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言的死,站出来给说法的人是张起,老祖张悠之以黯然神伤为由,并未出现。
给出的说法很简单:身患不治绝症久已,一直以本命神通吊命,在族斗中见到张勋已然能够独当一面,家族传承第一顺位的张冕也请出本命神君宝老祖,释然而逝。
给出这种说法,就是没打算让族人知晓真相,虽然真相也许可以发起族人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但在张悠之和张起的商议之后,终究选择了暂缓真相的决定。
族内行斗被搁浅,连说法都没有给。
先是张冕在震撼家族众人的同时,请出君宝老祖为天生亲近的本命神,张力言的突兀死亡,没有给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说法之后便没了下文。
张力言的灵牌没有被搁放在祖堂,而是就在张勋的家中,正常吊唁流程以及大多数出自真情实意对于张勋的关怀之后,骆琴心,也就是张勋的母亲,没敢找到张悠之,而是带着张勋一同,找到了张起。
张起给出的回答是:“安安心心的继续做张家的媳妇,现在张勋也长大了,其他不用多虑。与自已娘家的关系,该怎么样处理怎么样处理,只是别忘了,你一个女了家,死后的名字是写在夫家族谱上的。”
三日后,张悠之出现,召集族人开了场宗族会议。
会议只宣布了两件事情:
张冕张列张勋,三人动身前往太行秘境。
张强张放二人,着手接管张家在中南天门市的家族生意。
事情宣布完了之后,张起并未做声,反倒是张柳家的张山河,对着族祖主动请缨,要随同张冕三人一同去往太行秘境,好歹路上能有个照应,却被张悠之挥了挥手否决了。
“你的事,之后再聊,他们三人不需要同行长辈,历练的目的就在此。”
张悠之的言语说罢,祖堂东耳房在座的众人听完,有些感受到了些许风吹草动,心中戚戚然,不知情的,却还在好奇究竟张山河做了什么事情。
张柳就是云雾里的其中一位,但这是宗族会议,却也没有打断议事流程插嘴。
说是会议,其实就是一言堂,全听族祖张悠之吩咐便是,不
青黄劫之下,带领张家仍然能够顶住洗牌风暴,屹立不倒,只是堪堪掉落了几个排名。族祖张悠之在明里暗里解决的问题,张力言之死,与其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在座的老人心中多少都有数,只是张家的老人们有太多仗着祖上蒙阴安于现状的了,不然张悠之也不会像如今这么累。
但事情总是相辅相成的,累一点,处理解决的事情多一些,家族内部越是宛若世外的安然无恙,那么张悠之这个三字大名,在道宇某些领域,则越是有份量。
在张冕看起来,爷爷张悠之就是个望孙成龙,爱动手打人的慈祥爷爷罢了,这也是很多年轻一辈眼中的张悠之。
可这个张悠之的大名,不论放在家族关系是否交好的其他家族,只要这个名字在他们祖堂议事内出现,大多是由衷钦佩的言语。
昆仑秘境之中,道宇各大家族遭遇了螭吻带来的青黄劫之后,道宇各大家族势力动荡不堪,就连从古至今排在第一位的京畿李家,如今也只能排在第四位,与原来排名第三的张家排在第十一位,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果说张家排名跌出前十,是遭遇浩劫,导致族内在外颇有盛名的张天觉身死道消,大有被称作张家君宝接班人赞誉的张起,也是一蹶不振。
那么京畿李家跌出第一的位置,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浩劫所致了。
近二十年来,人们才隐隐从青黄劫中嗅到了蓄谋已久的意味。
如果说,这真的是一场抱团势力与各大家族之间的角力,但最终获益者并没有真正露出水面,因为接替李家第一位置的,是仁义在心的泰曲孔氏,这个家族,就算自已站出来对着整个道宇宣称,自已就是青黄劫的始作俑者,人们都会在心中思量,这背后是不是还有隐情,因为泰曲孔氏不可能。
张悠之的决定,便是完全例行了历练后背的本质,他是早早嗅到这种味道的众人中之一。
一下了派出族中三位家族予以众望的了孙前往太行秘境,不可谓不是一场豪赌;可以说,就算真的在青黄劫后面有运作的身影,想必也会使这个阴暗的身影对于张悠之的做法大吃一惊
正月十五过了便算是年过完了。
道州火车站。
“我们为什么不能坐飞机?”张冕看着手中的绿皮火车票,而且还写了个硬座的字样,有些无奈的对着身旁的叔辈两兄弟,张列张勋抱怨道。
……
没人搭理他,出门已经三个小时了,张勋是素来话不多,有什么要说的,都在心中仔细盘算好,才字字斟酌,简明扼要的付诸言语。加上父亲才走,必然是没有回答张冕这种没有营养的话的意图。
张列呢,他不喜欢张冕,全张家都知道。
张冕见无人搭理他,自顾自的伸头过去,看看坐在他与张列中间的张勋手中的火车票。
张冕关注的票面信息上,赫然两个大字让他心中好受很多——无座。
“张勋!你怎么是站票?这去泰曲一路三千公里,站票怎么站?凭我们张家都不能买到卧铺么?我以宗家身份命令你,跟张列的硬座换一张,他不喜欢我,他站着。”
张冕确实无聊,刚刚抱怨的时候,张列以为自已的冷眼张冕没看见,怎么可能!?张冕可是张家大聪明,这点细致入微的察言观色都没有?更何况,张列刚刚的冷眼根本没加掩饰嘛。
“张冕,你要是嘴痒了,就去边上的墙上蹭!地上也行!还是水磨石的!”张列本来就不喜欢张冕,张冕开口怼他又带上了什么鬼宗家身份,这哪里会忍得住有什么好语气。张列本来就在心中对老祖张悠之的安排有些没说出口的不悦,各走各的不行吗?明明知道他与张冕相看两厌。
“好哇!我总算知道了!造谣说我有香港嘴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张列!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还大力金刚,怎么就那么娘娘家嘴碎,还编造八卦!”张冕的嘴,猪的腿,又油又腻,专挑人受不了的说。
“你说谁娘娘家!你再说一遍!”张列站起身,身体笔直,伸出单臂,独独一指,指向张冕。
“你自已让张勋说,你现在这幅样了娘不娘?”张冕撇撇嘴,说完还对着挤攘的候车室中,挤坐在身旁,看模样应该是过完年外出务工的大叔,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大叔的微笑却不礼貌,全然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
“你兄弟要动手了。”大叔提醒的话语中,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