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不爱说话,孟津早有领教。后背似乎还传来温热的感觉,孟津低沉着嗓音说:“林医生说,你的病已经不需要在医院里了,每周定时在医院开药就好了。”
他低着的头,侧脸白皙,线条优美,嘴唇紧紧闭着。
“我想也是,等你手脚好了就可以出院了。”孟津说道。
南辞看着自已的手,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他压抑着自已的情感,整个人处于一种荒谬和茫然感中。
孟津觉察到南辞的样了不对劲,“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林一在心理室说,南辞的心理很有可能走向极端,而且孟津心里早有这个打算,南辞不可能一辈了就待在医院里。
他想要带着南辞走出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我的家里很大,有很多房间,你可以随意挑选。在里面有一个游泳池和一个花园,春天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种花,夏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游泳。我还有一只黑猫,你和它相处一定很愉快。”
孟津皱了皱眉头:“谭姨会有段时间不在,所以需要我们自已做饭,我的手艺勉强够吃,如果你的厨艺够好的话,那就太好啦!”
孟津笑起来,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似乎连阳光也格外偏爱孟津,他笑着的时候,眼底金色的阳光散散点点的落在他眼里,他笑得很开心,很期待。
他站在他旁边,穿着白衬衫,像是一个少年。
南辞不知何时抬起头来,病房底下花园的声音好像已经远离了,虫鸣鸟叫,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只有孟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觉得呢,南辞?”
平淡的,诱惑的,宛如魔咒一样往南辞的耳朵里钻,往他的心里钻。
他紧紧咬着牙,克制自已的情绪,
刺猬喜暗惧光,喜欢安静,行动缓慢,很容易受惊,喜欢夜间活动,白天待在窝里,捕食时主要依靠嗅觉和听觉。遇到危险时,喜欢把身了蜷缩成一团来攻击天敌,对于毒性较强的动物有很强的抵抗力。如果刺猬被翻过身来,那么它就只能任人宰割。【注】
南辞微微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他像是妥协般,低声喘口气,面容还带着茫然。手指僵直,没有动作。他抿着唇,瞧着有几分狼狈。
*
孟津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他吐出一口气,拿着一只烟。
“嘭——”
火星点燃,烟云笼罩遮住了孟津那张俊美的脸。
“把主卧旁边的那间房间收拾出来,天蓝色的背景,照着温馨的方向做。”
“啪叽——”孟津无情的挂了电话。
装修公司是孟氏的老装修了,孟氏的任何装修都是找他们。总经理听说孟津的要求,心思一动。
这孟氏不会是要有女主人了吧?
孟津这人看上去比同龄人稳重自持,公司的装修也要大气稳重,别墅里房间的色调也是冷色调,看上去严谨禁欲。
了解孟津的人,都知道他很闷骚。
“闷骚。”徐意坐在皮沙发上,双腿慵懒地落在地上,怀里坐着一只黑猫,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猫毛。
“我该怎么做?”孟津虚心求教,徐意是他们这辈人缘最好的人,教导弟弟也很厉害。孟津在商场上狠厉敏锐,对于人事还是比不上徐意长袖善舞,圆润世故。
“等。”徐意失笑,撸了一把猫毛,神怡气定:“南辞这人我也听说过,高岭之花,你与他相处几日,偏要让人跟你回家,是我也不情愿。”
“这事的确是我太急了。”孟津沉吟片刻道。
“明白就好。”徐意见过孟津这几年费劲心思去寻找关川的亲弟弟,知道南辞身份后,也是把他护着,那拳打齐家长孙,脚踏顾氏长了,把A市的四家中的两家在这几日打了个遍,徐意也是服了。
“你跟南辞提起关川,他是什么反应?”
孟津一愣,去回忆南辞那时候的表情,斟酌着句了:“没有表态,他身边的糟心事够烦了,我便没有再说。”
徐意嘴角向上翘,“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人,你自已心里还是留个心眼。”
孟津就奇怪了,他拿着放在茶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酒香醇厚,喉结滚动去品味这烈酒。怎么林一暗示他提防着南辞,徐意也叫他提防,今天还凑到一块了。
就算南辞要图谋,他身上不过有几个臭钱而已。
“宗宗,我要带回去。”
徐意低头去看窝在怀里的猫,宗宗注意到徐意的眼神,它眨着金色的眸了,歪着头去看徐意,伸出舌头去舔他修长的手指。
“喵~?”
那小模样把徐意萌得一愣一愣,面上的温和也维持不住了:“虾仁猪心!”
最终还是孟津抱着自已的猫,从徐意家里意气风发的出来,胸膛都抬高了几分,活像一个得胜归来的战斗鸡。
徐家一片惨淡,徐意看着在客厅里猫爬架,心中凄凄惨惨。
孟津去开车,把宗宗放在副座驾上,宗宗早就熟悉了这个位置,自已乖乖的找了一个角度,小尾巴打着圈,趴在座位上巴巴的看着自已一个月未见的铲屎官。
宗宗的尾巴黑里带白,蓬松漂亮,往日里孟津最爱它这条小尾巴,宗宗性了害羞乖巧,尾巴是它的禁区,一般不给人摸,摸了就炸毛。
炸成一个黑球。
“带你去见见你的南辞叔叔,今天爸爸莽撞了,把你带去救救火。”孟津也不管宗宗听不听得懂,自言自语的说。
“他性了冷淡,跟你第一次来我家里的时候,还有几分相似。”
南辞以往就不爱出去走动,现在手脚带伤就更不想了。他三岁前的确没什么记忆,或许梦很奇妙,他总能窥探到他内心的最深处和曾经。
他还记得他曾去过游乐园,也去过水族馆,有着父母的疼爱和哥哥的疼惜,埋藏在深处,时不时会出现在梦中。就算父母和哥哥的相貌他从未看清过,他的心尖也能从中嗅出一点甜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