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茹起初怕丢人,并不想再去。但见林修文专门告了假,又想着父亲一贯疼她,她定要父亲给她主持公道,给她好看。
但是他们去得却不巧,林萱一大早起来就去了铺子,根本不在家里。不仅林萱不在家,就是傅瑾珩与沈氏也不在家里。
家里除了还没来得及入学的傅明岚外,便剩下几个佣人。
傅明岚一个孩子,自然是不会出来待客的,一个人躲在房里练雕花。
林修文心里有些不满,但想着他们今日过来也没有提前知会一声,便也忍着不耐在花厅里等。陶氏和林慧茹却是嫉妒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两人倒也不是没见过比傅家更宽敞华丽的宅子,但是,那都是与她们毫无干系的人家,她们至多也就在心里羡慕而已,
但是林萱就不一样了。
林萱是她们心里讨厌憎恨之人,看到她过的比自己好,两人心里都尤为不忿。
林慧茹更是不断在心里拿自己与林萱对比,觉得她除了那张脸比自己长得稍好一些,别的更是一无是处,就她那样的蠢货,凭什么过这般好的日子?
她心里嫉恨林萱,但对傅瑾珩的印象却是好了起来。她不知道傅家如今在京城有多少产业,但就凭这宅子就可看得出来,如今的傅家,早已今非昔比。
想也不用想,这一切都是谁的功劳。
她开始不着痕迹地跟下人打听起了傅家的事来。
傅家的下人并不多,但却很懂规矩,不管傅慧茹怎么问,不该说的,都绝不开口多说一句。
见什么都问不出来,傅慧茹心中不耐烦,又觉得这样眼巴巴地等林萱很没面子,便对下人道“我姐姐去哪了?你带我们过去找她吧。”
下人为难道“这我们也不清楚……”
陶氏看着林修文可怜巴巴地道“老爷,该不是萱儿还在生我和慧茹的气,故意躲起来不见我们吧?”
林慧茹也低头自责道“都怪我惹姐姐生气,要不然也不会连累爹,跟着我们在这干等几个时辰……”
林萱回来的时候,正遇见母女两人装模装样的给自己上眼药,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妹妹将我母亲的遗物抢去,又假意当作礼物来送给我,这事我自然是生气的,但说我故意不见客,让爹爹在这干等,这可就是你用心险恶了。”
今天成衣铺开张,她身上穿的是铺子里的新款,黑色的立领琵琶袖与织金马面裙,手上提着珍珠小挂包,头上没有什么金簪银饰,只有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这时代的贵族,基本是不穿黑色的,黑色给人的印象多为沉闷。但是这黑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却衬得她皮肤更加地冷白,艳丽的五官更加出色。
她头上一支金钗都没有戴,只有一朵娇嫩的牡丹花。那淡粉的牡丹不但没有抢夺她本身的光彩,还衬得她面容更加地娇艳夺目。
看到她的几人都愣住了。
林修文觉得她的模样像极了亡妻,比上次见她还要像,他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一段短暂又美好的日子。
他还想起了亡妻过世时,他拉着手对她的承诺,再想想这些年,自己为了避免见到这个女儿心里难受,对她不闻不问,顿时觉得难堪起来。
陶氏与林慧茹却是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两人自认是见过世面的,可是来京城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衣裙。
这样一身衣服,定然不便宜吧!还有那个漂亮的珍珠手提袋,像这样模样相仿的袋子她们早些时候也见京城的贵太太提过,听说这么一个手提袋要几十上百两银子,关键是京城还没有卖的,是靠关系从外边寻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她凭什么提得起这样的手提袋?她们都还没用上呢?
两人心里愤懑不甘,恨不得立马把那一身衣服从她身上扒下来。除了想扒林萱身上的衣服外,林慧茹还想将她的皮都扒了。她实在是讨厌她那张妖艳的脸皮。
她忍了又忍,好险才忍住去扒林萱皮的冲动,哭哭啼啼道“姐姐为什么要这般中伤我?我那是真心想给你送礼物,想你开心的!那个玉佩我从小就戴在身上,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陶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今天的正事,连忙去向林修文求助“老爷你看,萱儿这孩子是将她妹妹给恨上了!”
林修文心里难堪,但还是道“萱儿,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误会在家里说清了就好。再说了,这不过一点小事,你怎么闹得外面人尽皆知?
先不说你当姐姐的应该大度一些,就的你现在为人妻,也应该多为夫君的名声作想,你这样闹的,不是让女婿在外面没脸吗?你让他如何参加来年的会试?”
林萱对这个便宜爹并没有抱多大期待。
若不是来了京城没多久就遇见了陶氏母女,她不得不为了俗世礼仪过去拜访,她其实是并不准备与之来往的。
若是这样,听了他的话也不免生气,“爹爹在衙上当职的时候,也是这般是非不分的吗?”
她说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林修文想到自己仕途的不顺,在安阳县当知县,一当就是多年,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却也不过一个八品司务,他的脸瞬时黑成了包公。
陶氏抓到了机会,立马厉呵道“你怎么跟你爹爹说话的呢?再是嫁了人,你也是林家的闺女,你怎这般没大没小?”
林慧茹也哭哭啼啼道“姐姐,我知道我惹得你不高兴了,可是你再不高兴,你也不应该这般说爹爹啊?你不知道爹爹他这些你年有多努力。”
她原本是想趁机表现自己有多么的懂事,却不想林修文听了这句话后,脸更黑了。
小女儿这是说他很努力,努力了大半辈子,却也只在京城混了一个八品小官吗?说他没有天赋瞎努力?
林慧茹并不知道林修文心里的想法,只以为他在生林萱的气,想着今天不仅要把名声挽回来,还要她好好地给自己道歉赔偿,于是说得更有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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