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憧笙终究还是离开了灵安寺。
在自己还病着的时候,她还没有同无忧告别。
还来不及说出那句:后会有期。
她病了一场,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的,不知为何,就是听不进去旁人在说些什么。
自己就好像是那水里的鱼,所有的声音和景象在她的眼中都变了模样。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但是冥冥之中,却又知道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
白憧笙只是提不起兴致罢了,这世间所有的玩意儿在她的眼中,都已经失去了兴味。
哪怕是容礼顶着还没长出头发的光头在她面前招摇。
也不能将她脸上逗出几分笑意。
“唉……”容礼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声。
“皇姐这脾气,其实同母后一模一样,固执极了。”
他是想不到法子来哄人了,不过能戴上沈知秋亲手为他做的帽子,容礼心中还是美滋滋的。
容厉在一旁看着,眼中不觉闪过一丝黯然。
回来之后,容烨便颁布了容礼和沈知秋定亲的诏令。
容锦凰将二哥容厉的失落都看在眼里,因此只能想着法子岔开话题。
却又想不到,便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楚临。
他正慵懒地倚着桌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但是看在容锦凰的面子上,楚临还是发了话。
“开春之后,孤的父皇和母后就要到达京周,定然会好生热闹一番,大公主异香喜欢骑射,倒时候多安排些狩猎赛马之类的,多少也算是能解解闷。”
“对对对,哥哥不如想想那时候该如何热闹热闹吧,好让姐姐也分分心。”
容锦凰附和道,总算是将容厉直勾勾的眼神从容礼的帽子上拉了下来。
容厉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能象清楚。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就连楚临也没了法子,只能无奈地向容锦凰耸耸肩。
容礼更是不解风情地望着宫门说了一句:“知秋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沈知秋就端着汤药进来了。
容礼如同是一只兔子一般从地上弹起,接过了她手中地盘子,
“怎么是你来呢?养着那些宫女是做什么的?”
他话虽如此,可是依旧还是愿意看见沈知秋前来,只是不愿意让她受累罢了。
容厉的脸色逐渐难看,终是忍不住起身告辞,
凤凰还交代了一些事情,我尚未能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沈知秋行过礼,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直觉告诉她,容厉不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侃侃而谈了。
可是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容礼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哥近些日子来,脾气真是越发地沉闷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都不和我们一起玩了。”
“你就知道玩!”沈知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在这灵安寺的日子简直就是白待了,回到京周没几天,就原形毕露。
若不是这头发还没有长出来,他早已经蠢蠢欲动了。
容锦凰和楚临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就是这样了吧?
容礼价格汤药端到坐在窗口发呆的白憧笙面前,轻声唤道,
“皇姐,该喝药了。”
白憧笙僵硬地转过头,双目无神,若非她还些微眨一眨眼睛,恐都要让人以为是一个木偶人了。
她盯着那碗苦涩的汤药,没有任何犹豫,端起来就一饮而尽,然后将药碗放下,接着又是望着窗外发呆。
容礼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憧笙就已经不再看他了。
他默默地退了下来,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无忧,到底能跑到哪里去了呢?”