重宣便有种与兄弟喝汤的畅快,户部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同僚间的勾心斗角,曾经被他们腹诽过无数次的顶头上官,如今说起来也仿佛没有隔阂,批的头头是道。
宋重宣回神时一碗羊汤已经下肚,饼也吃了七七八八,惊觉皇上没有在户部啊,怎么还知道的清清楚楚。
明西洛神色自然“共事久了,能猜出他的反应。”
“是吧,那老头子简直了。”说完想打自己的嘴,好像……饼也快被自己的吃完了,皇……皇上还没有动筷子“大人吃,大人吃。”
“我不饿,吃了饭出来的,闻到这里的味道,随便坐坐。”
这样啊,宋重宣突然觉得他熟悉又不熟悉,曾经的影子还在,可又不一样了,只是“大人没带侍卫。”
“出来走走而已,没有必要,有没有打扰你回去用饭?”
“没有,我不回去我家那口子乐得清静。”说完察觉皇上还没有大婚。
明西洛不以为意,将自己面前的羊汤推给他。
宋宣不禁想起了曾经陶小姐对他的穷追不舍,那时候明西洛就是他们中最风光的一个,连西南杨家的嫡女都只跟他说话,可谁能想到,如此受欢迎的皇上现在还没有成婚,再提家事,恐也不妥“这羊汤真好喝。”
“多吃一点。”明西洛脑海里已经是刚才三人的身影,好像一家人一样,孩子、夫妇,当真相得益彰,他们是偶然出来,还是隔三差五便这样游玩一次,林无竞是否也曾像他一样,沉寂在自欺欺人的‘乐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