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后来帮你的?”
宋纯洁第一次听闻自己的女朋友说关于去留中远设计的事。
他是知道陈荟去,但不知道其中隐藏着这样的关于人际关系的考量。
宋纯洁是记得的,“国庆的时候,你不是拒绝了他的帮忙吗?”
“对,我去中远设计和他没有关系。”
关于这一点,其实稍微悟性差一些的会想不明白的。
陈荟解释道“虽然没关系。像他这样的人,有的时候不必亲自开口。其他人想方设法的卖他人情,所以会主动做的。”
宋纯洁毕竟脑子不笨,经这么一提点,自然是能够明白的。
但是他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中远公司的人竟这样主动帮忙?”
“嗯。”陈荟轻轻的点点头,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同时在他们两个心中出现的就是陆长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平时的相处过程中,人家都是和和气气,非常平易近人,时间久了大概会觉得他也只是钱多一些,仅此而已。
现在才发现,钱多了之后的影响会体现在很多很多地方。
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宋纯洁的心绪也有些变化,“我觉得那个方总……说的是有道理的,我们这个社会就是人情,这一点总不能否认的。”
陈荟转头问“你觉得,我应该去依靠陆长歌?”
“他,他是我兄弟。”宋纯洁有些强颜欢笑。
这其中并不是感情问题,反正陆长歌要攻略的是顾星眠。
只不过是宋纯洁有些生出自卑的戚戚之心。
“……怪我帮不了你,才让你这样纠结。”
陈荟抿了抿嘴巴,“这怎么好怪你?”
“我觉得你还是去吧?”
“算了,不去了。”
姑娘做出决定,“我们不去依靠旁人,总不至于饿死吧?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有钱少的活法。这样你和他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都能纯粹一点。”
……
……
陆长歌本来不知道陈荟去了中远设计,一直到她要离开了才和自己讲,这种事情很简单,虽然方怡从未和他提过,但其中怎么回事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他也在找个合适的机会。
今天的氛围就还不错。
“方姐,陈荟的事情谢谢你了。”
“陈荟?”方怡没想到这孩子会提起,
略作思量之后回过味来,“嗨,人家是长陵大学的高材生,我这是硬凑上去,这不,现在要离开中远了,庙小了点,惹出了个笑话。”
陆长歌道“她的选择当然是她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要感谢你的。一码归一码。”
听他这么说,方怡的眼中颇有些神采连连,
这小子关于人情世故的拿捏很是到位,其中火候根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掌握的。
还是说那样的家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天生就有这样的本事?
不管如何,总归是陆长歌这个人的本事。
而且她也是开心的,毕竟不管是谁主动的做一件事,如果一点回应都没有,确实是会令人失望。
“要感谢我,还说话气我?”
“正因为把你当做朋友,我才敢气你。人总是会在肯定原谅自己的人面前更加大胆。”
“嚯,从哪看来的一套又一套。你父亲从小就是这样子教育你的吗?”
“他的教育水平很差的,主要是我的悟性高。”
“哈哈哈哈。”
方怡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太有趣了。
真是要把她的眼泪都笑出来。
“所以你也想得到,陈荟的选择。”
陆长歌快速回答,“想得到,怎么会想不到。”
“你理解?”
“理解理解,当然理解。”
“你…并没有觉得,她的选择不对,或者说是天真。”
“这个事得两说。”陆长歌道“天真也不是就说是错的。她这个岁数,这个心智,以及这个观念做出这种选择是正常的。”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错的。”
“那可不一定,如果她按照你的想法选择。多少年之后,一旦对现状感到不开心,说不定也会认为当年自己错了、”
方怡眨了眨眼睛,倒是也不能否认陆长歌的这种说法。
“所以啊方姐,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真的很有道理。”
“也许吧。”
这种问题就太过玄妙了,有的时候多想也没意义,
陆长歌没有让自己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搞不明白就不搞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回学校了。”
“我还要和你说说宜购集团的事儿呢。”
“等我这个少东家真的接手你再和我谈正事儿吧。”
陆长歌以这种方式拒绝了她。
到12月份的时候,江州的天气已经让人出现了凉意。
陆长歌跑到商场里给自己添了好些个棉衣,购物的时候还多买了一双米色的毛线手套。
上次和顾星眠之间有些生硬,后来他让自己冷静了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要再去找顾星眠的,
不然,她可能一直躲下去。
所以想了想还是带着东西到她住的三号女生宿舍楼下打电话叫她下来。
“送你的。”
“手套?”
“江州的冬天还是很冷的,不是那种干冷,是湿透到身体里的湿冷,你的手嫩,不要冻坏了。指头可以露出来,也可以戴上,”
这种设计是有的,陆长歌特意找的,“这样的冬天也可以练习吉他。”
“嗯。”顾星眠点了点头,眼神又游移着,“……你最近,在干什么呀?”
“最近,其实一直都想找你。但你躲着我,我害怕逼得紧了适得其反。”
顾星眠红了脸,心里嘀咕道,我问的是这个问题么?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的。
“你呢?最近在干嘛?”
姑娘说“青春文艺团会在元旦的时候和其他几个社团合办元旦晚会,我有个节目……”
“你一个人可以单独表演了?吉他的技术进步的这么快?”陆长歌表示出了惊讶。
顾星眠看着别处说,“我自己当然不行。有人带的。”
听她这么说,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陆长歌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试探着问“是个男的?”
顾星眠抢着话说,“就是合作表演,仅此而已。”
“你干嘛加‘仅此而已’这四个字呢?”陆长歌问完,自己嗤笑了一声,“我说你最近干嘛,原来和人排练去了。”
其实排练不是什么大事,陆长歌也不会那么敏感,只不过她躲了自己许久,而躲着的这段期间……
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