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歌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么?”
夜明堂走上前,问道。
“方才,他话里话外都在表达着一个意思,到底是谁给他透露了这样的消息?难道仅仅以为我和淑妃同去了冷宫,才会被他怀疑吗?”
孟云歌凝眉说道。
“你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孟云歌点了点头。
“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孟云歌转头要走。
夜明堂本想拉她一把,结果没拉住。
“你这样贸然去问他,恐怕问不出什么来。”
夜明堂连忙跟上来,在孟云歌身旁说道。
“即便问不出来,我也要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免得他误会。”
孟云歌坚定地说道。
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前太子的威胁,而是她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再树敌。
便这样,孟云歌来到了皇后的灵堂。
而夜明堂,也跟着她进了灵堂。
彼时夜靖堂作为孝子,正在灵前烧纸。
“战王妃到,十七殿下到!”
外面尖细的声音传进来,夜靖堂眼眸倏然闪过阴冷。
“滚!”
连头都没抬一下,夜靖堂出声喝道。
不用说,这话自然是对这刚进门的孟云歌说的。
孟云歌胸中运着气,却是没有停步。
她来到皇后的灵前,拜了拜,在夜靖堂面前的陶器中烧了纸钱,对着棺材说道“安息吧,你我虽因为夜靖堂而起了仇怨,但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死者为大,我方才已经拜了你,你当知道我并无害你之心。”
“孟云歌,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不怕母后从棺材里跳出来把你带走吗?”
夜靖堂唇上勾勒着森然恐怖的笑。
“我若是怕,就不会来这一趟了。”
孟云歌凉凉地勾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娘娘若是真有灵,就该托梦给你的儿子,告诉他,我到底有没有害您。”
夜靖堂蓦地看向孟云歌,“那鸩酒出自你手,你还装什么无辜?”
“什么?”
孟云歌不由得笑了,她果然没猜错!
“夜靖堂,是谁跟你说鸩酒出自我手?这锅我可不背……”
夜靖堂阴冷的目光定格在孟云歌的脸上,似乎有些疑惑。
宫里的消息就是这样的,难道错了?
不,怎会错呢?
夜靖堂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目光阴冷,“本殿不听你的狡辩!”
“夜靖堂,我这人向来敢作敢当,是我做的绝不狡辩,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认!你且说说,到底是哪个别有用心之人,给你传递了这样的消息?”
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他们的关系,本就紧张,若再推波助澜,必定两败俱伤。
孟云歌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你不必知道……”
夜靖堂冷冷地说着,心里也在暗中嘀咕,难道当真不是这女人做的?
他目光游移在孟云歌的脸上,看到的只是孟云歌坦荡的表情。
“夜靖堂,纵然你脑子不好使,多想想也能想得出,皇上都已经下了处死娘娘的命令,我何必还去锦上添花呢?难道是怕皇上的府库里没有鸩酒不成?”
孟云歌淡淡冷笑。
一句话,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让夜靖堂顿时有些茅塞顿开。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引他对这女人动手?
夜靖堂盯着孟云歌,陷入了沉思。
“你甭这样看着我,动动你锈掉的脑袋好好想一想……”
孟云歌说着话,便要离开。
“你站住!”
夜靖堂忽然走过来,打量着孟云歌,“果真不是你做的?”
“呵呵……”
孟云歌淡漠一笑,“若是我做的,我可能会站在这里吗?夜靖堂,动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
夜靖堂目光游移在孟云歌的脸上,忽然唇角几不可察地微扬起诡谲的笑,“你空口无凭,我如何相信?若当真不是你做的,你敢不敢留下来,与本殿一起为母后守孝……”
他说话间,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孟云歌。
孟云歌冷笑了一声,“夜靖堂,不是本王妃不敢留下来,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守孝?”
他脑子有病吧?
自己凭什么给皇后守孝?一来她与皇后是为平辈,二来她又不是太子的什么人,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守孝?
“以证清白。”
夜靖堂冷冷地看着孟云歌,“听说人死后魂魄是不会马上离开的,你既说没有害我母后,那敢不敢留下来自证清白?若你平安过了今晚,本殿便信你一回。”
他目光游移在孟云歌的脸上,淡淡地说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法子?”
夜明堂都听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拉开了孟云歌。
“她是皇婶婶,怎能陪你守孝?就算她没有皇婶婶的身份,你这法子也太没道理了。”
夜明堂皱皱眉,委实生气。
孟云歌冷哼一声,“你都听到了?我陪你守孝,岂不是笑话?”
“孟云歌,你少狡辩,若当真没做,便留下来!你不是陪本殿守孝,而是在本殿面前证明你的清白。”
夜靖堂唇边扬起一丝讥诮,冷冷道。
“大哥莫不是趁人之危?”
夜明堂幽幽地问道。
“皇叔出征在外,你竟有胆子欺负皇婶婶,算什么男人?”
“十七……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女人的跟班?你如此维护她,莫不是你们已经暗度陈仓?”
夜靖堂勾起半边的唇角,极尽调笑。
“啪!”
只听一声脆亮的巴掌响,把个静悄悄的灵堂,震得地动山摇。
夜靖堂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混蛋!”
孟云歌脸色通红,恨恨地骂了句,又扬起了巴掌。
这会儿,夜靖堂已经站稳了脚步,眼见着她一掌又要拍过来,连忙攥住了她的手腕。
“够了!”
夜靖堂这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憋屈!
这女人疯了吗?居然连他都敢打!
“不够!”
孟云歌蓦地抽出手,“单凭你口无遮拦诽谤皇婶婶这一条,打一巴掌算是便宜了你!”
“哼!”
夜靖堂冷哼了一声,目光扫向夜明堂,“你二人若是无事,他为何要如此护着你,甚至寸步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