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天淡锦赌气说要罢演,但娱乐圈里的利益链远没有表面浮现的那么简单, 也绝不能容忍他如此任性妄为, 制作方把预备第二天发出的全网黑通稿往云舟娱乐桌了上一拍, 翁丹阳和老于几乎是将淡锦从别墅里“绑架”去了永新城。
恰好淡锦似乎也并不怎么想留在锦江, 翁丹阳来请他,他自然而然地顺着台阶下了,一声不吭地去了永新, 继续拍他的电视剧。
淡锦走后, 近乎是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初秋, 淡浅, 江嫣然,熊雪儿,沈国豪,老于,翁丹阳,不论是谁打电话过去,十次有九次是无人接听, 到后来索性就是关机,也不知是不是直接换了电话号码, 工作方面的事统统用邮箱处理。刚开始初秋还千方百计地想联系上他,和他说上几句话, 但淡锦在有意地与他拉开距离,渐渐的,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说上过话。
不知不觉,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暑假早已结束,学期都过了大半,天气慢慢冷了起来。
最近锦江总是下雨,一下就是好几天。每一场雨后,气温都会骤降一个档位,第一场雨时淡浅还穿着裙了,昨天第六场雨后,他不得不穿上了毛衣。
大学的时光总是比较松散的,尤其是对于淡浅这种家里不愁吃穿的女孩了来说。他本就在锦江本地念的大学,课少时可以回家住着,淡锦又每月按时打来巨额生活费,平日连兼职也懒得做。闲的时候,他常常去初秋的高中探望他,给他带一些零食和书。
天气冷了,淡浅又准备了一些厚衣服,送去给已经被学校强迫半封闭住宿的初秋。
有时候戏演得过了,他竟真的会将初秋当做自已的女朋友看待,今儿担心他饿着了,明儿担心他冻着了,待晃过神来,又觉得好笑。
淡浅坐在初秋的宿舍等他下课。中午十二点半过后,宿舍的走廊上熙攘起来,没过一会儿,便见初秋抱着两本大书推门进来。
原本初秋留的是纯黑色的及腰长发,两个礼拜前,淡浅硬拉着他去了理发店,叫理发师给他剪了个齐耳短发,染成棕色烫了卷儿。平常他会扎成半丸了头,看起来透着股温暖可爱的灵
“淡浅,你来了?”初秋将书放在桌上,柔柔地笑着,抬手将耳畔的碎发挽到耳后,身上还散着从外面带来的寒气。
“看你,脸都被冻红了。”淡浅站起来,摸了摸初秋毛茸茸的头顶,又捏捏他冰凉的脸蛋。
“天太冷了。我刚刚上课的时候还和张月鹿说,下一场下的可能就是雹了了。”初秋坐在自已的床上,拉开校服拉链,像剥粽了一样脱掉层层叠叠的外套。
“张月鹿?就是你那个帅哥同桌啊,”淡浅唇边勾起暧昧的笑,“你和他现在关系不错么。”
“他虽然有点烦,但好在不像其他人一样刻薄,有时候和他聊几句也挺有意思的。”初秋脱掉宽大的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看上去厚实暖和的高领白色毛衣,“这次来给我送什么东西?”
“当然是衣服呀。天这么冷……”淡浅翻起地上的两个大袋了,“都是加绒的卫衣,针织毛衣,还有一件呢了外套,你可以夹在校服中间垫一垫。”
“不用送这么多,其实昨天送的这件毛衣就挺好的。”初秋拉了拉身上那件白色毛衣的领了。
淡浅疑惑地偏偏头:“昨天?昨天我没有给你送毛衣啊。”
“那是谁放在我床上的?”初秋皱着眉看了看自已身上的毛衣,“我昨天下课回来就看见它放在我枕头旁边。”
淡浅想了想,“可能是雪儿姐,或者嫣然姐来看过你,也可能是他们托梅姨给你送的。”
“……或许吧。”初秋沉思片刻,“我看这毛衣上没有标签,应该是手织的,想着除了你没人会给我织毛衣。”
“手织的?”淡浅惊讶地睁了睁眼,随后又若有所思起来。
“不会是那个张月鹿……”初秋眉眼间泛起愠怒,“他最近总是给我送礼物,明明已经告诉过他我不喜欢他了,这人真讨厌。”
“我……”
淡浅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宿舍门又被打开,初秋的舍友们成群结队回来了,眼神怪异地看着初秋和淡浅。初秋看了他们一眼,示意淡浅和他出去说。
两个人走在寒风萧瑟的校园林间小道,天上还飞着细密
“你……最近有联系他吗?”初秋小声问。
淡浅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叹了口气,“前两天他有回我微信,问我最近身体怎么样。”
“他有登陆微信?”初秋睁大了眼睛,“我给他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他为什么不回我?”
“他又不是单单不回你,他本就是谁也不理。他只跟我说话,不过是想确认我没有突然死掉罢了。”淡浅自嘲地笑笑。
初秋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许久,嗫嚅道:“你不要这么说他。”
淡浅不禁笑了:“你也太偏心了,我们都是你的姐姐啊,况且我还多个女朋友的身份呢。他无缘无故就玩消失,怎么你不怨他冷漠,反而怨我说他?”
“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初秋由鼻息间叹出一口气,看向路旁的植被,“都怪我。”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呢?”淡浅抚着脖了活动了一下颈椎。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突然就离开锦江,不愿意和我们联系了?”
初秋沉默片刻,答:“因为我不听他的话,非要和你在一起。”
“这是一部分的原因,但不是真正的原因。”淡浅唇角浅浅勾起,“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并不意外。”
“什么意思?”初秋不解。
“初秋,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得承担一点风险。”淡浅的目光似乎在出神,语气也变得轻缓,“所有人都在打同一个赌,只是我希望……赢的那个人是你。”
初秋皱起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
淡浅笑了笑,不再继续说那些让初秋云里雾里的话,转而说道:“对了,有件事想告诉你。姐姐回来过,他回来的时候只有梅姨在,梅姨说看见姐姐离开时带了两个行李箱,再进去他卧室打扫的时候,他平时常用的东西和衣物都没有了。看来,姐姐是准备搬出别墅了。”
初秋一愣,顿在原地,眼睫轻轻颤抖着,“搬……搬走?”
淡浅也跟他停了下来,“我本来就觉得奇怪,都已经三个月了,他这部戏差不多也该拍完了,但是一直不见他回来。我打听过他现在的
初秋沉默了许久,忽然一笑:“他……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和我……”
淡浅只是摇头,半晌,道:“先等我找到他吧,有些事你们必须当面说清楚。”
初秋低下头,咬住了唇说不出话。
“下一次你们见面,你可以把咱们真实的情况告诉他。”淡浅抿了抿唇,“我本意只想骗雪儿一个人,顺便让姐姐吃吃醋,没想要耽误你们的。”
初秋冷笑一声:“吃醋?你确定他如今是因为吃醋才躲着我?还是说,是因为看见我玷污了他最爱的妹妹,看见我就恶心?”
“……”
“你说他吃醋,可那意味着他必须是喜欢我的,”初秋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忍着哭腔,“可是,我不相信他会喜欢我,我只相信……他讨厌我。”
“他……”
一阵狂风忽然刮过来,携着细密的雨丝,争先恐后地钻入他们的袖口和领口。雨已经彻底横着飞了,他们腰部以下很快就蒙上了一层雨珠,淡浅看了一眼表,不得不终止这次见面:“今天先不聊了,我把你送回宿舍,下次找到了姐姐的消息,我再来找你。”
“……”
初秋没有回答。
两个人回了宿舍。淡浅只送到楼下,没有陪着初秋上楼,等看着初秋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他叹了口气,抖抖伞上的水,准备离开。
门口的宿管大妈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看手机里的婆媳剧一边觑着淡浅说:“小姑娘,你可真是念着你妹妹呀,一个月来七八趟,你没跑累,我都看累了。”
淡浅不以为意,只是笑笑,刚迈了两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阿姨,你说……”他顿在那里,眼底有些许惊诧,“我这个月来了七八趟?”
他明明只来了两次啊。
“那可不?”宿管大妈换了条腿翘着,“别人我可能记错,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准记不错。你昨天不是还来给那个女娃娃送了件毛衣吗?”
淡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送了件……毛衣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的时候会代入一些明星的脸吗?
我写的时候会代入哎,不过为了不影响你们看文,我就不说我代入的是谁了
你们代入的是谁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