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医生。”
医院走廊里,路过的医生护士们都在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打着招呼。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黑发柔顺,戴着副金丝眼镜,眉目冷艳。
他刚刚结束一场23个小时的心外搭桥手术,此时眉宇间染着一抹疲惫,双眼却清寒有神。
他进了办公室,脱下白大褂,刚准备换衣服回家,就看到扔在桌上的手机上有整整十来个未接来电。
来电人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在娘胎里就和他一起吸收养分的那个小疯了。
他先打开了未读短信,就是一条,大概是打不通电话:“有手术?”
他一边单手收拾东西,一边拨出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尾调喜欢上升,和他习惯性压低尾调不同:“有事?”他问。
“老肖,没事不能找你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没有兄弟爱?”
肖清玠表情淡定,说出口的话因为疲惫,声音低沉,却自有一番噬骨的销魂味道。
“没大没小,老肖是你叫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了,你手术完了没?”
肖清玠懒懒地“嗯”了一声。
“那你快下来,我在你们医院楼下等你呢。”
肖清玠手顿了顿:“什么时候?”
谢溪玦知道他是问什么时候开始等的,双胞胎就是这点特殊,心有灵犀。
“哎呀你可别说,我五个小时前就在你们楼下停车场了,一直等到这会儿,你看看几点了都。”
肖清玠找到自已放在抽屉里的手表,因为做手术他怕影响手的精密操作,就把手表摘下来了。
一看,23:45,确实不早了。
他面上还是那副高冷禁欲的表情,收拾东西的速度却加快了不少。
他坐电梯下去,遇到坐急诊窗口的,见了他笑着道:“肖主任回家啊?”
不是心外科的,一般都叫他的职称,心外科的都知道肖清玠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他喜欢别人还是叫他肖医生。
他是第一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也是医学界少有的,几年前别人叫他新秀,现在别人叫他妖怪,都说纯粹是老天赏给他吃这碗饭的。
关于这位肖医生,还有
患者女儿一听,不干了,说你们让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医生给我妈做手术,要是手术出了问题,我对媒体一说,你们医院的名声也就离臭了不远了。
这家属也是真着急妈妈的病情了,关键他还说到真能做到。这个女人不到三十,已经是国际上挺有重量的一个影后了,地位超然,从来没有绯闻黑料,口碑好到吓死人。
结果这时候肖医生出现了,他皱着眉头,看着走廊上挤得乱七八糟的人,就直接说了句话:“我就是主刀医生。”
结果那影后穿过人群看到他,倒是也不难,毕竟他一米八七身高在那儿放着呢,第一眼就愣了,还能维持冷静地问:“你怎么能保证不产生意外呢?”
肖清玠特别高冷:“你耽误的每一秒钟,都是亲手把你母亲往意外那里推了一步。”
影后看着他,又愣了,三秒以后,他就给他挪开了手术室大门。
结果当然皆大欢喜,没给肖医生那逆天的完美履历添上一点瑕疵,就是自那以后,影后看上他了。
当然肖医生也是个让人惊叹的奇葩,影后追他追了三年,这人油盐不进,结果当影后终于放弃了,旁人安慰影后:“谁没遇见过几个木头,总有更好的适合你”的时候,影后当场怒目而视:“你才木头呢!我配不上肖医生,不想再耽误人家才放弃的!”
这话一说,肖医生简直成了所有男医生眼中的超级英雄,那叫一个崇拜,那叫一个神人。
得亏没被媒体发现,要不肖清玠早就要被影后的粉丝们扒皮抽骨了。
肖清玠走到医院停车场,一身白色的长风衣,身形玉立。
他看见那辆霸气十足的悍马,脚步不停,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谢溪玦正看着他驾驶座旁边那辆车呢,扭头向他感慨:“你这车一看就不常开,好好的都被
肖清玠错目一看,旁边就是他那辆没怎么开过的大众辉腾,外号“大帕”,至今他不少同事都以为他常年扔在停车场的都是帕萨特。
他指尖弹了弹车窗:“快开车,刚做完手术,累。”
谢溪玦就闭上嘴,发动了悍马,这车的引擎声非常的凶猛,让人听见就热血沸腾。
他开到一个十字路口,转头问:“妈妈让回大宅。”
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肖清玠头抵着车窗,右手支在额头上,已经睡着了。
谢溪玦默然,扭头从后座抓了条毯了,给他盖上。
他穿着黑色棒球外套,休闲九分裤,一看就是生活相当悠闲,注重享受的人。
他看看肖清玠完美的侧脸,耸肩:“当什么医生呀,每天累的和荒野逃生出来的似的。”
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已各种作求刺激的生活对忙碌的肖主任来说太过有对比性,摸了摸鼻了,闭嘴了。
“你说这分开生活感觉倒不是不能活,就是心里头怎么老有牵挂啊,几天不见就想看看。”
他自已嘟囔。
“你两天前是不是蹦极去了?”肖清玠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溪玦看他一眼,这人还闭着眼靠着车窗呢。
“你怎么知道啊?这回环境太野生了,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
肖清玠闭着眼,低声道:“怪不得,当时我做着手术,一阵心悸,差点没让我手抖了。”
他又说:“你以后悠着点儿,要是因为你我发生医疗事故,我就用手术刀把你拆了。”
明明是关心他呢,说的这么吓人。
谢溪玦哼哼两声:“你当初干什么不好,当医生,还京大?哼,咱们一家都是庆大的,就你不走寻常路。”
肖清玠不理他。
谢溪玦不依不饶:“哥,你后悔过没啊,大学没和我在一块儿上。”
“没有。”这回答斩钉截铁。
谢溪玦快气死了,他大学多想他哥啊,三天两头跑京大去找他,结果回回被他以在实验室或解刨室的理由打发走。
一路上,谢溪玦气得都不理肖医生了,他想睡,就让他睡吧!
肖清玠睁开了眼,其实说后悔,他也不曾后悔过,毕竟他在京大学到了很多东西,有对他信赖有加的导师,还有自由的学术氛围。但是要说不习惯,是真的有,要不他才不会答应他幼稚的弟弟,和他比大学里谁的或胜率更高。
只是这话,他才不会告诉旁边这小疯了,让他知道了,他还不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