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想跟顾夜西进到文体中心里面,“你跟金胜都说什么了?”
她看到金胜脸色大变。
“没什么。”顾夜西没转头,声音不咸不淡,“我只是,让他有点自知自明而已。”
温想,是他唯一的逆鳞。既然是逆鳞,那谁也碰不得。
温想看他这样,也没多问。
“裴云呢?”
这人,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顾夜西拉她到人少的地方,让她坐着,手放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蹲下来,“画展不好看,我带你去电影院吧?”
这儿的人多,他不喜欢。
“来都来了,等会儿再走。”
顾夜西犹豫,像极了男朋友陪女朋友逛街的样子。
犹豫了半天,顾夜西还是不敢忤逆温想,“……那好吧。”
温想轻笑。
不过确实,这次画展没什么好看的地方,挂在墙壁上的几幅作品都平平无奇,还不如场馆的布置出彩。
旁观者清,可惜金优没有自知自明。
不仅如此,她还借着东道主的由头,处处给裴云使绊子,以及她身边的姐妹,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裴云超来气。
但想到王晴天的嘱托,只能咬牙忍了。
“小优,我最喜欢的画就是这幅。”
“色调好看,构图也好有新意哦。”
“你说我怎么就画不出来呢?”
“……”
这些马屁,金优听了很受用。
裴云摇摇头,觉得窒息。
太阴间了!
要不是——
等等,温想他们呢?
裴云左顾右盼,最后在一个人少的角落看到他们,温想身边有顾夜西陪着,应该没事。裴云安下心,专心办自己的事。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可不,比某些人好多了。”
“野路子,始终是上不得台面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说是断脊之犬,狺狺狂吠。
看看,这不就有一群吗?
裴云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笑嘻嘻,“金优,你说女儿办画展这么大的事,你爸妈怎么没来,他们人呢?”
金优看过来。
裴云语气很随意,“理解理解,有事耽搁了嘛。”
最近,金优最烦的就是这个。
裴云一句话,精准踩雷。
“裴云,你什么意思!”
裴云困惑,“我什么意思?”
“来砸场子的是吧!”
裴云莫名其妙,也不否认,“是啊。”她扭了扭脖子,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谁让你金家家大业大,而你金优呢,人菜瘾大。”声音不轻不重,语速正常。
金胜离这儿不远,听见了。
“我再菜,那也比你好。”金优眼高于顶,对裴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一个臭画漫画的而已,也配叫画家?”
她没有放低音量。
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通通安静如鸡。
讲真的,一朵浮云目前在漫圈的人气有多高你们可能感受不到,那就拿娱乐圈来简单举个例子吧裴云在漫圈,就之于徐梦溪在娱乐圈
——都是当红炸子鸡。
所以金优的话,显然有欠妥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梅艳艳也算得上是裴云粉丝,只见她脸色变得很快,还看了金优一眼她怎么不知道,现在画漫画的都不配叫画家了?
那谁配?
她金优吗?
这说出去,恐怕叫人笑掉大牙!
金优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继续冷嘲热讽,“别以为火了有多了不起,网上的热度都是一时的,你以为你能火多久——”
“金优!”金胜走过来,连名带姓地叫她。
金优被吓了一跳。
金胜看到梅艳艳的眼色,心里“咯噔”一下。
“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金胜把眼角压下来,表情很严肃,“赶紧的,马上跟裴云赔礼道歉!”
金优不可思议。
“道歉!”金胜板着脸。
金优不肯,大声指责他,“你太过分了。”她满腔悲愤,满腹委屈。
裴云端着看好戏的姿态,倚在旁边的墙上。
妙啊!
金优道不道歉无所谓,重要的是金胜这条大鱼总算下场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提了一嘴金家夫妇。
梅艳艳本来不想掺和小辈之间的斗争,可实在听不下去金优这番迷惑发言。
“艺术无国界,无界限,更无高低贵贱,真正优秀的艺术,应当能引起人们的共鸣。”顿了顿,梅艳艳看向裴云,“你的漫画我看了,确实很好。”
无论是从剧情、画风,还是三观、立意……都让人挑不出刺,好几乎是全方位的好。最关键的是这是她原创的故事。
在漫圈,原创又出彩的故事特别难得。
听梅艳艳这么说,金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会吧?!
如果梅艳艳也是漫画发烧友,那她刚刚岂不是……
梅艳艳转头,对金优说,“一个画家,如果连客观看待别人的作品都做不到,那她也担不起画家这个称呼,更别说将来有什么大的成就。”
她没有一竿子打死,只是警告,“也不配,成为我们帝美的学生。”
这话针对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气氛,瞬间凝滞。
金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缠上来,扼住咽喉。
完了,凉了!
梅艳艳看了一圈,神情有点失望。
这儿实在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作品,她稍作点头,“我先走了,诸位请便。”她打算找政教处那边谈谈,下次不要把学校的场地随随便便借出去。
看看,都糟蹋成什么鬼样了?
简直暴殄天物!
梅艳艳走了,同时也带走了一部分人。
为什么?
这些人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她走了,他们自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于是乎,展会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这会儿,金优还没缓过来。
裴云没给她眼神,目标很明确,“金胜啊金胜,你可真能操心。”
“又是你!”
“巧啊金少爷,我们又见面了。”裴云自动屏蔽掉金胜的黑脸,自顾自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您说是吧?”
金胜沉默。
“前些日子我路过南山公馆,看到有人被警车带走——”裴云回忆了一下,继续,“那道背影啊肖似令尊,你说是肖似,还是就是呢?”
金胜把眼角沉下来。
裴云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直望进他的眼底。
金胜扯了扯嘴角,冷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云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只不过好奇,要是您不方便说的,那我不问就好喽。”
说完,她离开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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