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早晨出发的时候,陆云烟便叮嘱旭峰,“无论有什么变故,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因为按照分工,陆云烟坐镇在客栈这边。
旭阳脚伤未愈,戴着新郎的大红花,乘坐敞篷车轿去迎亲。
旭峰则骑马相随,跟着去照应一切了。
眼望着喜轿该来的方向,陆云烟似乎有些焦灼起来,站在窗边定定地看着。
突然,她就看见远远的大街上,有一个人正在狂奔而来。
仔细看。
却发现是王家英。
他不是应该待在家里招呼客人的吗……怎么来了?
还一副如此焦灼不安的模样!
莫非,王老爷子的心脏病又犯了?
还是旭峰旭阳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云烟便走出去,等在了柳条巷口。
王家英气喘吁吁跑过来,却一把拉了云烟急匆匆往巷子里走去。
看来不是老爷子!
云烟正这样想着,就见王家英哭丧了脸,一个劲儿地作揖,并且道起了歉来:“云烟,对不起,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预感不妙的云烟冷冷问。
“偷梁换柱,偷梁换柱了呀!”王家英一副又羞又愧的神情,只是连连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什么意思?”云烟有些惊诧。
原来~~
王筱筱在亲眼见到云荣残疾,还被云武商抓走之后,算计又算计,便生出了一个歹毒荒唐的想法来。
“母亲,你要帮我!”
“帮你什么?”
“我要跟王潇潇换一下——我要嫁到陆家去!”
想法一提出来,徐氏便惊炸跳了起来,“不行,这怎么可以!人世间那样随随便便换婆家,换新郎的!”
“母亲,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你的亲生女儿,嫁到云家,去守活寡,被云武商那个心狠手辣的人活活折磨而死吗,呜呜呜……”
王筱筱便悲酸了脸,拿起手帕假装抹起泪来。
对付溺爱着她的母亲,王筱筱有的是办法。
徐氏便果然心痛得不得了,软和了下来,坐在身边,开始安抚她:
“按理,你本来就是许的陆家,若不是你自己不想去……”
“现在我想通了,我要嫁去陆家!”王筱筱赶紧搂住了母亲的肩头,急匆匆地说。
“那要怎么做……潇潇肯定第一个不肯的,还有他爹王宝年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啊!”徐氏犯了愁。
“娘,我已经想好了,只要让潇潇从我们家出嫁,我们再做点小小的手脚就可以了……至于嫁过去之后……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即便是再发现,想不承认也已经晚了不是!”
王筱筱见母亲松了口,便将嘴巴贴再徐氏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却吓得徐氏一脸又惊又懵的慌张样,言道:
“筱筱,你……不是根本就瞧不上陆旭阳的吗,这会儿怎么又要巴巴地上赶着要嫁了呀?
要不,我们求求你爹,求求你爷爷,取消云家这门婚事,慢慢再找一门好的……”
“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王筱筱眼里冒出狠毒的火花,打断了徐氏的话,但随即又软了语气,诱导徐氏,“母亲,陆家已经今非昔比了,陆旭……阳,总比太监的云荣强吧。”
她的心里浮起来的是陆旭峰的身影……
心底里升起来的自信满满的念头是——
荣耀和人,我都要!
于是,被王筱筱因势利导说服了的徐氏,便自信满满地原样去鼓动自己那懦弱无能的丈夫王宝峰,要他去劝说家主出面,要求王潇潇从家主家里出嫁。
“你好好想想,两个王爷一个宰辅府大公子,由他们撑腰出动的亲事啊,这是多大的荣耀!这能跟骑在我们家头上拉屎多年的下三滥云家比吗!
“我们是家主正主家,本应该属于我们家的风头,怎么可以被别的家抢去,尤其是王宝年……虎视眈眈多年,别说你不知道他按的什么心思啊!”
耳朵根相当软,又是个典型气管炎的王宝峰便也被说动了。便将徐氏的意思原模原样转化成了自己的意思,去游说家主王青山了。
王青山却也是正在思来想去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呢。
高攀王爷们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是他们家的事,却——煮熟的鸭子自己飞了。
岂能不郁闷啊。
于是听见儿子如此如此一分析,想想只不过是让王潇潇和王筱筱姐妹俩从同一个家里出嫁的一桩小事情,怎么着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同意了。
于是,一大清早,便亲自去了王宝年家。
“保年呐,你看,接待王爷大公子们,我那边毕竟宽敞体面些。我也请寺里的法师看过了,今日宜出嫁,但以西行为吉,你们家的方位恰好不利于行啊!”
“这……”王宝年沉吟。
“老爷,这,这不行的,我就这么一个姑娘!”潇潇的娘亲张氏想要争辩。
“下去,王家人商量家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嫡妻李氏顿时横眉竖眼打压了她。
“家主,去你家也好啊。两位姑娘一日出嫁,双双从家主家里走出去,看着就喜庆。”
李氏换成了喜上眉梢的笑容,“再说了,我家潇潇,能跟筱筱并肩出嫁,那可是她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啊!”
几方面情况权衡下来,王宝年便不再吭声了。
于是,一行人,将王潇潇连人带嫁妆全都挪去了家主家里。
“母亲,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看着潇潇委屈求全地上了小轿子,王家礼有些不安地说。
“有什么不妥……一个庶女,这是占了大便宜了。我也算是省了事了!”李氏撇撇嘴往里走。
王家礼就摇摇头,默默跟着出行的人去照应了。
两个姑娘被安排在相邻的房间里收拾打扮,上头梳妆。
于是,各种事项便有了比较,周到不周到的区分。
眼看着下人们事事紧着照顾他们家的筱筱那边,潇潇的贴身侍女小草便气愤难平。
于是便在绿柳又一次抢走了她端着的洗脸水的时候,一把推倒了她,吵了起来:
“凭什么,一样的姑娘,一样的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