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完全没必要招惹新晋的外院老大狼小六啊。
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众杂役们就各怀心事,却沉默着点了点头。
“很好!”
狼小六扯唇角笑了笑,“昨天外院过来的杨四海在哪里?”
她是为杨四海来的?!
众人顿时惊讶、疑惑、不解,看她像个疯子,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了。
再看吴道,昏昏沉沉似乎睡着了,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家相互交换了眼神,感觉还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却又都害怕说错了话。
便选了其中一个又机灵又大胆的杂役:“祝穑,你去说!”
祝穑便上前问了一句:
“你是为杨四海来的?”
狼小六点了点头。
祝穑又问一句:“你们是亲戚?”
狼小六摇头:“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众人更加不解。
“为了一个基本不认识的小杂役,你甚至不惜杀……让吴老大生病?”有人急切切地跳出来发问。
“吴道犯了眩晕症生了病,跟我可没半点儿关系!”狼小六冷冷地怼了一句。
脸不红心不跳。
是黑乌鸦做的事,这话不算说谎!
众杂役们觉得他们碰到了一个疯子。
没错,不折不扣的疯子!
但他们也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
狼小六就是为了小小的杂役杨四海来的!
而且为了他,不惜弄死了吴道!
“是是是!”
看狼小六不高兴了,对面那个祝穑果然机灵,赶紧连连点头,“吴爷生了病,我们想要把他送去诊疗院看看。”
在药云宗的杂役,只要是生病了,尤其是生了像吴道这样严重的病,就等于死了——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狼小六的反应,可惜对面只有一张美女冰山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好继续自说自话,“杨四海一来,也被吴爷送去了诊疗院。您看……”
被送去当药罐子了!
哼,吴道还真是该死啊!
对于贱如草芥的杂役被送进去当药罐子会是什么后果,狼小六再清楚不过了。
她的面色越发冷了:“是你们送去的,就不能出面再把他带出来吗?”
对面的杂役们相互看看,一个个胆战心惊。
这是要发脾气了吗?
我们该不会也落得个吴道那样的下场吧!
“是祝穑送去的,不干我们的事!”
“让祝穑顶命好了!”
有两个胆怯懦弱的杂役已经想要洗脱自己,明哲保身了。
狼小六冷着脸不说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这种人吗?
还未动乱,先起内讧。
一场小小的洗牌势在必行了!
“狼爷!”
祝穑叫了一声,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更加胆寒,感觉虚弱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又不得罪人地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更不知道狼小六会不会一怒之下重演刚才对付吴道的那一幕。
“您可能不了解,诊疗院的药罐子很缺的。即便是身在药云宗,像我们这种小杂役,也都是不敢生病的……”
“就没有治好出来的?”
“除非……”祝穑看一眼昏睡的吴道,吞吞吐吐。
“除非什么?”狼小六明白他想说什么,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除非吴道亲自出面托人求情。”祝穑说着,都快要吓死了。
人是他送进去的,却没有办法带出来。
这万一狼小六要报复,第一个遭殃的绝对是他。
“狼爷,我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的呀!”祝穑哭丧着脸都跪下了。
“你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
狼小六面无表情地说,“只要你们做好吴道的善后工作就行了。”
祝穑和众杂役听了如同听到了大赦令,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一个个凑上来问:“狼爷,还有什么事要我们做,只管吩咐!”
“你们走吧,我要歇一会儿!”
狼小六说着从狼小七身上跳下来,走向了路边。
看来要去一趟诊疗院了!
可她不想跟这些药云宗的杂役们同路而行。
坐在路边上,看着杂役们背着吴道走远,狼小六一边吃带出来的馒头,一边想心思。
怪不得,先前曲罗要说“生病了可以来找他”——原来这是个大人情啊,尤其对小小的杂役来说,更应该算是个天大的人情吧。
看来,还真要用一下这个“大人情”了。
闲着没事,她又翻了翻黑乌鸦扔给她的玉书。
是关于如何操控凡人元神的法术,里面的学问还一路一路的,跟亡灵操控术有异曲同工之处,但也有很大的不同。
她专门看了看刚才吴道那种情况,才知道原来吴道真的没有死,只是被暗夜无涯吞噬了元神,被吐出来的那一缕自然残缺了大半,就变成了类似于神经元受损那种的痴呆状态了。
吴道跟吴理一样,把持药云宗杂役行多年,应该送了不少人去当药罐子吧。
现在自己去当药罐子也算是适得其所,物尽其用了!
对付这种人,狼小六不会有丝毫愧疚之心。
狼小六和狼小七到了一处山坳里的药云宗诊疗院。
过来的时候,远远地从半山上看,诊疗院似乎占地面积很广的样子,还有好几进院落分隔。
现在站在门口,狼小六感觉这里也确实有点儿灵旿大陆第一大诊疗院的气势和威严。
单单看大门里面偌大的院子里,那一圈儿环绕的三层大木楼,在这个时代里面,就显得相当的气势恢宏。
这可以跟皇家建筑媲美了。
虽然跟某一处的建筑还是差太多了……至于是那一处,狼小六却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感觉有这么个地方,有这么个建筑,几十层楼高,高大雄伟,古朴典雅。
走来走去忙碌的人们,也是一副从容而高大上的模样。
狼小六和狼小七东张西望着,一边举步就往里面走。
“哎,你不知道魔兽不可以带进诊疗院吗?……哎,哎,说你呢!”
然后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药云宗男弟子垮着脸很不耐烦地冲着他们俩大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