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連忙對著李靜淳磕頭,“奴婢謝四姑娘救命之恩。”
“四姐姐,你的手傷成這樣,這次獻藝可怎麽辦?你會唱歌嗎?”葉清瑤關切問道。也就只有這個不用手。
一聽這話,葉婉雪緊張了起來,李靜淳微微搖頭,“我就不參加了,我看看。”
“唉,四姐姐不用擔心,這也不是大考,錯過也無妨。”葉清瑤安慰。
葉婉雪眼中的高興之色壓根藏不住,眉飛色舞,就差拍手稱快了。
經過這一個插曲,諸女較藝終於開始了。雖然不少人可惜李靜淳傷了手,不能見識她的才藝,但是那些閨秀們大多都很高興,少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更能在南宮凜面前好好表現。
一時間,大殿之中,彈琴作畫,唱曲吹簫,跳舞撥弦,歌舞升平,看得人眼花繚亂。
幾許,輪到葉婉雪。她工於書畫,書法繪畫是她所有才藝之中最出色的兩樣,即便是擱在這麽多閨秀之中,也屬於上上佳。
兩個侍衛擡著一個案桌擺放在大殿之中,葉婉雪的婢女將宣紙鋪開,墨早就研好了,提作畫,一幅夏日荷池盛景,躍然紙上。隨後她又在荷池圖上題詞,一句描寫荷花的先賢名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題字“荷開滿池圖”。
兩個婢女擡起畫,掛在早就準備好的畫架上,推著那個畫架先給君陌塵品鑒,又沿著文會繞了一圈,眾人紛紛稱贊,讓葉婉雪心滿意足。
她希望能夠憑這幅畫和字,得到南宮凜的認可,獲得一枚牙雕竹牌。到現在為止,還一枚牙雕竹牌都沒發,也不知道南宮凜今晚是不是不打算發了。
她希望這幅字畫能夠被君陌塵喜歡,君陌塵最喜歡書法,葉婉雪愛慕君陌塵已久。
只可惜南宮凜只是掃了一眼沒有多說,君陌塵也只是稱贊了幾句,他對所有獻藝的女子都是稱贊,也沒顯出對她有什麽特別。
一想到這裏,葉婉雪心底極其不滿,靈機一動,突然說道,“謝謝大家的稱贊。其實我的畫工,遠遠不及我的四妹李靜淳。四妹妹,不如,你也來作畫一幅。”
“二小姐,我們小姐剛
剛被燙傷了。”宛秋憤憤說道。
葉婉雪望著李靜淳,似笑非笑,“不礙事,不過是些許燙傷,想必四妹妹不會介意。更何況,就算四妹妹只發揮出尋常一兩分的實力,也能遠遠超過我了。四妹妹,也請你畫一幅荷開滿池圖吧。”
話音一落,不少人的目光向著李靜淳望去,閨秀們多是揶揄好笑,因為大家都知道,畫畫寫字對手的要求最高,現在李靜淳的手傷成這樣,讓她畫畫,就算是十成實力,也只能發揮出兩成。
這不是故意要看李靜淳出醜嗎?
葉婉雪就是想看李靜淳出醜。讓李靜淳丟盡顏面,成為她的陪襯,踩著李靜淳的名聲出風頭。
只是她也太無恥了,剛剛把人家燙傷,還好意思要別人作畫。
“說的什麽鬼話,李靜淳的手都包成粽子了,怎麽拿。”蕭子耀冷哼一聲,不高興說道,“你不是她二姐嗎?有你這麽坑妹妹的?”
經過葉伊蕓那件事,蕭子耀自覺欠李靜淳一次,所以維護她。
葉婉雪一看見蕭子耀為李靜淳出頭,心底更是恨得牙癢癢,表面上卻笑著說道,“蕭公子是不知道我妹妹的本事,我還沒見過比她畫的更好看的人,就算是受傷,也絕對畫的比我好。”
明著捧李靜淳,就是逼她上來作畫,這是捧殺。
正在此時,人群之中又出現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李靜淳能夠破千古絕對,想必不凡。大家都說她是女中君陌塵,君陌塵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大家早有了解,倒是這位女中君陌塵,不知道是不是名不副實。”
李靜淳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穿著富麗的大家閨秀,長的漂亮,但是不認識。
她話音一落,另外又有一個女子接著說道,“對啊,小女子也想見識見識,還請葉四小姐上臺一展身手……”
“不肯畫,是覺得我們不配欣賞嗎?”
……
諸女頓時喧嘩了起來。李靜淳都不認識,但也知道,自己剛才破了千古絕對出盡風頭,又被南宮凜特別對待,早讓這些人嫉恨在心,如今齊齊起哄,想看她出醜。
明知道她右手被燙傷,拿不起,卻還這
麽咄咄逼人。
葉婉雪看見大家都幫腔,心底一陣得意。李靜淳,讓你出頭,活該大家都敵視你。
李靜淳掃視了一圈,臉上沒有絲毫怒色,不溫不火說道,“承蒙諸位看得起,但是我要先說明一下,女中君陌塵愧不敢當。君公子高才,天下盡知,我怎麽敢和君公子相提並論。如諸位所說,君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我不過略懂一二,實在不能和他並稱。”
南宮凜的眼神落在李靜淳身上,這話一出,其他人都以為她是在為自己不能作畫辯解,但是南宮凜卻看出了,這個女人,要爆發了。
“也就是說,你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咯?”最先出聲那個女子,冷笑說道。
李靜淳如果回答是,馬上就會淪為一個什麽都不會的笑柄。如果回答不是,她就必然被逼著表現其中一樣。
“我剛才說過了,略懂一二。”李靜淳心底早有準備,彎唇。
葉婉雪立即接過話,“四妹妹,你快上來作畫,讓大家都見識見識,你的畫有多厲害。”
“二姐過獎了。小女子的畫一般,不過諸位今日既然想要欣賞,那我自然不能掃興。”李靜淳從座位中走了出來,銀白色的仙裙飄飄,美的傾國傾城。
她就這麽款款走上臺,身姿搖曳,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李靜淳走到了葉婉雪剛才作畫的案桌前,葉婉雪的那副畫已經被掛到畫架上了,這裏只剩下空白的宣紙,李靜淳拿起,落作畫。
而她剛拿起,在場眾人就齊齊驚呼了一聲,不少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往案桌那裏看。
因為李靜淳並沒有用受傷的右手拿,她用的竟然是左手。
左手畫,傳說中的左手畫!
傳聞高明的繪畫大師能左右手作畫,但尋常人單練一只手繪畫已經要花費大量時間,閨秀們要學習的女藝又那麽多,沒幾個人能掌握左手畫的技巧。
一般能夠左手畫的都是那些沈浸在繪畫幾十年的大師。
也有人年輕的時候就能左手畫,但那都是天賦卓絕之輩。李靜淳一擡手,就震動了周圍一片。
葉婉雪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她心底默默安慰自己,李靜淳沒那麽厲害,她才十五歲,就算練習了左手畫,也只是好高騖遠,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成就,只能勉強成畫而已。
李靜淳繪畫的速度很快,左手畫一點都不比葉婉雪的右手畫慢,不過片刻,一副荷開滿池就畫好了。
擱下,李靜淳擡起畫,放到了南宮凜的案桌前。只見宣紙上同樣是滿滿一池的荷花,但是不管是從渲染手法還是意境深遠比較,這一副都比葉婉雪的那一副更好。
荷花上停留的蜻蜓,水中蕩漾的魚兒,一派生機勃勃。
“好!畫得好!左手畫竟然能畫到這個地步,厲害。”君陌塵拍手稱贊,望向李靜淳滿是欣賞笑道,“四姑娘,你每一次都令人刮目相看。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