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小六对他不是男女之爱,却照样愿意为他牺牲一切,这是比男女情爱更加深沉久远的爱意,家人之间的爱意!
她若没有爱意,就不会如此辛苦自己,护他周全!
她的回应竟是如此特别!
而他,一个大男人,为她,又做了些什么……不要说护她周全,还要变成她的拖累……
深深的无力感和无能感觉浸透了他的身心。
狼小六,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狼小六还是醒来了,看见了痛哭流涕的他,无力沮丧绝望中的他。
狼小六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就像以前初到陆府时,他抚摸焦炭中的她的头一样……那时候,她会感觉很温暖。
陆旭峰惊觉,泪眼婆娑地看了过来。
然后一呆,赶紧伸手抹去了泪水,可是泪水仍旧长流不止,抹也抹不掉。
狼小六便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抹了。
然后冲他轻轻地笑起来。
“活着真好,是不是?”她轻声地问,嘴角带着笑,让人无法抗拒的,想要跟着微笑的盈盈笑意。
“嗯。”陆旭峰便含着泪轻轻点头。
他不能完全透彻明了狼小六的意思,但他知道,狼小六又从死亡之城走了一趟回来了。
对他而言,此时此刻,只要狼小六还活着,在他眼前……甚至不在眼前,在某个他知道甚至不知道的地方活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说,要好好活着。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明白吗?”狼小六轻声轻语。
“好,我答应你。”陆旭峰再次泪眼朦胧,“你也要答应我!”
“好,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拼了命地好好活着!”
狼小六痛快地答应着,然后用轻松的口气冲他说,“知道吗,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什么意思呀?”陆旭峰懵圈。
“蟑螂啦!”狼小六轻松地大笑起来。
她似乎又恢复了活力,满血复活了。
陆旭峰便跟着笑了起来。
狼小六,我们俩都好好地活,拼命地活!
王青山的七十寿辰。
作为莱城豪门,以及修习者联盟云、月、王三大家族中势力最弱,却保存到了最后,并且全须全尾完好无损的王家,自然成为了整个莱城众人瞩目的聚焦光圈。
这一天,全族上下,家家喜庆,人人尽心,全都聚在族长家里喜气洋洋,锦上添花。
莱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投机钻营、溜须拍马的人物们,自然大半闻风而动,都来凑个热闹,有所求,有所谋了。
就连小老百姓们也趁机看热闹的看热闹,做生意的做生意,弄了个庙会场似的红红火火。
所以~
一条街以外,已经是车喧马闹,人声鼎沸,热闹的不得了。
但所有人,包括王青山自己,最最期待的,还就是陆云烟和她的陆家队贵宾。
好家伙,一个陆家队在王家玩比赛,竟然冒出来了两个皇子,一个大公子一个将军……莱城何时如此热闹过!
前些日子陆云烟打比赛求娶亲的故事,早已经随着荒唐王爷满大街追美女典故的脚后跟,满大街小巷子的疯传了个遍。
故事本就传奇,加上好事者们添油加醋的描述,陆云烟早已经变成“一千个听众一千个美妙绝伦的神仙姐姐”了。
人们期待一睹神仙姐姐芳容,更期待一睹富贵公子皇亲国戚的风采,甚至期待可以有机会结交京城来的达官贵人。
莱城的权贵们甚至破例早早就来到了王青山家里,只为了迎接陆云烟和她的陆家队……的权贵们。
因为至少,莱城城主六王爷人已经在莱城了……肯定会来的!
因为他喜欢的陆云烟肯定会来……就这一个,也值了!
所有人翘首以待。
但他们越来越心焦,越来越失望了。
左等人不来,右等还是人不来。
“你,不许一起去!”
运来客栈里面,慢悠悠起床了的狼小六,就对着在外面“恭候多时”了的玄砯崖吼上了。
因为——
玄砯崖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笑嘻嘻,专等着她出门,还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着:
“云烟,瞅瞅,咱们俩一起走在大街上,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双璧人。”
“哎呀哎呀,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清啊。”玄砯崖赶紧装糊涂。
“不管怎么样,赶快走吧,要迟到了!”一切收拾停当,专等着出门的陆旭阳也很着急了。
“不急,宴席至少要等到正午才开始。”
陆旭峰看看天色缓缓说,“小六儿,你先喝点粥,我去清药。”说着将一碗粥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我去清!”王潇潇先跑了。
“正午,难道还要等到正午啊!”陆旭阳高叫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旭峰说,“外祖又该生气了!”
“没关系,生气就生气吧。”陆旭峰却淡淡。
“他敢!”玄砯崖却跟着耍了一句横,“云烟,有我在,不用担心,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他们俩是非去不可的,你凑什么热闹!”狼小六边喝粥边白了一眼。
“作为皇子,作为城主莱城,爱民亲子也是分内之事,何况王家成了大户……”玄砯崖总能找到耍贫嘴为自己解脱的理由。
“懂了,利益共生,相依相存!”狼小六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还直楞楞地戳了一下,“那你自己去就得了,干嘛跑我这儿来炫耀啊!”
“狼小六,你是主要理由……啊……你吃醋啦……”玄砯崖立刻一脸惊喜,笑着打哈哈。
“你个猪猪,吃什么醋,吃肉还差不多!”狼小六又狠狠地白了一眼,“打着我的旗号,实施你九曲回肠里面算计着的秘密勾当……真是狡猾透顶了。”
狼小六本不想再让人们把她和玄砯崖挂在一起,免得给他带来无妄的危险,也给王家带来虚幻的希望。但是听他说来说去,还是觉得不要太管闲事的好。
一切自有定数!
于是,一边数落他,一边自己笑了。
“这才是我家小六儿的风格嘛。”玄砯崖却很自得地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