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必要,日复一日,十二个时辰都留在宫里。
但是因为上一次出宫,就见证了郭家的一场大戏,因此在此之后,这项福利叶娴也就一直没有用。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即便没有腿的问题,叶娴也会选择出宫逛一逛。
为的不仅仅是看一看,繁花似锦的都城,还为能够找到一条生路。
叶娴看不到燕国屹立不倒的希望,连年的天灾,外有突厥,内有皇子的争权夺利,只有一样就够受,如今三样一起来,死定了!
身处于旋涡心的叶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风雨欲来,她必须为自己找一条活路,坐以待毙可不是叶娴的风格。
原本叶娴的打算是先将皇宫摸清,再出宫,但是如今因为再一次毒,哪怕仅仅只是慢性毒药,但是对方的手已经伸到了太医院,握住了皇宫的要害。
对于叶娴来讲,也是如噎在喉,她不得不将出宫的计划提前,趁机解决毒药的问题。
叶娴从未想过直接一走了之,她可不是孤家寡人,她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叶娴若是胆敢在这个时候离开,叶家虽然不至于得个郭家的下场,因此被株连九族。
但是被罢官,被皇帝记在小本本上,却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事情。
叶娴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便亲自向路公公告假,要求出宫。
路公公对于叶娴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便闹着要出宫也是头疼不已,只得将事情禀明皇帝。
皇帝只以为叶娴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如今闹脾气了,大手一挥,吩咐路公公道:“随她去吧!不过是个孩子!”
得到了皇帝首肯,路公公总算是不再继续拦着叶娴胡来了。
从乾清宫到宫外,叶娴硬生生的走了两个时辰,叶娴计算着时间,将回宫的时间预留出来,至于其他的时间,就任由叶娴分配了。
叶娴对于曾经向往的古代小吃,如今却是没有半点好奇,之前已经尝过了,没有什么特别了,比不得皇宫,甚至连叶家都比不得。
同时叶娴此行是有正经事儿要办的,她直奔目的地医馆。
她也不挑,随意找了一家距离皇宫最近的医馆,当叶娴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医馆内,甚至不用叶娴多言,也不用把脉,摇头叹气道:“坐到病床上,我看看究竟如何了!”
陈大夫能够在皇宫附近这般被人抢破脑袋的好地方开医馆,不是因为他的医术有多高超,背景有多深厚,而是陈大夫的医术真的是一般般,医德还是有的,只不过银钱开道,他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如此看来陈大夫的身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缺点,为什么他还能够在此将医馆开下去呢!
正是因为种种的缺点,才使得陈大夫,能够在黄金地段将医馆开下去。
医术不精就不会与太医院的太医们抢饭碗,守不住秘密,更令人放心!
所以除了叶娴这样不清楚状况的,一般人是不会找陈大夫看病。
陈大夫眼的叶娴,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衫,稚嫩不已的面容,直接就认定了叶娴被父母罚跪了,这种情况从来都是陈大夫上门看诊。
毕竟做父母的即便是罚了儿女,又哪里有不心疼的,但是被找上门来,对于陈大夫来讲还是头一次。
由于如今的叶娴一副男子的打扮,又年仅十二三岁,还处于一个雌雄莫辩的年纪,外加陈大夫也没有亲自给叶娴把脉,所以他只是将叶娴认成了富家公子。
在陈大夫的认知,可没有富家小姐会孤身一人出门,即便不前呼后拥,但是身边肯定会有一两个丫鬟在,叶娴并不符合陈大夫对于富家小姐的认知。
叶娴也在悄悄的观察陈大夫,他的年纪不小了,雪白的胡须,雪白的胡子,但是当陈大夫摸骨的时候,叶娴却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手非常的稳。
叶娴以此判定,陈大夫大概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半晌过后,叶娴淡淡的询问道:“如何?”
叶娴平静无波的语气,就像是如今在病床上的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人。
陈大夫医术算不得高深,但是最见不得病人,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吹胡子瞪眼的恐吓叶娴道:“你这两条腿,若是不好好的医治,只怕是要废了!”
叶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头也不抬的说道:“大夫,您不用吓唬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即便您是个大夫,难道还能够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
叶娴抬手制止住了陈大夫的喋喋不休,转而开口说道:“给我来几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还有这些药材您常备着,我若来了就会到您这里购买,若是我没来,您直接按月将东西送到叶府。”
“跌打损伤的药,没问题,但是你要其他的药材做什么?”陈大夫将叶娴所需一一记录,仍旧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大夫医术不精,但是医德还有的,而且他更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毕竟药不能乱吃,一个弄不好,便是一条人命。
叶娴的心里也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宫里的太医安分点,该多好呀!
“自然是吃,您放心吧!我要的这几味药材,就弄出千百种搭配,也不可能成为毒药!”叶娴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此话的确是让陈大夫稍稍安心。
陈大夫深深的看了叶娴一眼,将叶娴所要的东西打包好后,恶狠狠的赶人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赶紧走!”
叶娴从陈大夫的手里接过药,也没有询问多钱,直接留下了五两银子。
陈大夫看着叶娴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半点告知叶娴,钱给多了的想法都没有,这种冤大头,可是难得一见呀!
叶娴拿到了药材,便直接回了叶府,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将身上的那份被下了药的药膏清理干净,重新换上新药。
因着皇宫里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有问题,叶娴习惯性的尝了一下陈大夫给的药膏,并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陈大夫的医术比之太医还差不少,但是最起码陈大夫开的药不会多出对身体有害的成分,因此即便药效慢了点,对叶娴来讲也是无妨。
在叶娴将一切都处理好之后,总算从叶府出来了,或许在外人看来,叶娴在漫无目的的闲逛,其实她将内城的分布图牢牢的刻画在脑海之。
舆图与臂驽一样,皆是要命的东西,有了郭家的前车之鉴,叶娴也只能将这种要命的东西,留在脑海之。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何止是商女呀!在叶娴看来,内城里之,真正看到了亡国之兆的人,除了朝大臣,再无其他人了。
而朝大臣,即便比寻常百姓知道的更多,也只能一动不动,这个时候叶娴反倒是打从心底里庆幸,庆幸叶家没有留在都城。
也是,古代的消息传递速度与现代没有任何可比性,再加上朝廷上下对于突厥来袭的消息,有意隐瞒,平头百姓又能够知道什么呢!
连叶父这种外放的朝廷官员都没有什么感觉,叶娴如今能够知道这么多,还多亏了身处难以逃离的漩涡心。
叶娴此行不算是毫无收获,但是她看不到半点逃离的希望,除非有密道在,否则兵临城下,谁都跑不了。
叶娴不是没有想过捏造个身份,然而当燕国亡国了,一个燕国人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叶娴垂头丧气的回宫了,自此以后,她每过半月,便会出宫一趟,可惜叶娴始终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生路。
宫外叶娴找不到生路,如今也只能在宫内找生路了,她可不相信,偌大的一个皇宫,燕国的皇室,会不给子孙后代留一条生路!
叶娴无法将整个皇宫翻个底儿朝天,但是乾清宫内,叶娴想要搞些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而后宫,则是第一时间就被叶娴排除在外了,江山没了,命都没了!还想着美人,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但是对于乾清宫内究竟是否真的有逃离的密道,叶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燕国被灭,绝对不会被放过的地方,乾清宫可谓是首当其冲。
就算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不至于非要选择乾清宫呀!
东宫,有乾清宫这个挡箭牌在,能够拖延不少时间,还有皇宫之内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冷宫。
推己及人,让叶娴肯定会选择这两处,若是逃出皇宫的路不在这两处,叶娴也唯有去碰运气了,万一真叫叶娴这只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呢!
但是如今一切还言之尚早。
郭家如今所有人都在牢房之,因着臂驽的事情,即便煊赫一时,仍旧免不了一番严刑拷问,然而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路公公如实将情况禀报给了陛下,陛下叹了一口气道:“没有臂驽的图纸吗?”
“郭家人对于臂驽的事情,并不清楚!而郭家也已经被搜查过不止一遍了,未曾发现过图纸的踪迹。”路公公回答道。
陛下放下手的奏折,冷声问道:“连半点线索都没有吗?”
路公公犹豫而又不确定的说道:“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郭家唯一能够与臂驽有所牵扯的唯有离开了的郭茂一人!据说他平日里便喜欢搞这些小玩意儿,之前因着弹弓丢了,还将府里闹的鸡飞狗跳!”
“也就是说,事情是郭家人自己搞出来的,他们在自相残杀,只不过郭茂先下手为强,将郭家上上下下都装进去了!”陛下无奈的摇头道:“何至于如此呀!他将臂驽交出来,一个男爵,朕也不是不能给他!”
“他倒是狠心,家族,亲人都不要了!也对是家族,亲人,先抛弃的他。”皇帝感慨了一番。
路公公不发一言,若不是郭家的二公子跑的早,只怕如今在大牢里面的就是他了。
陛下也不需要路公公回答,他转而说道:“如此来讲,臂驽的事情朕也不算是冤枉了郭家!”
路公公只是开口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郭家人?”
皇帝淡淡的问道:“有人求到你头上了?”
“奴才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求到奴才头上也没有!”路公公顿了顿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是负责牢房的官员,跟奴才说想要将郭家人挪出去,总在牢房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是杀头,还是流放,还不都是陛下说了算!”
皇帝冷冰冰的说道:“因为郭家,朕失去了一个人才,也没能得到臂驽的图纸,杀了他们也不为过!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朕不与他们计较,但是爵位也不要想了!”
“陛下能饶郭家一命,便已是莫大的恩宠了!他们千恩万谢还来不及呢!只是恩科的事情,陛下还得早做打算!”路公公低头道。
皇帝怒声说道:“郭家的下场没看到吗?你也敢牵扯到皇子的争斗去!”
路公公跪下磕头道:“奴才哪敢!两位皇子的确是求到了奴才的头上,但是恩科的事情不解决,人心难安!”
“不是有证据在吗?按照证据办案便是了!”皇帝眼皮也不眨的说道。
“那是郭家的大公子,还是二公子?”路公公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陛下淡淡的说道:“二公子与恩科有什么关系,事情不都是郭修做的吗?”
“还有,既然郭家人要放出来了,通缉令也撤了吧!”皇帝紧接着吩咐道。
“老奴知道了!”路公公恭敬的应道。
皇帝似是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问道:“臂驽还在吗?”
路公公结结巴巴答道:“早就收拾干净了!”
早在郭大人被拖走的时候,便已经将血迹,还有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了。
当时焕然一新的速度,甚至令叶娴胆战心惊!即便是如今她也仍旧是心有余悸!
陛下用手遮住眼睛,揉了揉两边的额头道:“去找,找到了朕重重有赏!”
“是!”
“蓉婉仪升为蓉嫔!”陛下顿了顿接着说道:“让叶娴亲自去宣读圣旨,若是能安抚一番蓉嫔,便再好不过了!”
“本就是叶书史的任务!蓉嫔娘娘能够见到熟人,想必也能安心了!”路公公不着痕迹的说道。
“朕记得是女史的任务?怎么就成书史的任务了呢?”陛下似笑非笑的问道。
“如今没有女史,自然是要叶书史顶上!”路公公笑道。
“就你惯会讨朕开心!”皇帝挥了挥手道。
路公公讨好的笑道:“奴才也就这点用处了!”
路公公第一时间处理的不是其他事情,而是皇帝最后交代的蓉嫔升位的事情。
路公公亲自将圣旨送到了叶娴的面前道:“叶大人,陛下吩咐您亲自给蓉嫔送圣旨!”
“这种好事儿轮得到我?”叶娴最微微张开,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着自己道。
“本应是抢破头的任务,到了你的身上还不好吗?”路公公没好气儿的剜了叶娴一眼道。
“路公公可别嫌我说话难听,只听说过飞来横祸,但是天上掉馅饼,可还是头一遭!”叶娴眉头紧皱的说道。
她没有说的是,更何况如今还是在皇宫,这般好的任务砸在了她的头上,叶娴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路公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在皇宫里,不怕人有野心,但是要有自知之明,而叶娴明显就有自知之明。
“当然不止如此简单,陛下还希望你能与蓉嫔娘娘说说话,至于说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路公公解释道。
“郭家的事情差点牵扯到我身上,如今有让我去宣旨,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叶娴佯装推却,实则试探道。
“如今与你说了也没什么,反正之后大家也该知道了!”路公公故意顿了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