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我就是专门来给小颜送臭豆腐吃的,真的!”高长安一本正经狡辩道。
“你小子再嘴硬,我可去把你朱大叔叫醒了。”
“我错了姨!”
“得亏我家小颜起小熟读书经女德,懂得爱惜自己的贞洁,不然非叫你小子给祸害了不可。”
高长安“……”
“娘……”朱颜羞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安,你不是跟你家老祖宗弄了个誓书吗,咱娘俩也弄一个。”安佳氏从褂兜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线装本,一支金质的自来水笔递给高长安。
“这自来水笔还是前些日子老佛爷赏赐的呢,写吧长安。”
“写什么啊姨?”高长安莫名奇妙。
“就写‘高长安今日向安佳氏发誓,大婚之前,绝不碰朱颜,否则,高朱两家婚约作废’!”
“姨,这不好吧……”高长安手里握着笔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很好!”安佳氏从高长安手里夺过自来水笔,刷刷刷几下用蝇头小楷把自己说的话写在了本上,随后,她又把笔塞到高长安手里。
“干吗啊姨?”高长安故作糊涂。
“签字儿!”
高长安一看安佳氏严厉的眼神,顿时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高陶氏。
高陶氏拳脚功夫很好,两个大汉都不是对手。而身为满人的安佳氏更猛,能一人单挑四个……
高长安极不情愿地在小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花押。
“长安,这可是白纸黑字儿,咱说话可得算数啊!”
高长安苦笑着大包大揽道“放心吧姨,虽然人家都说我混不吝,可我只要是答应别人的事儿,一准儿说话算数!答应别人的事儿,哪怕是吃屎,也得硬着头皮往肚里吞!”
安佳氏满意地接过小本子和自来水笔放回兜里“行了长安,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洗洗睡吧。”
“那我走了姨,走啦小颜。”高长安从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拉开房门向院里走去。
“从哪走呢!”安佳氏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小声道,“你小子还想大摇大摆走出去?撞见你朱大叔怎么解释?怎么来的怎么走!”
“嗻!”高长安恍然大悟,笑着给安佳氏打了个千儿,迈着轻盈的步伐跑向墙根,两手扶着墙根纵身一跃……
是夜,高长安躺在床上,脑海里极力幻想着兵部大狱里朱颜一丝不挂站在自己面前情景,一泻千里……
“起床啦小三少爷!起床吃早饭啦小三少爷!”
高长安迷迷瞪瞪在被窝里睡的正香,一阵敲门和叫喊声把他吵醒了。
叫门的是大欢,今年十八岁,中等个头,胖胖的,一副憨憨的模样,他专门负责高长安的日常起居。因高家没分家,所以只有一个老爷,那便是高澄琏老爷子,高长安死去的爹自然是少爷,高长安兄弟三个便只能在各自排行前加个小字了,如小大少爷,小二少爷,小三少爷。
“快起来啦小三少爷,太阳都晒屁股了!老爷和少夫人他们都等着你吃翻呢!”
高长安本来还想骂大欢两句呢,一听这话,忙一轱辘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看床头小茶几上摆着的西洋钟已经是七点半了,赶紧手忙脚乱穿衣裳。
“来了!”
高长安穿好衣裳出卧房门时,大欢还在门外候着。
“大欢,给我喂鸟了吗?”
“味了少爷!”
“核桃给我擦了吗?”
“正擦着呢!小三少爷你看!”大欢傻笑着把手里正用猪毛刷刷着的一对“公子帽”核桃塞到高长安手里。
“昨儿一天没捞着盘核桃,这个手痒痒啊!”高长安把核桃在手里搓的呱呱直响。
大欢见状可心疼坏了“我的小三少爷,你可轻着点儿盘这对宝贝,别把尖儿给磨坏喽!”
高长安没理他,揉搓着核桃进了二进院。
二进院小餐厅里,高澄琏和高陶氏正吃着饭。
高长安收起核桃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爷爷、娘,我起晚了。”
“快吃吧。”高澄琏道。
高长安刚落座端起碗,高陶氏便开口道“长安,你今年都十六岁了,总这么每天晃晃荡荡遛鸟转琉璃厂也不是个事儿。我昨儿晚上跟你爷爷合计了一下,想给你找点儿差事干。”
“行啊!本来我每天的小日子还是挺逍遥快活的,可您非要我在祖宗面前立誓不再去八大胡同,生活一下子就变得索然无味了,找个差事消磨消磨时间也好。”高长安漫不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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