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1 / 1)

贺景攥紧了拳头,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疼,咬牙问:“你昨天说我们谈恋爱了,你是骗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林痕放下碗筷,吃顿饭也不消停,“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了那么多话,不都是哄自己玩儿的。”

“我没在玩儿!我是认真的!”贺景一把摔碎了桌子上的菜,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是浓郁到喘不过气的绝望,张了张嘴,终究是问了出来:“林痕,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想我死吗……”

林痕同样站起来看着贺景,一字一顿:“对,我巴不得你死了。”

贺景怔住,一瞬间天旋地转。

林痕感受着贺景的绝望,只觉得麻木,他曾经那么喜欢的人,现再却只剩下恨,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天过后贺景再也没提过做|爱的事,但依旧每天搂着林痕睡觉,就算热的一身汗也不松开,白天拉着林痕补课,一起看电影,让林痕看他画画,陪他办公,恨不得两个人连在一起。

像林痕猜测的那样,贺景的易感期很快就来了。

顶级alpha的易感期比普通alpha难捱很多倍,贺景难受得大把大把吃药,第二天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克制不住暴力倾向,差点打了家里的佣人。

老周不得不叫家庭医生过来给贺景大剂量注射抑制剂,连着几天贺景身上都充满了alpha信息素抑制剂的味道,副作用导致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才勉强维持住平时的状态。

尽管如此,贺景前几天晚上还是不敢碰林痕,只敢在白天和林痕在一起。

林痕对此毫无感觉,这都是贺景自找的。

贺景没有硬抗过易感期,这次是第一次单纯在药物的辅助下度过,易感期的持续时间延长了好几天,他每天除了头痛就是发烧,折腾的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贺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贺景把林痕藏在家里的事,最近一直带着贺景参加各种活动,恨不得贺景一直不回家。但贺景完全不管他爸,不论结束的多晚,就算回到家没睡两个小时就要起来,也要赶回来看林痕一眼。

今天刚吃完早饭,贺年又派人叫贺景出去开会。

贺景挂了电话不自觉地看向书桌前的林痕,走到他身后拥住,用力嗅着林痕身上的味道,哼哼着说:“我可能要晚上才回来,你饿了就自己吃饭吧。”

林痕视线依旧停在书面上,闻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贺景失望地抿了抿嘴唇,又说:“最近有个慈善晚会,我的画会拿去拍卖,晚上我们一起去画室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就留下,你不要的我拿出去卖。”

林痕翻了一页:“没有喜欢的。”

贺景一僵,留恋地吻了吻林痕的后颈,不舍地说:“我走了。”

房间门“啪嗒”一声关上,林痕脑袋里的那根神经才放松下来。

贺景魔障了一样的状态持续到现在,就算他再怎么冷淡,贺景依旧如此。

如果是从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美好,但现在,一切改变得猝不及防,两个人就像走岔了路的人,本应该从此分道扬镳,贺景却不计代价地把他从另一条路上带走,留下一地残骸。

心口忽然一阵闷,林痕捂住心脏的地方按了按,深吸口气才觉得缓了过来。

这是最近的第几次了……

就在林痕发呆的时候,他收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

看清来电显示后他还是按了接通,沉声说:“江唤。”

“干嘛呀,上次还叫人家小唤,今天就又是江唤了?”

林痕叹了口气,下意识看向门口:“你不怕贺景发现吗,还打来电话。”

“那个狗东西今天有的忙了,他那个爸也是个狠人,最近顶着易感期也给他安排了不少事,还专门为他办了个慈善晚宴,他要是还有时间管我那纯属闲得慌,”江唤语气嘲讽,“上次直接找到了我爸,又威胁……”

林痕微微皱眉:“他让你干什么了?”

江唤换回轻松的语气,笑嘻嘻地说:“让我出国滚蛋,不然就对我爸的公司采取手段,不过他没来得及这么干我爸就要把我送走了……痕痕,我要出国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林痕松了口气,听见他的话又提了上来,看着窗外开得正好的花,感觉自己像只被关住的兽,动弹不得。“我走不了,你去国外好好生活,别乱来了。”

“走不了?”江唤眯了眯眼睛,“他是不是威胁你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还以为他对你多深情呢。痕痕,我带你走,他肯定找不到我们,就算找到了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你就算觉得我不是好人,我再坏还会比贺景坏吗?我什么都做,但我会听你的话,我也说话算话。”

林痕嘴角勾了勾,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但他分得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好感,既然注定没法回应这段感情,那他就不能因为自己拉江唤下水。

在他和贺景这段烂透了的关系里,江唤受的波及已经够多了。

他声音沉稳地说:“小唤,上次我们说好了。”

“……”听筒里一阵沉默。

就在林痕准备开口的时候,江唤忽然说:“林痕,我喜欢你,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你担心我,你就是这点特别吸引我,不论自己什么样子,要对谁好就会一直把那个人放在第一位,看着那么酷的人,却比谁都会照顾别人……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最安心的日子,你不是我第一个交往的人,但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上的人。”

林痕轻轻摩挲着纸面:“谢谢。”

江唤大大地叹了口气,语调轻松地说:“我还以为能打动你呢,这么说你都不走,贺景不会缺心眼儿地拿你家人威胁你了吧?”

林痕沉默。

“嗯?真的?他是不是魔障了!”贺景要是把在别处的智商分给谈恋爱一半,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真他妈暴殄天物,江唤在心里骂了八百轮才又问:“痕痕,你打算怎么办?”

“等着吧,”林痕靠在椅子上,这三个字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他早晚会厌倦,到时候我和我妈就安全了。”

“狗东西,真是狗东西……”江唤前所未有地服气,他一直以为他已经够疯了,和贺景比起来,他简直正常到没边儿了。

话题陷入僵局,林痕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林痕惊讶地说。

“但我会想你的,”江唤拉长语气,熟悉的撒娇,“你以后也别忘了经常给我打电话,你的电话就算有时差我也会接的,知道嘛痕痕?”

“好。”

“贺景这个狗东西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你要知道,像我这么可爱的alpha太少了,他们顶级alpha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畜生,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真到了一年一次的易感期,第一个撑不住找omega。”

林痕想到之前的事,嘴角自嘲地勾了勾:“我知道。”

江唤小嘴叭叭地叮嘱:“贺景推了那个omega的订婚,跟贺年说要和你在一起的事儿都快闹的人尽皆知了,贺年那个德性还不如贺景,最后肯定不能善了,痕痕你小心被报复,老子心疼儿子,肯定拿你开刀。”

“嗯,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江唤“哼”了一声:“贺景嘴上说这些都是放屁,他要是真能干出来我跪下给他叫爹。”

林痕笑了声:“是吗,那你这声爹这辈子都不用叫了。”

“唉,可怜我这么可爱懂事儿不暴力,上下都听你的,床上功夫好又体贴,从来不强迫人还随叫随到的小宝贝……痕痕,要想我啊。”

“会的,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能不接。”

“肯定接。”

……

贺景晚上也没赶回来,林痕难得清净的自己吃了顿饭。

看来确实像江唤说的那样,贺景被贺年安排了太多事,忙的分不出神。

半夜,林痕被身侧的动静吵醒,但他没动,继续装睡。

身旁浓郁的抑制剂味道提醒着他来人是半夜赶回来的贺景。

贺景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慢慢挨近林痕,抱住他,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热气。

他把脑袋拱在林痕后颈上,轻轻嗅着渴望一天的味道,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就连大量抑制剂带来的不适都减轻了许多。

如果可以,他希望现在就是永远,林痕躺在他身边,好像依旧喜欢他,而且永远不会走……

林痕平复下呼吸,脑海里是江唤的话——永远不要相信贺景。

他确实不会再相信顶级alpha的忠诚了,因为他是一个beta,注定没法留住一个顶级alpha。

第二天林痕早早起床洗漱,贺景昨天忙到后半夜,今天又一堆事情,揉着眼睛紧跟着起来了,眼底还泛着青。

林痕刷牙的时候被贺景从背后抱住,贺景打了个哈欠,困得不想睁眼,弯着嘴角趴在他肩膀上说:“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一起去吧?”

林痕吐掉嘴里的水,看向镜子里的贺景:“我要复习。”

贺景顿了顿,皱眉道:“那也不差一天,你陪我去吧,我都准备好了,你——”

林痕放下牙刷,转头看向他:“那你准备的时候问过我了吗?”

贺景愣住:“我——”

林痕推开他,整了整衣服:“也是,你也没必要问我。”

他们是什么关系,贺景确实不需要得到他的允许。

“林痕!”贺景急切地抓住他的手,“你不喜欢就不去,我下次会先问你再决定,你别生我气。”

林痕没说话。

贺景看着他,眼底暗了暗,说:“我这段时间易感期,脑袋很乱,没想那么周到……我没去找omega,一直在吃药,我以后也不会为了做|爱和你做,我喜欢你,我想……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们再做……我除了你之外谁都不会碰,我也不会同意我爸给我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婚……我说的这些你都不信吗?”

“我信不信不重要。”林痕抓住贺景的手扯了一下,没扯开,他皱了皱眉,眼前忽然一阵恍惚,贺景的脸色逐渐模糊。

林痕晃了晃脑袋,紧接着一阵心悸,眼前一黑,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眼前最后的画面是贺景惊慌失措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绝望地顶着大茶缸子说:尝试调整作息表第一天,失败,日万挪到明天……(试图一周内搞出合格的社畜时间表.gif)

白天的我:七小时憋出三个字,duang……duang……duang……

晚上的我:键盘上只留下一片残影,欻欻歘歘欻欻!!!

心脏:救救我,救救我。

orz。

【本章20个红包鸭~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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