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关暮突然停下,转身看向他:“我好像有些饿了。”
她其实不饿,只是......
云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妻主的包袱。
迟关暮摇头:“最近比较想吃甜食,只可惜那是最后一块桂花糕了。”
她的视线落在云景的手上,细白的手心里握着还剩三分之一的桂花糕。
云景顿了顿,看向手里还剩一小块的糕点,可这个他已经咬过了,不干净了。
妻主若是不嫌弃......
迟关暮见他不语,俯身靠近:“那我吃了?”
云景胡乱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妻主已经靠得极近,眼眸虽是望向自己手中的糕点,可他却觉得她正看着自己。
他将手举高,糕点递到她嘴边,哪想将糕点整个蹭到她的嘴角,留下不少糖渍。
他更慌张了,侧着身子想拿帕子出来替妻主擦擦,却因为拿着糕点,有些行动不便。
迟关暮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咬唇的模样实在是好看极了。
“没事的,云景,你别慌。”她一口咬掉他手中的桂花糕,香香甜甜的。她想,云景也应当是这味道。
过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什么,从包袱里摸索一番:“记错了,还有桂花糕!”她抬头,“抱歉啊,云景,你还饿吗?”
云景摇了摇头:“妻主刚刚不是饿吗,这一块也给妻主吧。”
迟关暮有些心虚:“现在不饿了。”
她这是怎么了,自己确认自己的心意后,举动便愈发的奇怪了。就在刚才,她居然会去故意吃他手里的糕点,事后心里还有些得意,可真是魔怔了。
云景低头:“哦。”
......
进入前线的军营倒是没什么阻力,因为女皇专门还派人给她送了令牌。
不过估计女皇应该是以为她还会回去,才帮她吧。
哪曾想,她也不会回去了。
这里的情景与上次凤鸣镇的军营无差,唯一有差别的便是这次迎接她的是个女将军。
女将军坐在营帐中,一言未发,但那气势足以令人胆战心惊,她的身旁放着几个关着白鸽的铁笼子,见迟关暮朝自己望来,女将军偏头往摆放笼子那地看去。
迟关暮沉吟片刻,这将军分外眼熟,且这张脸她记忆深刻。
赫然就是之前晕倒在她摊前的那名女子,看她饿晕过去,自己当时似乎还递给她一个糯米糕。
如今的她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狼狈,剑眉微扬,眼神中带着对她的审视。
没想到命运竟是这般的奇妙。
迟关暮握紧云景的手,随后拿出女皇给她的令牌道:“参见将军。”
她郑重的行了一礼,毕竟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人,她内心也是很尊重的。
“我是陛下派来的,会些医术,来这为的是救人。”
她就说这么一句,也是怕言多必失,以免对之后的行动造成阻碍。
当然,也是为了更方便地完成任务,而不被原身这皇女身份所影响。
柳应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拿起铁笼子,不经意的逗弄着里面的白鸽:“宫中的......御医?可我昨日得到消息说你是女皇新找回来的四皇女呢,殿下。”
当初在芸遥镇找陈芳时,她便觉得这人的样貌与莲妃有些相像,犹其是那一双平静的桃花眼,正常看你时像在勾人,弯起时却又含着柔情。
没想到还真是......
不过当年的事,她当时还小,偶然间曾见过莲妃一面,便惊为天人,可自他宫中离世过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像莲妃这般不同的男子了。
可眼前人居然是他的女儿。
她逗弄两下,面无表情道:“四殿下,你一个皇女来这前线,到底是为了什么?若你是贪图荣华富贵,倒也不必来这,回皇宫享福便好了,这里有我,再怎么说,大若在我初嘉面前只是一只得了病的老虎,假威风罢了。”
柳应心里有些感慨,如今她回来了,且仍是将军,还将当初陷害她的人一并找了出来,总算是可以继续为陛下效力了。
迟关暮一怔,没想到这女将军这么快就得知了她的身份。
只是按照之前三皇女给自己的竹简来看,这情况并不像她说的那般乐观。
柳应像是想到什么,冷若冰霜的脸色稍稍缓和些:“罢了,你曾经救过我。”
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
迟关暮道:“我别无所求,还是想干自己的老本行。听说这里的伤员愈来愈多,大夫的人手逐渐不足,便想来这里尽一份力。只是将军......你为何当初会?”
柳应听了这话,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关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那,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奸臣作乱,出于形势所逼罢了。行了,明日你便作为大夫去伤员的营帐里吧,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不过,先把行李整顿一下吧。”
“来人。”
“伤员里没有特别严重的吧?”迟关暮问道,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若是她能救,若是她来得及救,她自然不会放弃。
柳应摇了摇头:“虽听说你有几分医术,但你也不要太小看我军营里的大夫,她们同样也是有真本事的,这样的局面她们勉强能应付得来。”
看来情况还没有严重到引起慌乱的地方,她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随后,柳应派人带她去了居住的营帐里。
地上铺着羊毛褥,看起来柔软非常。
迟关暮坐了下来,看向云景:“坐吧,云景。”却在看到他神色中的疲惫后问道,“是不是有些累了?”
她往营帐里看了看,这里边还挂着羚羊的头骨,带着异域的韵味,根据原身的记忆,之前驻扎在这附近的军队已经渐渐与大若的风俗相融,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云景摇了摇头,顺从的坐下来,和妻主一起环视着周围。
“不累。”
迟关暮望向他,云景此时正望着那羚羊脑袋,看那样子是已经看入了迷的。
也是,云遥镇没有这样的稀罕玩意,云景会有些吃惊也是正常。
她坐的稍稍离他近了些,随后不经意的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五指慢慢的与他的五指交叠。
云景身子一僵,妻主牵起了他的手。
“妻......主?”
迟关暮看着营帐门口,有些漫不经心:“嗯?”
云景的眸子一缩:“没......什么。”
“云景,这段时间可能还要委屈你一阵了,我忙着治病可能会顾不上你。”迟关暮忽的转头看向他说道。
“妻主喜欢治病救人?”
迟关暮沉默一会道:“嗯,从小就很就很喜欢。”
“为......什么。”
迟关暮叹了口气道:“小时候的时候总会看见医院门口站着很多没钱治病的人,可那个时候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黯然离去。”
“现在,那个世界好很多了,没有钱治病的人也越来越少,但我还是学了医。只是因为这是我的梦想。”
她忽的一笑:“这么说来,我的梦想还见证了一段历史,倒也不错。”
既然时间线是停滞的,那么0001的到来就是给她带来一段意外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她遇见了云景,她想宠爱、想呵护、想占有的人。与此同时,她还救了一些人,无论是靠她自己,亦或是借助0001的帮助,最后的结果都是挽救生命,那便够了。
云景点了点头,偷偷的看着妻主,妻主说这些的时候嘴角扬着笑,那笑容叫他痴迷......他更喜欢这样的妻主了。
迟关暮看向云景,男子垂着头,似乎有些失落。只是她的视线随之下移,看向他粉嫩的唇,那般好颜色,叫人想要偷偷尝一口。
只不过,云景他似乎一有心事便会咬唇。
“云景呢?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她问道。
“小时候便希望能像父亲那样找个好妻主,为她生子,为她做羹汤,为她织衣,最后一起白头到老。”
他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落在了她的心里。
“只是在妻主出现之前,便对这一切不抱期望。”
漆黑的屋子里,女人一脚踢在他的身上。
“腌臜东西,老子娶你回来做什么?便是青楼里的妓子也会叫唤两声,而你这个懒东西,不会说话便算了,上回还打老子?谁给你的狗胆,啊?”
他面无表情的捂住腹部,垂着眼,什么动作也没有。
“呵,上回你那一罐子可不轻啊,畜生玩意,跟老子玩贞洁烈夫是吧?老子今天就要了你!”
女人那双桃花眼里皆是下流,扯下衣带朝他走来。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情,一滴泪缓缓地留了下来,他死死的捂紧领口,面如死灰,却还留有对这世间的最后一丝期望。
“迟关暮,你有东西落在外边了。”
迟关暮一愣,连忙将地上的衣带捡起,打开门问道:“谁啊!这时候专门来败老子的兴!”
“高缘,你邻居。”
说着,一个钱袋从门外递了进来。
迟关暮没好气的收过来:“多管闲事!”
高缘的声音继续从外边传来:“我回来的路上宋则让我转告你,她让你立马去赌馆,听说是出来了个新鲜玩意,我不懂这个也跟你讲不清楚,但宋则看起来挺希望你去的。”
迟关暮听后,将那衣带系好后看向他:“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回来就狠狠地办了你。”
说着她在家里翻箱倒柜,从他的箱子里拿了东西走了。
他的双手狠狠握紧,青筋暴起,白皙的指节格外的突出。那是娘亲留给他最后的嫁妆......
在那之后,妻主来了。
有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原来那个人的打骂又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他现在最想的是,妻主能要了他。
他只要她,只想和她。
迟关暮揉了揉他的脑袋:“傻云景,当初还拿着菜刀往脖子上架,我夺下菜刀后,你还用头撞墙,结果是我手红肿了,你倒没什么事。”迟关暮说完一顿,“不过,你没事就好。”
“妻主,对不起。妻主,疼不疼?”他抓起她之前护她的那手,“是不是还疼。”
“道什么歉,早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事,估计这一更之后会挂上请假条,(具体请假时间以请假条为准,且准时回归)狸猫捂脸忏悔,抱歉啦,小天使们!
最后,狸猫的坑品可好了,大家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