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许多人都同陶氏与陶家嫂嫂一样,不相信这场变故。毕竟已经好些年没有战乱了,乍然之间听闻有人造反,大家都觉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怎么突然就有人造反了呢?
傅瑾珩也很快知道了韩家造反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不过却是一点没慌。
他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但是他早就派了人来京城收集消息,如今势力发展得更加壮大,手里掌握的消息也更多。
许多普通官员不知道的内幕,他都知道一些,综合这些消息一分析,就觉得韩家这回成不了事。
不过人心惶惶,以前难买的铺子和地都变得容易了。他趁此机会,到近郊买了一百多亩地,和两个山头。
林萱远在江门县,得到消息又要晚一些。许多话傅瑾珩在信里不好说,只跟她报了平安,让她无需担心,一定不要跑回京城,让她好好在江门县等他,等局势稳定了,就来接她回京。
虽然没有多说京城的情况,但是就他这笃定的口气,也够让林萱吃惊的。她不着急,是因为她知道剧情。
穿越这两年,她已经发现了一些规律。可能一些事会因为她的穿越,发生一些改变,但是大事件并不会改变轨迹。
虽然京城发生的事,对江门县影响不大,但是还是不免人心惶惶。沈小五也担忧,“表嫂,要不要去信,让姑母他们暂时不要过来了?”
林萱不好跟她说韩家造反肯定不能成功,这乱很快就能平定下来。想了想道“将人接到江门县来吧!万一真是大乱了,婆母她们在那边也不安全,大家在一处,出了什么事也好一起想办法。”
“表嫂说的是,我这就给六弟去一封信。”
林萱道“别写信了,你亲自过去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沈小五想也不想就摇头,先不说表哥对她有多么看中,就他自己,如今也把林萱当大恩人一般敬着。要是平时还好,现在刚起了乱事,他走了要是发生什么事,他只怕会后悔一辈子。
“我这里有彪叔他们,你就放心去吧!别婆婆妈妈的!”
沈小五走后,林萱带着工人挖了可藏身的地窖,在里面藏了可供几百人吃半个月的粮食,又修了一些简单的防御措施,如此一翻操作,总算将工人们的心安稳住了。
人们重新打起精神来。
林萱的生活并没受多大影响,陶氏带着儿子女儿慌忙出京躲避,却是吃尽了苦头。
先是遇见劫匪,将她舍不得戴的金银首饰全都给人抢去了,只有藏在贴身衣服里的几张银票没有给抢去。
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的金银细软,陶氏难受得就像被刀割一样,一瞬间就苍老了十岁。
陶家嫂嫂心里却是不满,以前找小姑子帮扶一下家里的时候,小姑子总是推托,说妹夫在京城当官不容易,四处都要打点,拿不出钱来。
可是结果呢?
那么多的金叉首饰,舍不得帮扶娘家,倒是舍得便宜劫匪。
陶家嫂嫂心里有怨气,说话难免不中听,而陶氏则刚损失了一大笔钱,正心情不好,两人几句话不对,直接动了手。
这一架打过后,两家人没成死仇但也和外人差不多了。
不过几天时间,陶氏的脸颊就迅速地消瘦下去,林慧茹也像一朵饱受搓磨的娇花一样,彻底焉了。
如傅瑾珩预料的那样,韩家人并未能成事,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与韩家为伍的一干同党,都被嘉庆帝一网打尽,此番参与造反的,不是被诛九族,就是被流放发往边疆。
从京城逃出去的人家听到了消息,都开始往回迁。
陶氏与一对儿女,此时已是一身破烂,和外面的流民没有两样。回到家中,陶氏大哭了一场。
对于林修文这个相公,心里也满是埋怨。觉得若不是听他的,出去躲一躲,根本不会遇到那么多祸事。
她跟儿子女儿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不说,也不会丢了那么多的金银首饰。
她一样一样收集,好不容易才存了那些宝贝,结果……全都没有了,以后她怎么和那些夫人小姐来往?
听说带出去的东西都被劫匪给抢了,林修文也是一脸的苦涩。家里的存银被劫匪抢走了,家里的开销怎么办?
因为韩家造反,京城四处都乱糟糟的,家里好几处地方都被流民给破坏了,还得花钱修缮,钱没了,房子怎么办?
夫妻二人相互埋怨了一通,陶氏突然想起来,“这些天可有萱儿的消息?”
林修文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个大女儿来了,但还是道“这几天忙,没顾上。”
陶氏眼珠子转了转,“要不找她拿点银两,帮一下家里?”
“她能有几个钱?能顶什么用?”发现林萱在外城有铺子的事,陶氏还没有跟他说,林修文对两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安阳县的时候。
“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老爷说……”陶氏说起林萱和傅瑾珩在外城有铺子的事。
当然,说的途中自然没少给林修文上眼药,明里暗里说林萱放着她这个爹,在外城有铺子的事都不给他这个爹说,还说两人上回来故意穿得那般朴素,就是想在他们面前装穷。
林修文听后脸色果然十分不好,不过自持身份,怎么也做不出找女儿拿钱修缮房屋的事来。
陶氏跟他多年夫妻,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他此刻定然十分生气,这时候提出去找林萱,他肯定不会反对。
果然,她才一说,林修文就同意了。
陶氏舍不得动自己仅存的一点私房,征得林修文同意后,立马带了儿子女儿去找傅瑾珩和林萱。
傅瑾珩早两天就出发去了江门县,她这一趟,自然也是白跑了。
没见到人,林慧茹不免道“娘,姐姐和姐夫不会遇到了什么意外吧?他们初来京城,当时……肯定也没人跟他们讲,他们留在城里……”
陶氏死灰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光亮,片刻后,她又快速地掩住了眼里的光芒,拿着帕子抽抽噎噎地哭道“那可如何是好?你姐姐要是去了……”
她面上悲恸,心里却是狂笑,他们要是死了,那可就太好了。
这铺子,可就是他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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